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叶和一位中年女士在茶餐厅二楼的经理办公室聊天儿，白芷看她俩轻松闲适的模样，有一种她不是来报警，而是来参加闺蜜聚会的错觉。

    「根据您在视频里的意愿，我在制式合同上增加了条款。」申屠叶把十几页打印纸推到白芷面前，说：「这位林警司是我的朋友，她会以私人的身份给我们一些建议。我和林警司一起看视频，您看合同，看完了咱们再讨论。」

    白芷把家里的监控视频和海莲娜的直播视频回放地址发给申屠叶，申屠叶和那个林警司凑在一起快进看起了视频。

    弭安路上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看过视频了，凑到妈妈身边看合同。

    申屠叶给的合同是格式化委托合同，只是新增加了条款把赔偿捐给孤儿院明确写出来，除了白芷捐款的申明之外，还有她本人捐出这次代理的全部报酬给孤儿院的申明。

    不管是原告还是原告的律师，摆明姿态死要钱但是全部捐给孤儿院是极大的加分项。白芷本来就很欣赏申屠叶，现在更加的欣赏对方了，翻到最后一页马上签自己的名字。

    申屠叶看完视频，确认白芷和弭安母女俩都和海莲娜不认识这个事实，说：「警方受理我们的报案之后就会向直播网站提出要求，包括删除视频，提取封存相关证据，封锁海莲娜的直播间。如果直播网站有一条不立即照办，咱们就连他一起告。我要向您说明的是，面向家庭服务的任何公司雇员偷拍业主隐私，特别是偷拍业主未成年子女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们手里有稳赢的证据，一但开庭这个园艺公司肯定就完蛋了。我想，他们一定非常愿意付出一大笔钱换取您仅仅只是起诉那个偷拍的园丁，您觉得呢？」

    偷拍弭安制造负面话题这事儿阿蒙肯定知情，但是园艺公司的经营者应该不知情，他们想要私了的话，只要态度还可以又舍得掏钱，也未尝不可。白芷露出微笑，「我并无与和哪家公司结仇的意愿，如果这个公司诚意能够同时打动我和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申屠叶笑起来，「我很高兴我们能就这一项达成共识，下面我要说说这个经济公司和海莲娜。最大的可能是经济公司推脱说他们完全不知情，说这事是海莲娜一个人整出来的。您也知道，娱乐圈的风气一向如此，不管好事坏事，只要能吸引到流量就意味着财源滚滚而来。他们肯定会大力炒作，寻找一切机会攻击您和您女儿。和专业搞宣传、控制舆论的被告比，您新到仁周不久没有人脉，在公众面前几乎是没有话语权的。如果他们提出庭外和解，您考虑吗？」

    白芷摇头，「我的三千岁的身份是公开的，他们知道我家在那儿就肯定知道我是三千岁。他们碰瓷三千岁不可能是为了给三千岁送钱。明知是陷阱为什么要去踩？再说了，就算不是陷阱，我缺钱吗？我稀罕口头道歉？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告到他们倾家荡产，告到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打我女儿主意！我不接受和这家经济公司还有海莲娜庭外和解，他们出多少钱任何条件都不行，必须告他们。」

    「明白了。」申屠叶看向林警司，「你有没有什么想问？」

    林警司笑声豪爽，「我是有一个问题，乔女士，您最近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怎么说呢，有权有势还有执念的追求者？」

    到澄溪生活的这几个月白芷一直是学校超市和家三点一线来回，偶尔去趟仁里逛百货公司。路上偷看她的人并不少，但是敢找她搭讪的人还真没有出现过。白芷仔细回记忆，真的连一个敢暗示的都没有，摇头：「到仁周来都没有人找我搭讪过的，没有追求者。」

