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醉不知归处
最新网址:www.ibiquxs.info
    这桑葚酒一经入口,李致远只觉得醇厚、爽口,回味绵长,有一种独特的新鲜感,随即赞不绝口,没想到明朝也有如此好酒,没有一般白酒的辛辣,有点像现代的果汁,但却又有酒的醇香,于是连喝了好几杯。

    卞赛赛见李致远喜欢这桑葚酒,也有些高兴,她素来爱喝酒,常常自斟自饮,今日有个还算懂她的人能陪她喝酒,也是颇有兴致,连续为李致远倒了几杯。

    “李公子也爱喝酒吗?奴家平日里也甚是爱酒,心情苦闷时饮几杯酒,心里就畅快轻松了许多。”

    卞敏儿也接过话道:“李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姐姐是爱极了酒,你别看她平时有点清高孤傲、冷若冰霜,可当她饮酒到微醺的时候,和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真的是飘逸倜傥、风情万种到了极致,眼神迷离,如双瞳剪水,秋波微转间,含情脉脉,席间所有男子无不为她倾国倾城的妩媚所倾倒。”

    卞赛赛嗔恼地瞪了一眼妹妹,还没来得及出言反驳,这时李致远又举杯道:“既然如此,那赛赛小姐再饮一杯,让在下也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风流妩媚。”

    “公子你别听这丫头乱说,奴家哪有什么风情万种~人家只是酒后忘记了忧愁所以更加放松罢了~”可这一句话刚出口就足以证明卞敏儿所言非虚了,几杯酒过后的赛赛光是这魅惑的声音、这嗔恼的神色就已经让李致远着迷了,卞赛赛则是又喝下一杯。

    卞敏儿对李致远使了个颜色,似乎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接着反驳姐姐道:“我才不是乱说呢,姐姐你就看看李公子现在望着你的眼神,就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啦。”

    “我就是不明白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辛又辣,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不过今天这个桑葚酒倒的确是好喝,原来还有这样的酒。”

    卞赛赛显然是早已习惯了男人沉迷于自己美貌的神色,没有什么不快,给妹妹解释道:“这个桑葚酒是今年春天刚刚采摘的新鲜桑葚酿制的,今日刚开封,我也是第一次喝到,没想到竟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李致远在现代并不怎么喜欢喝酒,大多是和同学、朋友聚会时才喝一点,而且大多是啤酒,他的酒量也不太好。

    不过今日这桑葚酒就像果汁一样,喝起来并不辛辣,酒味也不重,感觉应该是酒精度很低,他就当作了果汁,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样干喝酒也未免过于无趣,不如奴家和妹妹弹琴唱曲为公子助兴,”卞赛赛提议道,“不知公子想听什么,奴家和敏儿的技艺都还过得去,琴、瑟、笙、萧、笛、琵琶、古筝,都算略知一二,常见的小曲也都会,全看公子喜好。”

    这倒是把李致远给难住了,古代的歌曲他可一个都叫不出,再说他也欣赏不来古代的歌,他习惯听流行歌曲,不过这些传统乐器演奏起来倒是很动听,听听也不错,于是赞同道:“赛赛说的不错,来点音乐助兴也好,你们二位想必是技艺高超,我没什么特殊要求,吹拉弹唱全凭你们做主。”

    姐妹俩合计了一下,赛赛弹琴,敏儿弹琵琶,二人同时合唱一曲,李致远当然表示欢迎,柔柔、兰兰则侍候在一旁为他倒酒、夹菜,他听着琵琶古琴小曲,喝着小酒,逍遥快活似神仙一般。

    琴声阵阵时而如鸣声脆,时而悠扬委婉,时而流转舒缓,时而春意朦胧,时而凄然悲切,时而宽阔苍凉,时而清新流畅。

    琵琶声则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

    两人歌声则有如天籁之音一般,刚开始如黄莺出谷,令人耳目一新,接着是婉转悠扬的绵言细语,让人倍感舒适、酥软人心,高潮时则刚柔并济、铿锵有力,尾声则余音袅袅,娓娓动听。

    一曲完毕,李致远仍觉得余音不绝,回味无穷,不禁鼓掌道:“二位小姐的琴声、琵琶声、歌声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二人齐齐站立,行了个福礼,异口同声道:“公子谬赞了。”

    接着卞家姐妹二人加上柔柔、兰兰二婢,或是琵琶,或是萧笛,或是一人独奏,或是几人合奏,或是一人独唱,或是几人合唱,展示了各种绝艺,简直是让李致远叹为观止,让他享受了一场视听盛宴。

    期间姐妹二人也陪着李致远喝酒,两人脸颊也已变得晕红,风情妩媚尽显,别说是风情万种的卞赛赛了,就是尚贤稚嫩的卞敏儿也是更加迷人,别有一番风情。

    李致远兴致高涨,想到既然二人声线如此完美,何不让她们唱唱现代流行歌曲,当然太离谱的不行,可有些歌曲就是明朝来场也不会过于突兀啊。

    “既然大家现在如此尽兴,不如我来教你们两首歌吧,保证你们绝对没听过这种新奇的歌。”李致远有些晕晕乎乎的说道,他喝得酒最多,此时虽然双眼朦胧,但兴致却是最高。

    两人都有些好奇,没想到他这个大男人也要唱歌,而且什么歌是她们都绝对没听过的。卞赛赛问道:“公子要唱什么歌?可需要我们用哪种乐器伴奏?”

