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综前男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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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世大学4号食堂,迎来了令人难忘的一幕。

    九位风格各异却皆相貌出众、气质非凡的少年进门时,喧闹的食堂静了一瞬,头顶的灯光都被几人灼目的颜映得暗淡了点,哪怕阴阳脸的鹰枭与脸上有烫疤的耶狄斯都同样气势夺人。

    学生们渐渐压低声音说话,不少女生面色绯红,偷偷打量打了饭靠窗落座的一行人,窃窃私语。

    留心观察,却有些异样。

    几人同桌而坐,彼此间大多都不言语,目光放在各自餐盘上,只闻筷子碰撞声,偶尔起身取个远处的调料,并不请旁边人传递,客气得仿佛陌生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感觉都看不懂了?”一个女生嘟囔着,旁边的阴素素皱眉盯着那桌。

    訾易僵直身体坐在师宣旁边,明明没有舍友看他,却感觉身上压着一座座巨山,气氛紧绷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机械动作,无比艰难地吞咽食物,味同嚼蜡。

    时间一分一秒都漫长而沉重无比,訾易痛苦数着米粒,心里翻滚着无数咒骂与祈祷,不知上帝是不是听到他的话,旁边响起一个女声,打破沉静。

    “这里没人坐吧?”阴素素望着訾易另一边的空位。

    訾易囫囵点头,端详这位救苦救难的大好人,从眼熟的五官模糊辨认出女孩身份,“是你?”

    “你怎么在这?”阴素素同样满腹疑虑。这男孩不久前逞英雄时还是个活人,她送了受伤的他去了医院,见他平安出了手术室才走,怎么转眼就进了阴间的学校。

    訾易同样不解其意,他并不知道自个是灵魂出窍,身体还躺在医院里。

    他英雄救美前刚出高考成绩,三个志愿全部落空,父母要出钱买分,訾易因为觉得没面子与家里吵了一架,夺门而出,路遇一伙小混混欺负女生,凭借一股子怒火不自量力冲了上去,结果被打晕过去,等他醒来,别说打人的跑了,救的女生也不见踪影,他感叹几声世态炎凉好人没好报,轻飘飘出了巷子,没过几天,就接到阴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虽没听过这所奇怪的野鸡大学,但正大光明有学上总比让家里掏钱走后门好,屁颠屁颠赶来报道。

    想起旧事,訾易颇为气不顺得抱怨起阴素素那日的不仗义,两人说了几句,一来一回气氛渐渐升温。

    旁边师宣一推餐盘,摩擦出略微刺耳的声音。

    訾易合上嘴巴,转头见一双黑洞洞的眸子盯着他,马上察觉出身旁人的情绪变化,心头一紧,瞥了眼师宣放下的筷子,莫名紧张,口齿变得不利索,“你……吃、吃好了?”

    “没。”师宣掀掀眼皮,表情不算愉悦,口气凉薄,“你的口水都喷到我的盘子里了。”

    訾易瞬间连头皮都紧了,吭哧半天,挤出一句,“那……我帮你再打一份?”

    訾易是充满不确定的试探一问,师宣却顺势利落点头,訾易愣了一下,才瞄了眼菜色,赶忙起身一路小跑去窗口打饭。

    同桌几人面带异样,望向师宣的目光别有深意,师宣毫不在意,冲尴尬的阴素素微微一笑,托着下巴,手指扒拉着餐盘边缘等着。

    訾易端着餐盘回来,殷勤地拆开一次性筷子递到师大爷面前,瞄到少年挑起的眼角,与水波荡漾般明澈的眸子,心里慌得不成样子,打鼓一样七上八下,见他安稳接下,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次,他绷紧皮子不敢随便出声,一时间,桌上只有沉默的咀嚼声。

    阴素素说了几句,訾易小心翼翼观察师宣的脸色,除了“嗯嗯”“啊啊”不敢多浪费一滴口水,女生也无趣地闭了嘴,瞥了眼师宣,打算下次再把事情问清楚。

    ……

    学生们各找各班,同宿舍中,只有訾易与师宣同班,一行人分道扬镳,参加开学典礼。

    天上下起蒙蒙细雨,等到中午,雨大如豆。

    下课铃声响起,訾易与师宣先后顺着人流出去。

    许多学生驻留在教学楼门口,有些男生召集吃饭,顶着课本或者把外套罩在头上冲进风雨里。女生们却捏着裙摆,望着暴雨皱眉,还有些献殷勤的男生和羞羞答答的女生找有眼缘的同性或异性同撑一把伞。

    师宣下到一楼,大厅角落有些热闹。

    鹰枭靠在墙上,像抱剑一样抱着两把伞,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一头明显被雨淋湿的头发,贴着半边脸颊遮住胎记,衬着另外半边俊脸,显露出落魄中的英挺。女生们围着鹰枭借伞,不论是撒娇还是请求,任是说破嘴皮子,少年都不肯借伞。

    有些泄气离开,有些瞄眼裙子,生怕被雨水勾勒出狼狈的曲线影响形象,仍在努力。其中有自负美貌凭借一张脸从小到大占尽便利的,本以为一露脸就会搭讪成功,可鹰枭不仅没有软化,反而干脆闭上眼,一声不吭,美女正窝着火时,鹰枭耳朵一动,睁开眼,目光像剑一样射向一个方向。

    美女见鹰枭拨开人群向一个清艳高挑的男孩,霎时感觉像哔了一只狗,拨了拨头发,内心哀叹,原来不是她长得不够美,而是她性别不对头。

    师宣低头看看递到眼前的伞,抬头看看沉默的鹰枭,愣了一下,道了声谢。

    鹰枭没说话,见他接过伞便转身离开,颇有点做好事不求回报的意味,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为什么一见有雨就想给少年送伞,一见少年便心脏绞痛,却并非单纯痛苦,而是种失而复得的古怪感觉。

    仿佛他可以为少年做很多事,任劳任怨,不求回报,仿佛他曾经对少年做过很多事,就像少年是他的剑主,他的目光里,只此唯一,看不见他人。

    鹰枭打着伞重新迈进雨中,心里奇怪,总觉得他与少年牵连很深,分外熟悉。像是心灵合一的剑灵与剑主的契约在自见面起便觉醒,几欲破土而出。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