    弭安想到祁老师，热心的补充说：「来仁周前有一位呀，不过那位叔叔在我妈面前连话都怕说错，他为人很好很尊重女性，肯定不会是他啦。」

    仁周帝国的女

    性异能者总数还不到男性异能者总数的十分之一。这些女性异能者中能跨过一千岁门槛的人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哪怕不是木属性的女千岁都是千岁们极力争取的结婚目标。乔女士风度极好一看就出身高贵，言谈举止又非常迷人，一般权贵确实没有那个胆量追求。

    申屠叶和林警司想像了一下「那位叔叔」在乔女士面前的表现，都笑了。

    林警司还追问弭安：「你很看好那位叔叔吗？」

    弭安摇头，「虽然他是一位九千岁，但是我妈妈不喜欢他，他没有机会的。」

    九千岁啊，谁面对九千岁不是战战兢兢？乔女士是三千岁是很了不起，可是三千岁跟九千岁没法比。三千岁看不上九千岁态度还这样明显，连孩子都知道他没有机会，乔女士也太钢了。

    申屠叶和林警司对乔女士真是肃然起敬。

    林警司立即改变了谈话的方向，询问白芷：「那位九千岁有仇人吗？或者有谁特别想巴结他吗？」

    「我和那位九千岁只有几面之缘，他不知道我搬家到仁周来。他身边……」白芷摇摇头，「他身边知道我存在的人都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会自寻死路。这事肯定是对我不了解的陌生人干的。」

    「请问，您……是什么样的人？」申屠叶尽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镇定一些，「我需要比被告更了解您，这对打赢官司很重要。」

    白芷并不想把她很欣赏的律师吓走，谨慎的组织语言：「我在澄溪这几个月没有交际，谈不上和谁结仇。我在九墟也没有仇人，人类之间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嘛，两个人之间真有解不开的结？在九墟那种地方肯定只能活一个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您说没有仇人的意思是您的仇人都死了？您这样的人居然会遵纪守法的报警，很吓人的好吗？

    申屠叶和林警司对视一眼，同样的一言难尽。

    「总的来说，有法可依又能有法必依的时候，我肯定是守法好市民。」白芷转着着饮料杯子，笑眯眯看着两位女士，「所以，我需要两位的帮助。」

    知道委托人真正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就没有办不下来的案子！申屠叶松了一口气。

    林警司用看女神的眼神看着白芷连连点头，只差双眼冒星星。

    弭安默默的观察每个人的反应，觉得她妈妈肯定跟海叔叔学过怎么忽悠专业人士。

    「那么，快乐经济公司或者海莲娜和我接触，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交换撤诉我都直接拒绝。」申屠叶强调了一下，「必须告他们，是这样吗？」

    「和愿意走法律途径解决问题的三千岁老老实实打官司他们最多也就是赔钱，我想这个道理他们很快就会搞明白。」白芷估计不只杜家人，就是海莲娜搞清楚丽影娱业这个马蜂窝为什么会被烧掉了也会老老实实掏钱。

    申屠叶应答：「我会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尽可能多要求赔偿。」

    有申屠叶协助，白芷很快就走完了报案流程。

    从警备厅出来，申屠叶请白芷和弭安到她的办公室等结果。逗逗网站的反应很快，确认海莲娜被逮捕就删除了那个视频，不只封掉了海莲娜的直播间，甚至还求生欲满满的在网站首页发了一个公告向海莲娜视频中出现的未成年人道歉。

    这个公告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未成年人是谁，把对弭安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白芷相当满意，「直播网站的反应还真是正面。」

