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3章 会师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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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七年二月十一日,京畿危急,崇祯皇帝别的办法没有,只能通过加官来给大明官民鼓劲,遂加封巡抚保定右佥都御史徐标为兵部右侍郎,总督畿南山东河北军务,仍巡抚保定。

    关内危急,关外的建虏也不安分,同一日,建虏薄宁远,平虏将军关辽登津水师总兵官黄蜚大溃。

    黄蜚,字文麓,南昌人,本姓涂,是有名的东江镇总兵黄龙的外甥,早年跟随舅舅黄龙在辽东对抗建虏。

    明末东江镇总兵毛文龙被袁督师矫诏杀害后,东江镇又经历刘兴治叛乱,黄龙被认命为新东江镇总兵。

    崇祯六年,以孔有德为首的叛军拘龙母妻及儿子以威胁之,黄龙不顾,孔有德遂投建虏,并引建虏兵攻黄龙,黄龙与之在旅顺口激战,终壮烈殉国。

    因黄龙全家尽没,黄蜚得以承袭,遂跟母姓,所以黄蜚也算是英烈之后。

    黄蜚从守备一路升到都督同知、援剿东北水师总兵、提督关辽通津淮海江镇水师便宜行事。

    他矢志抗清,一直对大明忠心耿耿,也算是继承了先辈遗志,奈何现在师老兵疲,粮饷不济,又怎敌得过来势汹汹的建虏大军?

    不过其人忠义,与建虏及汉奸孔有德等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今虽暂时溃退,但必与建虏不死不休。

    二月十二日,帝召户兵部科及总兵官吴襄于中左门,再询破敌之计,一番议论,仍未有良策。

    这一日,李自成至山西潞安府黎城县(今长治黎城县),此地紧挨着北直隶广平府,若潞安有失,畿南再无险要可守之地。

    副总兵庄朝樑守河上,纵高杰渡河,至徐州,士民惊扰,高杰旋即赴寿州谒总督凤阳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马士英,士英归援剿高杰于徐州,同监军龚彝。

    二月十三日,面对闯贼大兵压境,崇祯甚感忧虑不安,心神大乱,遂不管内阁先前的反对之声,下中旨给内阁,强令调吴三桂立即带兵进京勤王。

    但陈演、魏藻德等内阁大臣接到圣旨后,迟迟没有下发通知,导致此事一拖再拖,延误了战机。

    与此同时,崇祯再下罪己诏,大意如下:

    朕承守祖宗的基业已有十七年,日夜谨慎,不敢怠慢荒废,然而近年来灾害不断,寇乱日益严重,使人民遭受战乱,饿殍遍野,尸骸堆积如山。

    至于任用的大臣违法,小臣不廉洁,言官结党营私而不听从公正的议论,武将骄横懦弱不能取得军功,也都是由于朕安抚控御失道。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朕的过错,朕现在痛感惶惧,深刻反省了先前的过错,以后一定爱惜人才以培植元气;遵守祖宗旧制以解除纷扰;实行安抚的政策以收拢人心;免除额外的征调以休养民力。

    因罪废置的大臣,有公忠正直、廉洁有才干还可以使用的,不分文臣武将,吏、兵二部核察准确推荐使用。

    民间的豪杰之士,有能力恢复一郡一邑的,授予世袭官位,即便是投贼从贼之流,若能弃暗投明,率兵归正,可以免罪立功,能活捉李自成、张献忠二贼者,给予封侯之赏!

    在罪己诏之外,崇祯皇帝又下诏,表示要亲征讨贼,诏曰:

    朕将亲率六师出讨,留东官监国,国家重务,悉以付之。告尔臣民,有能奋发忠勇,或助粮草器械,骡马舟车,悉诣军前听用,以歼丑类。分茅胙土之赏,决不食言!

    其实这已经是崇祯第五次下罪己诏了,这番言辞看起来算是足够沉痛中恳,也真正有负疚忏悔的诚心。

    奈何天下糜烂、敌军压境、军心涣散、大势已溃,一切为时已晚矣!

    随即潞安全府沦陷,沈王世子被执,李自成南路军通往直隶的道路也将被打通,大明王朝进入倒计时!

    崇祯十七年二月十四日晨,李致远一行人终于安全抵达岳州,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船队在九江、武昌一带的这两日,李致远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左良玉这个跋扈大帅发现他的形迹后会找麻烦,还好最后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武昌府。

    船行至临湘县江面时,一直驻守在岳州城的张武即已经得知,亲自率军出城五十里迎接,两方会师于临湘县鸭栏矶外江面。

    望着前方旌旗招展的水师战船,立于船头的李致远不无得意地对众人道:“怎么样,我新练的这支水师看着还行吧?”

    可在场的哪有人懂什么水师啊,只是看着气势雄壮,就纷纷赞好,特别是叶世倌年纪轻,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多的战船,不禁连连拍手赞叹:“好多的船啊,真可谓是百舸争流,千帆竞渡!”

    唯有张煌言出言告诫道:“李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你我皆知除了这长江天堑,楚南并无半点险要可守,若你想依靠水师封锁江面以守楚南,就必须有极为出色的水战之师,否则,一个弄不好还会反受其累。”

    “可你这速成的水师,之前并无半点水战经验,仓促应战,哪济的了事?”

    “我虽不懂水师、水战,但在老家宁波也曾见过不少船,就是郑芝龙的水师、倭寇的海船我也是见过的。”

    “与他们相比,你这支水师虽看起来军容整齐,气势雄壮,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听说水师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你若寄希望于水师,只怕真是使错了力气,等张献忠率大军顺江而下,十之八九和上次并不会有多大区别,一旦长江防线崩溃,又被其打个措手不及。”

    “与其如此,还不如别费劲弄甚水师了,老老实实据城以守,这水师战船纯当个运兵、运粮的工具罢了。”

    李致远这时也清醒过来了,先前想大练水师的设想只怕真是不切实际。

    他是深受后世影响,总认为海军很重要,可现在的中国是个典型的大陆国家,水师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最起码他就没听过明清之际有什么像样的水战,满清、李自成、张献忠也从未将水师放在重要位置,要渡江渡河时就临时找些船,而长江、黄河也从来不是什么阻碍。

    人心、士气才是坚不可摧的城墙!

    就比如郑成功的水师再厉害,失去了大陆后,抗清旋即陷入低谷,反攻大陆终究也只是一场泡影。

    而想守长江更是毫无意义,一年后建虏就杀来了,不在此之前拿下襄阳及楚北三关,湖广绝计是守不住的。

    想明白这点,李致远立即同意道:“玄著兄说的极是!”

    “这的确是我的失误,白白费了一番功夫,我待会就让人罢了大练水师之策!”

    这时张武已乘轻舟靠近李致远座船,待他跳过这边,刚一站稳,便急趋上前,将李致远拉到一边,急道:“抚台你可回来了!大麻烦来了!”

    “怎么了?”李致远心知必是有大事发生,也急了,一把抓住张武,道:“可是出了甚大事?”

    “事情太多,别的都可以容后再禀,但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湖广巡按黄澍来了,而且他非要去长沙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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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七年二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