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突发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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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髓知味,谢涵如今是有些懂得那些昏君“从此不早朝”的心理了,可他谢涵终究是个贤明而正经的谢涵,于是他一睁眼——宣布今日罢朝。

    哦,别误会,不是因为他的理智终于被糜烂的欲望腐蚀了,而是一睁眼身旁的人不对劲。没有温柔的微笑,没有明亮的眼眸,没有一大早就要摸平安脉的习惯,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眉眼,绷直的唇线,锐利的目光,陌生而熟悉。

    谢涵猛地坐起,“嘶”了一声。

    “慢点。”床上人下意识张嘴,话一出口发现声音沙哑而缠绵,愣了一下,抿了下唇,却瞧见人乱七八糟地解着两人缠在一起的头发,遂越解越乱,几不可查地抽了下嘴角,伸过手去,“你省省罢,一边坐着。”

    他自顾说着,没注意身侧人微变的面色。等他三两下解完,就撞入对方探寻的目光中,皱了皱眉,“怎么?”

    年轻的齐帝陛下轻声问:“王上?”

    雍王无恤:“何事?”

    猜想被验证,谢涵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他一手支着下颌,“您今朝高寿几何?”

    雍王无恤伸手就要去探他额头,讥笑道:“你昨夜贪杯,现在终于是烧坏脑子了。”

    谢涵偏头避开,使他一手落了空,,也叫他面色瞬间沉下,自个儿视若无睹般,“是在下这张脸过于美好,使雍王只顾着注意在下,而不顾周围环境了吗?”

    其实这么说也没为什问题。

    昨夜睡下时,雍王无恤恼怒谢涵不听话,导致今晨醒来满心都是对方有没有“又”病了,要是有,好叫对方知道自己何等无理。

    而现在自然慢一拍注意到周遭,雅致华丽,低调奢靡,床脚四颗夜明珠含在盘龙嘴中,吐露着淡淡光华。这绝不是崇尚简洁的雍王宫。

    谢涵伸手一按,龙口大张。

    明亮的珠光瞬间照亮面前人英姿勃发的面庞。这也绝不是那半生坎坷、意兴阑珊的雍王后。

    原本朦朦胧胧的光变作大亮,许多痕迹顿时无所遁形。雍王无恤下意识目光移动,顺着对面人敞开的衣襟滑下——

    满园旖旎,一室春/光。

    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他冷冽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

    “别想了。我一没掳你,二我就是谢涵,三你若不信随我出去走走。好了,衣服穿起来。”谢涵轻击床沿银钟,宫婢鱼贯入内,雍王无恤还想再问,见到这么多闲杂人等,也是先闭了口。

    结果谢涵等人甫一拉好衣服,就咔哒给人上了个镣铐,雍王无恤冷笑,“你没掳寡人?”

    谢涵瞟他一眼,上手替他扣系带,雍王无恤仍是冷笑,“她不会做这个的,你是谢涵?”

    谢涵拍着自己所有物般拍拍对方肩头,“我不掳你,可这肉身是我的,我合该保护起来,你若出去后要逃走,我派人追捕岂不打老鼠伤着玉瓶?诶——你不会还没感觉到这身体不是你的罢?”

    自然是感觉到了某种违和感,这违和感甚至使他没注意对方说他是老鼠......可他怎么也不会异想天开到这不是他的身体这一点上罢。

    谢涵摸了把铜镜放到其眼前,雍王无恤一眼便注意到额角有一个淡淡的伤疤,他脸沉了下来,摩挲着伤口,目光晦涩,良久问,“是谁?”

    反应挺大。

    想不到雍王也这么喜欢臭美。

    谢涵摸了下鼻子,“是我。”

    这种伤口,很难是打斗出来的,雍王无恤目光转向他,若有所思,“这是你想象中的世界?还是我在你的梦境里?”个傥男儿身,依昔雅致齐宫,未曾被战火熏得面目全非,这些无一不是对方心底最企盼的梦。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想到刚刚更衣时二人身上斑驳痕迹,他脸微微一红,心中哼笑道:我竟不知道她心底原来也

    是想的。

    至于对方会想打他,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冷不丁瞥道对方脖侧红痕,他眼神一飘,嘴上冷冷道:“这是你想象中的世界是也不是?你把我拉入这个世界是想做什么?”

    谢涵叹为观止,诚恳发问,“你为什么不觉得这是你的梦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雍王无恤有理有据,“寡人焉会梦到你成了男人?只有你自己会这么想。”

    “所以这便是我的梦?”谢涵喃喃,赞叹不已,“那么恭迎雍王大驾。王上看看我编织的梦境如何?”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雍王无恤本是那么推断的,现在听人这么说,不禁心里泛起嘀咕,沉吟片刻,“你想拖延寡人对齐国动手的时间,所以把寡人拉入这个梦境?”

    哦——

    原来是准备对齐国动手的雍王啊。

    谢涵拉起镣铐的锁链,以寝殿为圆心,开始为异世的雍王介绍自己的江山。期间两人吃了早餐,逛了长街,途中见到熟人二三。

    沈澜之目光如炬,探寻到二人掩盖在广袖下的镣铐,他表情瞬间荡漾起来,啧啧称赞,“好物好物。”

    并不是很懂,但对方神态实在太好懂,雍王无恤诡异地感受到一阵难言的羞恼,不禁侧头剜旁边人一眼。

    却见对方泰然自若,“我那儿还有一对,三十金,赶明儿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