    「这个道歉公告真值钱。」申屠叶非常惋惜，她都已经把起诉书做好了，现在被告少了一个，赔偿金也少了一大块，她还得改起诉书。

    「把海莲娜个人的赔偿金额调高点。」白芷笑眯眯的，「你先把准备工作做好，万一有人因为这些事

    找到我儿子和我女儿那儿去，或者在星网上替海莲娜说话，咱们该报警报警，能起诉要求赔钱的就叫他割肉掏钱！多给孤儿院捐一个先令也是好的。」

    「一定照办。」申屠叶点头，「我回去做好相关文书的模板传给您看。」

    「好的，明天你有安排吗？」

    「如果您有安排，明天我就没有别的安排。」申屠叶面对金主狗的非常果断。

    「那么明早我送孩子上学之后到你写字楼来接你，园艺公司如果今天来找你，晾着他，拖到明天咱们碰头再回话。」

    「如您所愿。」申屠叶说完了又问：「园艺公司让咱们撤诉的底线到哪儿？」

    明天相关人等理顺了丽影娱业和快乐经济公司失踪的老板阿蒙之间的因果关系，都会变得好说话一些，掏钱当然也会大方一些。白芷笑答：「先看看他们怎么表现诚意吧。」

    丽影娱业没有成功封锁住自家总部被一位神秘九千岁砸成垃圾场的消息。上一次九千岁在仁周帝国搞事还是一千年一百年前，仁周各大新闻媒体在白芷家晚饭摆到餐桌上的时候纷纷播报这个大新闻，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白芷家习惯吃晚饭的时候听新闻。今天弭安一连换了三个新闻台，每个节目都在讨论这个事情，看上去整个仁周帝国都在欢快的吃着丽影娱业的大瓜。

    弭宁嚼着饭团说：「看这个普大喜奔的气氛，这个娱乐公司不出一个月要会被群狼咬成碎片。」

    没过白芷开口说话，申屠叶的视频通讯申请就弹出来了。

    「您好，很抱歉在吃饭的时间打扰您。」申屠叶看看一左一右从白芷两边肩膀上冒出来的两个卷毛，热情地和初次见面的俊美少年打招呼，「这位帅哥您好，您是乔女士的儿子吗？」

    「他是安安的哥哥子晋。子晋，这位申屠女士是妈妈下午请的律师。」白芷等他俩打过招呼继续问：「申屠女士，发生了什么事？」

    「您有看星闻秀的习惯吗？如果没有，请现在就登陆仁周新闻社，选择星闻秀频道。」申屠叶按住乱跳的胸口，「新情况，快乐经济公司的老板杜千里是丽影娱业有名的小股东阿蒙，他被一位九千岁掳走了。掳走他的九千岁为了找到他，还把丽影娱业的总部拆掉了一半！」.net

    「我知道杜千里是丽影娱业的小股东。」白芷特别镇定，「我们起诉的是快乐经济公司，老板被掳走会影响到开庭还是赔钱？」

    「都不影响。」申屠叶看着乔女士镇定的眉眼，突然想明白了：三千岁不要钱固然是因为不缺钱，也是因为乔女士真正想要的不是钱，是要直接操纵这一切的杜千里变成死人幕后黑手还拿她没办法。拿未成年的孩子搞事情的烂人本就该死！申屠叶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我懂的。」

    「那么明天见，祝您晚餐愉快。」白芷关闭视频通讯，跟弭宁解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仍然报警起诉就是要告诉对方他们得罪了我们家？」弭宁皱眉，「明知道妈妈是三千岁还敢下手，他们最少有一个很能打的三千岁吧？如果他们恼羞成怒，三千岁来跟咱们算帐，怎么办？」

    「证据呢？没有证据。这事和我有关系别说他们心里有数，就是围观群众都个个有数，可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家和那些事情有关，猜测就永远只是能是猜测。星际社会表面上都是法制社会，只凭揣测使用合法的手段拿我们没办法的。」白芷露出微笑，「不合法的手段就好办了，动手的话，三千岁一次来一打都打不过我。除了杜千里失踪了，丽影娱业也就是被拆了一个影视城和几个摄影棚，纯粹就是经济损失。九千岁谁会为几个钱当打手？来的也不可能是狠角色，这种九千岁遇上了正好给你俩练练手。不用担心

    这个。」

    白芷拍拍弭宁的脑袋，「这次遇到事我要是显软弱，你们在这上学的十几年，肯定隔三岔五被各种人找麻烦。」

    弭宁点头，「我知道了。有人找到我那儿去，动嘴的我就报警，动手的我也先报警再还手。」

    「遇到动手的人先装一下，通知妈妈过去。」白芷摇摇头，「仁周帝国不会轻易给一个三千岁的天才科学家自由。你展露了你的能力，估计我们只有搬家到唐古帝国再考一次大学了。」

