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种植地看到的场面跟天麻地差不多，一米宽的垄面上盖着干树叶，能看到一个个圆形的子实体在上面。

    “这边先出菇的已经采过了，剩下的这些要过一会儿才能长开。要看长好的小白伞要到前面去。”李琛指的方向正有几个人在那边忙碌着。

    顺着垄沟走过去，刚刚能看到那些像穿着白色小裙子的蘑菇，一阵恶臭就随风飘来。

    “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臭，不会是有人不讲卫生吧。”夏瑶拿手捂着鼻子一脸嫌恶的问道。其他的众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秦汉生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要看漂亮蘑菇吗？这些臭味就是它们散发出来的，那边的味道比这里还大，我看等会儿你怎么能受得了。”他又对同行的一个女保镖说道：“把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闻多了我估计中午饭都吃不下。”

    原来保镖拿出的是一盒口罩，戴好以后上面的水果香味让一群人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是我的失误天天闻这味道已经习惯了，忘了给你们准备幸好老板有先见之明。”

    “什么先见之明，他这就是恶趣味。要让我们先感受一下才知道他的聪明。”焦灵儿斜了秦汉生一眼，要不是父母在场她就该让他的腰间又起一个红印子了。

    走近细看洁白的竹荪顶部有一个看着很恶心的黑色帽子，采摘的农民用小刀切下菌体后，就马上用竹片把那一层黑色的东西揭掉，然后再整齐的摆放在筐子里。两个女生好奇之下也拿着工具尝试了下，采摘不难但是越靠近臭味就越浓。最后纷纷扔下了小刀竹片远离开来。

    走到遮阴棚的尽头前面是一块玉米地，玉米秧有半人高，里边的杂草齐膝高也没有人处理。

    “这样种的效果怎么样，看样子不太好吧。”

    “老板你让我尝试的这个方法，只能是农民为了节省遮阳网和竹架小面积的种。受天气影响较大，而且管理采摘都很不方便，不注意就会有躲在草丛中的竹荪腐烂掉。实际上菌种和人工的投入比上面的遮阳网贵多了，这种方式并不划算。”对秦汉生以前看电视学来的这个方法，李琛给予了完全的否定。

    其实这边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本来兴致勃勃想采蘑菇的小美女，被它的臭味弄得现在直犯恶心，40分钟后他们就回到了刚来的那片彩钢房中。

    “老板你们难得来一趟，中午就在这里吃一顿野味宴。刚好昨天夜里套住了一个来地里吃庄稼的半大野猪，以前这里村民抓到的山鸡野兔我们也买了一些冻在冰柜里，再加上新鲜的竹荪还是很值得品尝的。”

    “跑了这么远的路是要好好吃一顿，毕竟新鲜竹荪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爸妈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烘干的情况。”

    往烘干房走时秦汉生又问起了烘干率，还有能不能往平原地区种植。得到的回答是烘干率为15%到10%，平原种植也完全没问题只是产量可能会降低。烘干依然采用机器，从小观察窗看到里面的竹荪已经快干了。

    “如果温度条件允许的话，多找几个地方试种一下，我明年要在每个蔬菜基地种上二三十亩。现在的干竹荪高档酒店还能吃到，新鲜竹荪的珍贵程度跟娃娃鱼也差不多，做出来又是一道镇店的招牌菜。”

    “老板要大规模种最好是派一批人来学习，菌类的种植比蔬菜要严格得多，一点都不能马虎大意。”

    中午吃饭时一家人对平时比较节制的肉菜大快朵颐，而对很难吃到的新鲜竹荪都不敢下筷子，看来大家都被臭怕了。

    “以前的干品都没这个好吃大家还挺喜欢，今天这么好的东西别错过了我来给你们盛。”秦汉山给每个人碗中都分了一个鸡汤里炖的竹荪。

    焦灵儿皱眉看着碗里的汤和白色蘑菇。“那么臭的味道我现在看着它就犯怵。”

    “老婆你想想猪肚猪肠多好吃就明白了，美丑香臭他本来就是双胞胎嘛。”

    “吃饭别说恶心的事。”他的话招来了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下午走时秦汉生采摘了几十个快要出菇的竹荪蛋放在车载冰箱里，一到家他就赶快拿出来往家用冰箱里转移。看到一家人都很嫌弃的样子他也只得无奈的笑笑，这是一次被臭到看见就想跑。

    零一年七月高考一结束，近十个版本与高考有关的短片出现在网络媒体和电视台中。关注工作室是首创者当然也不会例外，今年的主题经过秦汉生指示，定位了一个比较禁忌的话题高中生早恋。政治正确的先导性他不会忘记，于是这一期的名字就叫《高中恋爱：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在其他四家门户网站和电视台的高考短片中，主要体现奋斗亲情友情师德的时候，关注工作室却是在为学生们泼冷水。纪录片中的三对小情侣或是因为考中的大学不同而劳燕分飞，或是因为老师家长的发现而泪别分手，或是是因为高考的压力而默默远离。总之纪录片中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像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中歌词一样，曾经的山盟海誓只是年少无知。

    人类很奇怪高兴的事情总是随后就忘记，而悲伤的事情总是会长久铭记。去年得到一片赞扬之声的关注工作室，确是被曾经有过高中恋爱经历的男女们边看边骂，因为就像片中的结局一样，高中恋爱能修成正果的基本上是千不存一，他们每个人都是从前的无知少年。

    “我说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抱着高中追到的老婆，看别人在评论里骂你还笑呵呵的。”在魔都的住宅里沈云慧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

    “还记得你们高考结束最后一天下午我们看的那部大话西游吗？最后的那两句对白我觉得很有意思。‘那个人样子好怪。’，‘我也看到了，他好像一条狗。’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就像夕阳武士抱着她的爱人看单身狗一样。别人都那么可怜了，让他们骂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说起那天的事，她似乎又想起了那天自己留下的泪水。于是咬牙切齿的说：“幸灾乐祸很有意思嘛，那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这段话发到网上，看看是单身狗厉害还是恩爱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