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年轻轻扫她眼，食指敲的很规律，“想转移话题？”

    沈七天笑道，“哪里敢，只不过很奇怪，大哥刚才还说这件事是很隐秘的，那大哥是如何得知？”

    叮铃铃。

    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扫了一眼，在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两人时，眸底微动。

    步伐优雅的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

    正好坐在他们的斜对角。

    沈七天背对着他，并没有任何不妥。

    只不过，慕卿年抬眸看了眼，眉头轻皱，很快便撤离了视线。

    “你觉得呢？”慕卿年不答反问，似笑非笑，“不是乙方那会是谁？”

    沈七天搭在椅背下的手紧了下。

    慕卿年跟当年挑选队员有关？

    那么……那些人呢，那些恶心嘴脸也会和他有关系吗？

    沈七天一时间脑子很乱，手在慕卿年看不见的角度慢慢用力，一寸寸缩紧。

    四年前，她没有任何战队，孤身一人带着一个背包来打单人赛的时候，就被人看中了她的操作带回去，和许多人一起训练。

    她是无所谓的，只要给她电脑，无论哪里都可以。

    更何况，那些人是当时有名的电竞经纪人还有教练。

    很多人和她一样，都被带了回去。

    可不到一个月，她便被踢了出去……

    那里，即使闭上眼睛都清晰如昨日。

    雨夜，凉风彻骨。

    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色T恤还有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被雨水淋透，雨水顺着短发落成了一条条线。

    狼狈至极。

    脸颊处还有青紫，就连嘴角都流出了血。

    右手处是被刀刺的翻滚的血肉，血顺着纤细五指顺成线不断流着，地上被染红一片，狰狞骇人，鲜红妖冶。

    少女却始终淡漠着一双眸子，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痛感，就这样眉眼淡淡的用手上的右手拎起被他们摔在地上的背包。

    包颜色斑驳，掉的很厉害，甚至就连边角都摩擦出了几个洞。

    很轻。

    轻的只有一个包和一把钥匙的重量。

    就跟来的时候一样。

    眉眼低垂，唇瓣紧抿，少女背脊挺得笔直，轻轻怕打着上面沾上的泥土落叶，向后背一甩。

    背上紧贴着皮肤的衣服在看不见的角度立刻渗出了一大片猩红。

    少女像是失去了痛觉，看着那些人的嘴脸，嘴角缓缓勾起了个极小的弧。

    雨势很大。

    站在门口的警卫员骂骂咧咧的让她滚。

    那些人撑着伞大声说着什么，手上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刀。

    被雨水冲的发亮，阴森冰冷。

    他们面前是战战兢兢的少男少女。

    消瘦矮小，颤着肩，脑袋低垂着。

    呆愣，懦弱，毫无反抗之力，像是被魔鬼摆布的傀儡，最终失去尊严，失去人格，失去自我，匍匐魔鬼脚下。

    可怜却不值得同情。

    少女最后看了他们眼，眼角带着恨，带着嘲讽。

    那是她唯一露出的神情。

    她缓缓转身，脚步艰难，却寸寸脚踏实地，走过的积水中不知是哪里来的血，顺着下水沟，最终消失不见。

    单薄的身影像是折翼的青鸟，倔强前行，背脊挺得笔直，身后是豁然加大的雨势还有不见光明的黑。

    ……

    沈七天椅背下的手咯咯作响，嘴角勾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眸是慕卿年从未见过的冷，“所以，你便是那甲方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