    「还有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可以动动手喽。」弭安开心极了，「我其实蛮期待和大寒小寒重逢的。」

    「我也觉得可以。」弭宁也有点跃跃欲试，十分想找个货真价实的九千岁认真打一架。

    就在这个时候，园艺公司的客户经理给白芷发送视频通讯申请。白芷把智脑的通讯模块切换到不提醒不应答模式，摘下智脑扔到一边。晚饭后她照常开启庄园的防御罩和屏蔽场，一家三口进积雷山，工作的工作，去扬州撸飞虎的撸飞虎。

    第二天早上白芷送弭安上学，飞车升上天空的时候她分神看了一眼庄园大门的方向。门外有人，一群骑单车的大学生，显然是替已经被抓的海莲娜出头的。

    为了避免发生「误闯」之类的误会说不清楚，白芷默默打开庄园的自动报警系统。

    把弭安送进校门，白芷再去接到申屠叶回家。

    申屠叶看见地下的那群大学生，冷笑，「您出入都开飞车，这群学生却在地上堵您家的大门，都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因为没有别的途径接近我吧，再说我家的安全监控摄像头装的也不少，他们也不会有太过激的行动，晾着他们吧。」白芷关闭报警系统，等车的高度降低到防御罩范围内仍然把防御罩打开了。

    「为府上提供花王服务的那家园艺公司的老板昨晚上找过我。」申屠叶继续冷笑，「他暗示我他的一位三千岁长辈不会对他受欺负坐视不理。」

    「能用钱解决的事却想劳动三千岁给他当打手？」白芷笑了，「那就不欺负人了，有法可依那就有法必依好了。」

    「当然。」申屠叶当着白芷的面打开她的通讯录，把几个通讯号码拉进了暂时不联系分组。

    既然不会和园艺公司庭外和解，今天申屠叶也就不需要为白芷工作了。但是她把原本安排在今天的工作都改期了回家也是无所事事，她就要求参观网红庄园。

    白芷带着申屠叶由外及内转了一圈，最后申屠叶在客厅里陈列的几幅风景画前流连往返，激动的说：「我可以在这儿待一整天，不，十天，一个月，都可以！」

    「我会转告我的朋友，有一位可爱的女士非常喜欢他的作品。」白芷一直觉得郝星的风景画远不如他的肖像画，处在勉强可以挂墙上的初级阶段，没想到头一个看见郝星作品的陌生人会这么欣赏他。

    「有一位艺术家朋友真幸福！」申屠叶的羡慕简直可以实体化。

    「他要是知道您夸他是艺术家，尾巴能翘到天上去。」白芷估计郝星能开心到蹦起来。

    申屠叶非常惊讶，「您的朋友不是职业画家？」

    「他只是休息时间喜欢画两笔。」白芷不想把郝星的情况说的太详细，三千岁的科学家在哪儿都是宝贝，她还想弭宁在仁周拐几个科学家走呢，可不想别人打她家宝贝的主意。

    「您的朋友比大部分职业画家更有资格在帝都开画展。」申屠叶看着白芷星星眼，「您的朋友有经济人吗？」

    「他这会还在九墟游历，不到突破成为九千岁估计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吧。」白芷带笑看申屠叶，「虽然不知道下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但是我一定会把你说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告诉他

    。」

    申屠叶的向往溢于言表，「乔女士，您和您的朋友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实现理想，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真羡慕您们。」

    「我们拥有的时间是多一些，可是我们遇到的麻烦更多，花费在处理麻烦上的时间同样也多。」白芷倒在沙发上，无奈的叹气，「要是没有发生直播这件事，孩子们都上学的时间，我去逛逛博物馆多有意思。」