    “嘿嘿,你们现在还伴不了奏,我先教会你们了,你们再唱给我听,我保证好听!”此时李致远只是略有些迷糊,大体还算清醒。

    姐妹俩好奇地点了点头,卞敏儿出声问道:“公子要唱的歌叫什么?”

    李致远也打算先为二人解释一下:“你们应该听过唐朝李太白在长安供奉翰林时应诏为杨贵妃写的《清平调词三首》吧,”见二人点头,他继续说道:“我今天要唱的就是这个,都知道这是乐府诗,不过我今天要换一种新的唱法!”

    屋子中的四个少女都好奇地望着李致远,定定的等着他唱,看到底是怎么个新奇法。其实这就是邓丽君、王菲的那首《清平调》,李致远自己一直很喜欢听,经常单曲循环,让这两姐妹唱一定很适合。

    李致远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我先自己清唱一遍,等一下教会你们了再唱给我听,我嗓子没你们好,见谅,好了,我开始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一曲唱完,屋中四人都呆呆地望着他,这首歌不算太适合男声唱,李致远唱完也有点不自信,怕侮辱了这首歌,赶紧说道:“其实这首歌不适合男子唱,要是你们来唱肯定是很好听的,你们觉得这个歌怎么样?”

    还是卞赛赛先开口:“真的很好听,很新奇,好像不是宫商角徵羽五音谱的曲,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李致远总算放心了,有些急切地道:“别管我怎么做的了,好听就行,我再教你们一遍,你们学会了再试着用乐器伴奏着唱。”

    她们姐妹俩在音律方面的造诣都是很高的,这首歌又很是好听,都抱着极大的热情,很快就学会了,再试着用古筝、古琴、琵琶弹奏,几人琢磨调整了好一会儿,终于达成最终版本,给李致远弹唱了一遍。

    她们声线极好,在乐器方面也是不俗,相比邓丽君、王菲的又是另一番风味,这让李致远激动地快哭了,他都多久没听过现代的歌了啊,一高兴又是连饮了好几杯酒。

    卞赛赛站起来,先是郑重的给李致远行了一礼,接着说道:“李公子,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教会我们这么好听的歌,奴家真是很庆幸能有缘见到公子。”

    “不不不,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们,我都多久没听到这首歌了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了!”李致远也赶忙站了起来,可惜晕晕乎乎的,差点一头摔倒在地上,摸着桌子又坐下了。

    “你们就别谢来谢去啦,能听到这么好玩的歌,高兴就行,”卞敏儿红着小脸又问李致远:“李公子你真是好厉害,你还有没有这么有趣的歌啊?”

    李致远想了想,该说哪首歌呢,眼睛不经意间望见窗外高高挂在枝头的明月,顿时有主意了:“那好,现在中秋刚过没几天,我再教你们一首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一首歌唱毕,接着又是学唱,又是弹奏,反正几人玩的极为高兴,高兴了当然是继续喝酒,最后也不唱歌了,就是几人相互劝酒,李致远喝的最多,卞赛赛其次,卞敏儿喝的相对少点,直到喝光了桌上的两壶酒。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差不多到了半夜,李致远觉得自己该走了,明天还有正事,就打算站起来告辞离去了,反正客栈在城内,也不是很远。

    可李致远一站起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法站稳了,整个人完全分不清方向,脚步虚浮,现在这酒劲终于上来了。

    李致远不太了解果酒,其实果酒的后劲相当大,很容易喝醉,喝的时候觉得像果汁,等酒劲上来了不比烧酒差。

    他之前去了两次茅房,那时候酒劲还没上来,没觉得这酒厉害,以为就和果汁差不了多少,现在醉得跟个死猪差不多,刚才站起来时一阵头晕跌坐回了椅子上,这下就彻底醉过去人事不省了。

    屋内现在就他们三人,柔柔、兰兰两个婢女站在这伺候久了也是又累又困,卞赛赛早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有事再去叫她们。

