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啊。”

    ……

    黎河果沉默下去，蟑螂群在黄默离的控制下全部破土而出，簇拥在破坏者前面，组成了一支普通战术编队。

    虫族无脑暴蟑螂这种战术很恶心，虽然很容易被克制，但是在对方没有空中力量的支援下，这种战术配合上高伤害的破坏者，甚至可以一波带走对手。

    “还有，这里的每一只虫子，原本都是我。”

    这句话黎河果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黄默离却在一只破坏者的精神世界里面，暂时控制住了它。

    “所以，你要猎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破坏者的口中传出了黄默离的声音，他难道要以这种方式，来羞辱黎河果不自量力的行为？

    不，恰恰相反。

    他知道黎河果在想什么。

    “好，那就来试试吧，破坏者！”

    破坏者这种高级虫兵，人类的书籍上有记载过。

    虫族的地面炮台。

    火焰弹类似于腐蚀唾液，能够轻易烧毁神族的能量屏障，在它刚出现时，一度让人类的防御力量决堤，因为几乎没有物质可以抵挡那种火焰弹的攻击。

    人类的科学家曾经对这种虫子研究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是在这种虫子体内，有一种破坏一切物质的元素，这种元素不在人类的元素周期表内，只能将它称为，破坏者！

    “蟑螂群！”

    破坏者大吼一声，蟑螂组成一片，向黎河果身上喷射出绿色的酸液。

    但是酸液落下后，黎河果却已经消失在原地，酸液落在地面上，烧出了白烟。

    “防御阵型！”

    黄默离站在原地控制着破坏者，连同所有破土而出的蟑螂，一时间，阵型变换而开，环绕起中间的破坏者，黎河果出现后，饮血弓和蟑螂的爪子碰撞在一起，但蟑螂爪子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带有灵力的饮血弓，蟑螂直接被劈开成两半，汁液四溅开来。

    黄默离面无表情接着指挥着破坏者退缩着，火焰弹需要时间冷却，而蟑螂的速度，明显跟不上黎河果的攻击速度。

    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的败退。

    黎河果仿佛永远也不会疲倦，不管蟑螂怎么攻击，她都没有将脚步往后退半分，相反，她在逼近黄默离的本体。

    “黄默离，你就是个懦夫！”

    黄默离将蟑螂群分为两片遁地下去，并且在地下高速环绕着黎河果移动起来。

    “什么？”

    菌毯在涌动中形成漩涡，拉扯着黎河果的身体往下沉去，这些菌毯仿佛要吞了她，一直拉着她的双脚。

    “借地狱犬的神谕，现阳间阴灵火！”

    破坏者的背上张开了炮台，火焰弹冲天而起，黎河果抬起头，看着头顶如同陨石般落下的火焰弹。

    “原来，这些东西，来自地狱。”

    黎河果眼中浮现起蓝色的幽能来，地下的漩涡开始变缓了速度。

    “领域吗？”

    黄默离眼里闪过兴奋的目光，他突然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魅力所在，无限可能，无限危机中，带着无限机遇。

    火焰弹快速掉落在黎河果周围，但是随着领域的扩散，这些火焰弹竟偏离了原先的轨迹，往黄默离的本体飞去。

    黄默离抬起手，火焰弹全部熄灭下去，无力的掉落在他前面。

    “你终于露出杀意了吗。虫子！”

    但是令她愕然的是，黄默离至始至终没有释放出生命条。

    “新主！领域会破坏虫穴！”

    一号有些急躁起来，但它知道，黄默离不会对黎河果下狠手。

    他们的关系，很微妙。

    “我知道唤醒你很不容易，但是你的力气，也耗费得差不多了吧？”

    领域几乎耗尽了黎河果的幽能，她的瞳孔开始暗淡下去，但是依旧将手往箭袋搭去。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

    黄默离撤去对虫群的控制，独自向前走去。

    “我们来自现实世界，我们拥有各自的职业，而你，曾经也唤醒过我。”

    没有黎河果，就没有他。

    “你有信念吗？虫子？你们只有杀戮，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什么？”

    启蒙者对黎河果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信念？”

    黄默离进入过她的大脑中，知道这句话的根源。

    “你没有！启蒙者说的对，虫子不过是一群野兽！”

    黄默离不知道启蒙者是好是坏，但是它将黎河果培养成杀手，并且曾经保护过地球。

    “那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是什么？”

    黄默离走上前去，黎河果的记忆被启蒙者的记忆覆盖起来。

    “你……”

    黎河果不知道怎么说，在面具下，她可以做到冷血无情，但是黄默离出现后，她的记忆，便出现了分裂。

    ……

    “你不过是在欺骗人类而已。”

    ……

    黎河果抽出了最后一把箭羽，她瞄向黄默离的心脏部位。

    黄默离站在原地，他感应到了。

    “这第一把箭羽，名为终结！”

    黎河果大声说道：“只要被它触碰到，不管是什么物质构成的生命条，都会化为灰烬！”

    “很厉害的感觉。”

    黄默离轻声说出，依旧不为所动的站着。

    黎河果咬了咬嘴唇，拉满箭弦。

    黄默离用手指了指心脏的部位，然后放下双手。

    “我不相信，你会丢掉自我。”

    ……

    “幽灵，本来就没有自我。”

    ……

    箭羽飞出，笔直射向黄默离。

    轻风拂过，嘈杂的一切，被箭啸声按捺下去。

    一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黄默离不反击的话，这一箭可足以让他毙命。

    可是，但箭头刺入黄默离的肉体中时，它差点大吼了出来。

    ……

    “新主！”

    ……

    黄默离笔直站在原地，心头部位，扎着黎河果的终结。

    “为什么不躲开，你完全有那种能力……”

    黎河果惊恐的向后退去，启蒙者给她记忆枷锁，开始因为翻涌上来的现代记忆而决堤。

    和黄默离在一起的画面全部涌上脑海，不受控制的席卷她整个精神世界。

    “你真的不畏惧死亡吗？”

    “不，我很怕死。”

    黄默离脸上露出笑容来。

    “黎河果，在这里，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我很怕死亡……”

    “甚至为了活下去，我拼命逃避，只是为了多活一天。”

    “因为……”

    “你知道我的信念是什么吗？”

    黄默离的黑布随着风掉落下去，“活下去，带着你们回到现实世界。”

    “这样就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