    原告和原告辩护律师难得偷闲的这一天，海莲娜在拘押所把眼睛都哭肿了。

    网红庄园游的视频和冒充三千岁亲戚的创意都是老板给她的。老板告诉她说有一位三千岁的女儿想进娱乐圈，又嫌参加女团出道什么的太辛苦要炒作出道。找她配合炒作是因为她和三千岁的女儿有五分相似。炒作对她大有好处，她没想太多就照办了。当天下午直播完了，她和公司安排的几个和她有闺蜜人设的主播还被喊去公司开会，老板对她们后继的直播内容做了细致安排，一切都是联手炒作的样子。

    但是她没想到三千岁并没有像老板告诉她的那样也开直播和她对撕，而是直接报警并且起诉了她和公司，她更没想到联系不上老板不是老板跑路了，是老板被九千岁暴力掳走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位九千岁在掳走老板之前还把丽影娱业的总部砸了个稀巴烂。

    经济人带着律师来保释她，林警司居然向她的经济人出示了逮捕令，把她的经济人关在她隔壁。

    海莲娜又悔又怕，觉得今年冬天格外寒冷。

    丽影娱业总部被毁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它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明里暗里发难，很多陈年旧事老八卦都被翻了出来。这几十个小时全民吃丽影娱业的瓜吃到撑。被掳走的杜千里名下公司有十几间，其中一间公司和公司的艺人因为直播被一位三千岁告了这个事只能算一个小瓜，关注的人有，但是不算多，在网上都没激起小浪花。

    弭宁担心的「恼羞成怒派九千岁打手来」并没有发生，倒是林警司带队来庄园提取监控视频的隔天托申屠叶向白芷说话，表达了休息日带孩子上门欣赏客厅油画的美好愿望。

    「如果不会让别人认为这种行为妨碍司法公正的话，我很欢迎林警司和她的孩子来做客。当然，我也非常欢迎您和家人这个休息日来做客。」白芷略一思衬，问道：「仁周有没有这样的风俗？我是说，我觉得应该向浮丘女士和伊兰女士致谢，怎么做才比较符合仁周的风俗？」

    「您可以举办一个冷餐会请她们来。食物无所谓啦，如果您还有别的艺术品收藏，都摆出来吧。」申屠叶兴奋极了，「就这样说定了，休息日您请客！您会把您的收藏都摆出来的吧？」

    白芷估算了一下，她还有几张郝星的风景画，张天照在科钦画的几大本素描里也能挑出十几张，不过，她真正拿得出手的只有祁老师送给她的那几张素描，其中有一张素描里她是背影，拿出来也没问题。

    「拿得出手的没有多少，我尽量多挑几个。我要怎么邀请客人？」

    「有一家很风雅的小店卖各种小卡片，我把地址给您，您自己手写邀请卡也可以，请老板帮您写也可以。你需要请的客人……我帮您草拟一个名单。」申屠叶懊恼极了，「我明天为什么要开庭！我想去府上帮您布置客厅！」

    「既然很忙，你先工作吧，名单在休息日前一天给我就行。」

    「不行的，必须提前三天送才够正式。我马上整理给您。」申屠叶激动得自言自语，「呃，伊兰婶婶不吃有味道的奶酪，我的记事本在哪儿？我先去找一下，做好名单直接发给您。」

    过了半个小时，白芷收到了一份详细的邀请客人名单，包括弭宁的四位教授，弭安学校的三位老师，林警司一家和申屠叶一家，还特别注明了教授和老师

    们家庭成员的职业以及饮食偏好。总的来说，这些客人的家庭成员中必然最少有一位从事和艺术相关的职业，也必然有一位在警备厅工作或者干脆就是法官检察官。

    申屠女士为了能赢官司，真是用心良苦。

    白芷承她的情，考虑了好久，把巢京黑市收集的几样称得上艺术品的雕像也拿了出来。

    申屠叶介绍的那家很风雅的小店卖的卡片在白芷看来还不够风雅，回家她从仓库里翻出以前自己做的纸自制邀请卡，还在每一张卡片上手绘了不同的庄园小景，让弭安帮她去洛阳买了一堆手工雕花木方盒，挑出来九个雕工比较好的装上卡片，还压上干花花束，在休息日的前三天一一送出。