    卞赛赛则比李致远好不了多少,她早就醉得站立不稳了,只想睡一觉,现在歪到在椅子上迷糊不清。

    现在屋内唯一还算清醒的就是卞敏儿了,她还年幼,且素来不喜喝酒,这次虽然觉得这桑葚酒好喝,但喝的也不多,不过她酒量也浅,几杯酒下去,现在也上头了,也有点儿醉。

    卞敏儿叫了李致远几声,又试着推了他几下,见毫无反应,有些发愁,最后思虑再三,决定先把姐姐扶到床上去,再把李致远送到隔壁自己的房间,然后她再回来和姐姐睡。

    这栋小楼有两层,一楼就是个大厅,二楼有两间房,她们姐们俩一人一间,这间房是她姐姐的,隔壁那间是她的,其实这只不过是她们来到群芳阁暂住后,老板给她们接见宾客用的,她们大多时候都是回自己的寓所休息,偶尔在这过夜。

    卞敏儿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的把姐姐扶上了床,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去扶李致远,见他看起来也就是个文弱书生,不像很重的样子,就打算不叫人自己扶他过去算了。

    谁知扶起来走了几步才发现喝醉酒的人真是死沉死沉的,也不好把他扔地上再去叫兰兰、柔柔了,就这么半扶半扛着,沿着墙一步一步地挪。

    卞敏儿自己本来就有点儿醉了,现在又是半夜三更,又困又累又醉,就这么坚持着好不容易才终于挪到了床边,然后一阵轻松,和他一起栽倒在了床上。

    床上又软又舒服,卞敏儿又累又困,她就想我就躺一小会儿休息一下子再起来……然后躺着躺着就是酒意困意上涌,接着就沉沉地睡着了……

    外面秋风阵阵,月黑风高,屋内也有些凉意,床上两人也没盖被子,自然觉得冷了,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顿时觉得一阵暖意,舒服多了,然后继续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梦中的李致远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个又香又软的东西,是抱枕还是人?反正是很舒服,就忍不住用手去摸,遇到阻碍就撕掉,也不知道摸到哪了,又大又软,咦,好像是个女人?我女朋友?不是早分手了吗?不对,我穿越了,是小繁?

    李致远还是迷糊着的,但一种原始的本能,促使他不断的去探索,就像正处于美梦中的人,其实自己完全意识不到是在做梦。

    李致远隐约知道抱着的是个女人,但是脑子还处于迷糊状态,毫无逻辑可言,根本不会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就像梦游中的人一样,不受大脑控制的手脚却毫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碍手碍脚的束缚,然后终于舒服了……

    卞敏儿也在做梦,似乎有谁抱着她,很温暖很舒服,还在抚摸着她,梦中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很美好,直到最后感觉到了一丝撕裂的疼痛……

    云收雨歇,屋内终于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卞敏儿则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了,胸闷,喘不过气来,在梦中使劲地去推它,实际上她也是用手在推她身上的李致远,一回两回……可就是推不动,有点恼火,于是意识越来越清楚,直到她彻底清醒过来,原来真有座山在她身上,不对,不是山,是个人!

    吓得她一声惨叫,使劲推开了身上的李致远,李致远这回也差不多醒了,但整个人都是懵的,片刻后迅速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哪?这是谁?屋内有些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有个人在瑟瑟发抖。

    “你是谁?”李致远开口问道。

    “李~李公子?”一个少女的声音。

    李致远有些熟悉这个声音,于是开始回想,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自己昨晚来了群芳阁,然后终于见到了卞玉京姐妹,然后把酒言欢到深夜,玩的很开心,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是敏儿吗?”

    一个哭腔传来:“嗯”,然后少女就哭了起来,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致远一脸的无语,心里暗叹,倒霉啊,闹出这事怎么解决啊,这敏儿也太小了,待会她姐姐知道了还不找我拼命啊,最倒霉的是这么爽的事情居然完全没啥印象……

    此时天还没亮,外面的月亮时隐时现,屋内也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一个少女缩在床角一抖一抖地哭,李致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承认错误问人家的意思了。

    “唉,敏儿小姐,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先别哭了好吗,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吧,要打要杀都随你……”

    床角的少女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公子打算怎么办?”

    李致远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自己是男人,总不能又推给刚刚受伤的少女,只好问道:“敏儿小姐,你今年几岁了?对了,我问的是周岁。”

    “十四。”

    “满了吗?你生日什么时候?”

    “满了,三月。”

    李致远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还好,心里没那么罪恶。

    “敏儿,你觉得我怎么样啊,要不你以后跟着我吧……”

    李致远等了好一会儿,可卞敏儿就是一直不说话,他心里一横,一把将她给拉到了怀里,刚开始似乎被惊到了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平静下来任由李致远抱着了。

    李致远心里一喜,这八成是没问题了,然后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让她平稳安静下来,她也任由李致远施为。

    ———————————————————————————————

    崇祯十六年八月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