第五章 长生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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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薄雾,春意延绵。一名少年身着破烂旧衣,伛偻着身子慢吞吞往前挪动。
在他侧旁则是位挽着包裹,头戴斗笠的少妇。
“玄牝姹女功,虽然招式战技还不纯熟,仅是个空架子,不过心法我已全部传授于你,只要用心修炼,对付三五普通人还是轻松,相信你也不会错过这样个好机会。“
“属下明白。”
若从外表看,或许大部分人都会误以为二人是姐弟。
可若是听到这对话,绝对要大吃一惊。
“还有,在镇上落脚后,切记每月十五日前来传讯。”
“是,主上。”
一直表现恭敬有加的少妇听到这话,身子剧烈一颤,尔后迅速恢复常态。
“放心吧,只要你忠心替我做事,待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彻底化去你体内毒性。”
少年察觉到异样,出声安慰了句,然后便挥手道:“好了,现在你走吧。”
“那……主上,你也多加保重……属下……这就走了。”少妇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这般言语,只是对少年的吩咐却不敢有半点违抗,应和几句便匆匆离去。
看着少妇离去的背影,少年拢了拢袖子,半眯着眼,神情阴鹜:“一步闲棋,能走多远?嘿,厉虺,我这都可是再向你们学习呐~”
这少年正是被废去功法,赶出宗门的楚浩。
而方才离去的却是被他彻底降服的媚月。
三天前,在赤河渡杀死刘三后,楚浩并没有急着离去,反而费了些手段心神将媚月收入麾下。
这放在以前,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不管是加入天幽府之前还是之后,楚浩行事向来雄浑大气,即便面对强过自己数倍的人,也讲究个狮虎搏兔,从来不施展手段心机,势头极猛,不然也不会得了个“狂”的名号。
可现在就算是甩过自己一巴掌的媚月,他都没有第一时间斩杀,居然还生出了降服的念头。
这不是惜花,也不是心慈,更不是菲薄自贱。
而是历经生死后,得到的最为血腥的经验教训。
如果说早先的楚浩,是雄狮,是饿虎,气势雄浑。
那么现在的他绝对是游走岸边的巨鳄、潜伏涧渊的凶蛟。
伪善、残忍、狡猾、凶狂、暴戾,伺机而动。
在饱腹、安全的状态下,或许永远处于淡漠冷寂状态。
可一旦遭受刺激,绝对会立刻暴起,碎裂所有。
所谓猛虎别在当道卧,困龙也有升天时。
而龙有逆鳞,触之必杀。
要是有朝一日,厉虺等人知道楚浩那颗狂心竟然已趋向黑化,是否会后悔当日所作所为。
媚月已经走远,没入人群再也瞧不见身影,楚浩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长生武馆并不在镇上。
这也是离开赤水渡后才了解到的情况。
对此,楚浩并不觉得如何意外。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寻一处暂居之地,能够让他平稳地度过危险期。
周身经脉被截断,精元血气枯竭,哪怕依仗化魔真经,再有无数大补之物,也要缓缓温养、徐徐图之。
如若不然,稍有不慎立刻就要命陨当场。
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如履薄冰,低调行事。”
为此行奠定了基调,尔后楚浩才轻松以赴。
“站住,做什么的?”
虽不在镇上,可长生武馆周遭依旧算得上繁华,车水马龙、摩肩擦踵,无比的热闹。
再加上门口旌旗招展,巡卫彪悍,还真有股子大宗风范。
不过,挨得近了,就会发现,这里是山匪贼窝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武道宗门。
比如此刻拦下说话的这位,口里虽在呵斥,一对三角眼却下意识瞄着楚浩腰侧、袖口,那神情模样就差在脑门子上刻下小偷二字了。
“小的是刘三介绍过来做活的,对了,这位大哥可知道丁老大在哪里?”楚浩缩了缩肩膀,一副乡下小民的姿态。
“刘三?丁老大?”巡卫打量了楚浩半天,这才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可有什么凭据证明?”
“凭据证明?”楚浩傻乎乎地看着对方,半晌才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刘三只是叫我过来,说是这边有活干,怎么还要其他东西?大哥,你可不能骗我。”
“妈的,原来是个傻子。”巡卫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刘三那个挨千刀的,从丁老大那里领了赏钱,就送过来这么个傻子。”
“朱大刚,你在那边做什么?”
这边两人凑在一起,恰好被一名要出门的壮汉看到,远远地问了一句。
“哎呦,魏爷,今个是您老出去办差?”朱大刚笑眯眯地迎上去,讨好道。
“滚去一边待着。”魏爷挥动手中长鞭,凌空虚抽,然后笑骂道:“你小子真是雁过拔毛,这种穷酸小子,有什么好敲诈的,你要是缺钱,跟着爷爷去趟外面,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魏爷就是豪爽,可惜大刚就是命贱,除了能在这捞些过水面吃,这辈子算是没啥指望干大事了。”朱大刚依旧是那副笑嘻嘻地模样。
那魏爷似乎早就知道他这种疲沓性子,也不以为意,瞟了一眼楚浩后,直接打马离去:“查验清楚后就收进去吧,现在人手太紧,殿……内,少主正催的急呢,要是耽误了宗门重建,小心你人头不保。”
“得嘞,魏爷您就放老了心罢。”
朱大刚接了句,眼瞅着魏爷离开,这才回过头冲楚浩歪了歪嘴:“傻杵在这干嘛呢?还不给老子跟上?妈的,刘三那家伙,说什么远亲,摆明了就是那么回事,一天神神叨叨的,就你这蠢货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呵呵,卖就卖呗,有活干就成。”
楚浩咧开嘴巴,憨厚地笑了起来,就好像捡了个大白馒头。
“真是个傻子!”朱大刚眼珠子转了转,又自笑了起来:“不过傻子好啊,傻人有傻福,就算这辈子得不了福报,下辈子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当下晃着脑袋,带着楚浩就往武馆内走去。
“呵呵,什么福报不福报的,有活干就成,不过,朱大哥,这边管饱饭吧?”
楚浩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刺地朱大刚直翻白眼。
“管够,大白馒头,上好的肥肉,只要你下的了力气!”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呵。”
笑容满面的楚浩,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泽在闪动。
“长生武馆?重建?贩卖奴隶?还有停顿的那句话是什么?殿……什么?真有大白馒头,上好的肥肉?呵呵,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长生武馆究竟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