    「妈妈，有一个女同学，她妈妈也是我们系的教授，她问我为什么我妈妈邀请了赫敏教授却不请她妈妈。我又不能告诉她这个名单是帮我妈妈打官司的律师开的。我就说我回家问问我妈，然后她就生气了，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弭宁迷惑的抓他的卷毛，「妈妈，是不是青春期的女性都是这样矫情的？她这样不礼貌，我以后可以不必因为礼貌的关系搭理她了吗？」

    亲爹和叔叔们个个都会撩，弭宁是怎么长成这种不解风情模样的？

    白芷哭笑不得，「你发在聊天频道问问叔叔们怎么办。」

    弭宁老老实实在聊天频道问问题。

    慕白估计正好有空，第一个回应：我也有遇到爱找我搭话还喜欢莫名其妙生气的矫情女同事，真不想理她！

    郝星也有空，回应就比慕白慢半拍，说：叫你妈给你做一盒点心，明天去送给她，问她你有没有那个荣幸单独邀请她去哪儿去哪儿，哪儿指她喜欢去或者想要去的地方，如果你不知道，就挑你们当地情侣都喜欢的地方说，千万千万不要请她到家里来！她要是答应了，享受你的青春吧。她要是拒绝你了，点心记得拿回来给我吃。

    弭宁盯着聊天频道呢，立即说：可是我并不想和她出去玩耍。我觉得她不理我的状态更理想。

    然后他扭头给白芷说，「妈，明天给老师做点吃的吧，他又骗我叫你做点心了。」

    那是骗你叫我给他做点心？那是间接在撩我好吗！

    然而这话没法在孩子面前说的直白，白芷翻给不开窍的儿子一个白眼，「开冷餐会本来就是要做点心的。回头我会把带给你爸爸和叔叔们的点心准备好。」

    张天照：慕白、弭宁，我们的小飞船刚才撞坏了，你俩过来帮忙维修。

    弭宁高高兴兴去修飞船了，第二天早饭前和慕白一起坐在饭桌前都蔫头搭脑一副被打击惨了的样子。弭安问他俩怎么这样，他俩死都不肯回答。

    等到弭宁带着弭安上学去了。慕白才跟白芷吐槽：「我还以为只有我爸爸是时间管理大师呢，原来叔叔们年轻的时候都一样不靠谱。」

    「卡制造我们的目地之一就是拿我们当种猪和母猪，叔叔们曾经那样是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能力不足以克制人工添加的冲动。不过怎么说呢，技巧啦手段啦，只要不是欺骗或者暴力，用出来能让对方心情愉快，还是可以有选择的学习一点的。不拿来追求姑娘，拿来拒绝姑娘也一样好用啊。」白芷给慕白拿了一块奶油蛋糕，「叔叔们也是担心你俩可能会因为没有经验错过你们真正想要牵手共度人生的那个人。」

    「妈妈，我明白的。」慕白拥抱白芷，「妈妈，我爱你们，我其实已经完全原谅爸爸了，我想他了。」

    「想他就去东明联邦看看他。」

    「嗯，我先跟三舅舅说，等我手里监管的工程全部完工我就休假。妈妈，你有空的时候也给我爸爸织件毛衣吧。」

    「好的。你去洛阳买毛线，我给他织两件。」白芷欣慰的很

    ，「孩子，你长大了，妈妈很开心。」

    「妈妈，没有呢，我还是个宝宝。」慕白撒娇有点笨拙，不过很理直气壮。

    「好的慕白宝宝，妈妈要开始手工做点心了，你愿意留下来帮忙吗？」白芷使唤孩子也理直气壮。

    跟着妈妈在厨房忙碌了半上午，慕白觉得今日份的母爱相当费面粉、黄油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