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生呆立在了那里，这么说他这个地震的消息会夺去老人那残存不多的生命。

    “姐那我们现在马上去天京见爷爷。”

    “你奔波了一天都没休息，先回去见灵儿和孩子吧。明天一早我们再去。”

    他刚准备争辩，周英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见是父母家里的电话连忙接听。

    “喂是英娜吗，赶快起床和康程带着孩子去天京劝你爷爷。昨天下午汉生那小子跑去跟你爷爷说川蜀要地震，结果他晚上9点多跑到钟南海去找主席，请求中央下令让当地启动防灾紧急预案，组织人民群众转移。人家以为他老糊涂了好言相劝让他回家休息，结果他在那里赖着不走还大闹。你顺便叫上那混账小子看他怎么善后。”

    “爸你了解过情况吗就这么气急败坏的，你还是赶快下令让汉莲康安做好防灾准备吧。”周英娜不想多说马上挂断电话，她和父亲闹矛盾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觉得他太官僚，遇事不问缘由，都根据自己的好恶常识来判断，她觉得这种行为比贪赃还可恨。

    “现在好了我估计你回家也睡不着，准备机票我们一起去看爷爷。”

    来回折腾，秦汉生再次踏足天京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周英娜先跟爷爷的警卫通了电话，老爷子现在还在钟南海那里耗着时间，他一晚上没睡人已经坚持不住了。那些陪了一夜的领导让人搀扶他去休息，结果老人家说不同意死都不会走。就算把他抬到别的地方去他爬也要爬回来。

    挂了电话她哭着说：“我们去外边等他吧，钟南海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在场的人除过不太懂事的康志远都在抹眼泪，那些保镖也都是各个部队退役下来的人，对快90岁老首长的拼命举动，他们无从评价对错只是在心中敬服。

    一直等到早上6点钟进卫才又打来电话让他们赶到人民医院。到了那里在一个被分离出的小病区里，周英娜一家三口和秦汉生被带了进去。

    给几人领路的是她姑的儿子，只说了句跟我来就没理他们。他和父母一样都是在政府部门上班，昨天10点多刚睡下一家五个人就被叫去钟南海劝外公，人没劝住现在反倒进了医院。他以前对秦汉生的印象不好不坏，但现在是极度厌恶他的，连自己表姐家也不给好脸色。

    在一间病房外的陪护室里，周为红夫妻和儿媳孙子正坐在那里发愁。见到他们四个后说道：“老爷子还在抢救你们先坐这里等着吧，估计要下午时我们才能见他。”

    “姑、姑父，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有生命危险吗？”周英那急切的问。

    “爸爸他一晚上没睡又情绪激动，到最后都迷糊了怕最高领导人不答应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后来医生检查说有冠心病发作的危险，如果晚救治可能要出事。最高领导人不得已之下在他耳边大声说，同意转移民众他才松手。”已经57岁的她边说边掉眼泪。

    听到老爷子用自己的生命威胁领导人，秦汉生心中悲痛难过不已。实际上开始中央不下决断是正常的，没有任何监测预报数据，只凭一些自然和动物的异常反应，就作出让上千万人转移安置的决定，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动乱有多少经济损失。但是科学不是万能的，日本都监测不了地震只能预防。

    “叔叔阿姨是我考虑不周全犯了错，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原谅，现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他朝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退到旁边等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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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这边在焦急的等待，钟南海那边也吵开了。大多数人认为老爷子年纪大了想起塘山的事，成了惊弓之鸟。有不同意见的人，也只是让川蜀那边严密监视地质情况。同意老人转移群众的话，他们认为那只是一个让他去治病的善意谎言。

    “上千万人的生命财产不能当成儿戏，周老和那个秦姓企业家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利益，相反事情没发生他们要背负很大的责任。而且转移民众这样的损失在一个省市看来很重大，对国家来说是完全可以承受的。也不可能是他国搞的什么小动作。所以我想大家还是投票决定吧，我支持启动应急预案转移群众。”最高领导人先举起了右手。

    这一下众人不再争论，互相对视一眼稍微沉思下，也都跟着举起了手。最后只有两人保持了沉默。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现在就紧急通知川蜀省，中央也要派出人手到那边组织指挥，同时派遣国家地震局的人去那边监测情况。”

    全国人民刚过完五一，正在关注奥运火炬传递的时候，川蜀省和邻近纹川县的陇省秦西省各级政府和人民接到紧急通知，让他们调集物资在开阔平坦地带搭建临时棚舍，预防可能发生的地震。并且禁止散播让人恐慌的消息，各地区的交通也实行管制。

    十点多时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的秦汉生接到李思宁的电话。说县上来人让转移人员和财产物资，不知道大鲵要怎么办。

    “姐你让人和重要资料搬到空地上，注意不会被滑坡落石砸到就行。我们的人工山洞修得很结实大鲵不必管它们，喂食的频率减少一倍就好。你和舅舅他们也别侥幸全搬到别墅的空地上，在把方便食品和水准备十天左右的就够了。”

    “那些大鲵的价值现在值十多亿，真的就这样放任不管。”

    “姐你管好人就成，那些家伙不是平常的家禽家畜，没有地方安放损失比地震还大。照顾好家里人我们随时通电话。”

    其实前世那两天秦汉生刚好有事回老家，地震中汉莲损失的基本上都是危房。伤亡人员有70%都是落石和高处作业掉下来的，被房屋掩埋的根本就很少。

    傍晚6点半周老终于苏醒了，两个儿子由于工作岗位重要走不开，孙辈们全都赶到了天京来看望他。

    老人把亲人全都叫进病房，没有精力挨个给他们训话。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把周英娜叫到跟前让她代为转达。

    “这件事不怪秦小子我要感谢他。”

    “地震如果没发生那很好，连累了你们就当是还给我的养育之恩。”

    “地震发生了不管我是死是活都别守着。”

    “能到前线救灾就尽量去，要出力更要保护好自己。”

    “我拼了命为你们争取的功绩不拿白不拿。”

    这几句话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积蓄的力量用完了。周为红哭着叫了声“爸”，其他含泪的人刚要跟着哭出声，就被周英娜喝止了：“姑你别带头捣乱，爷爷现在要让医生来检查要休息。”

    被制止的众人张着嘴流泪样子有些滑稽，可现在没谁能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