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部署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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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看来,昨夜查抄大观园之前,王夫人是先找李纨商量对策来了,因为对李纨的反应不太满意,这才去见了王熙凤。难怪李纨身为管家大奶奶没有参与到昨晚的查抄行动之中,原来是王夫人重新决定启用王熙凤的意图,因此李纨才会被王熙凤再一次越俎代庖了。眼下,为了阻止王熙凤和管家媳妇们之流在园子里横行霸道,最紧要的事情是牵制住王夫人对园子里的管制,而不能让王熙凤趁机重新夺回管家大权。有了这方面的想法,贾珠转而把大家秘密集中在自己的屋里,以海棠社和桃花社的名义,再召集评审团成员,召开一次紧急的联合扩大会议。

    贾珠领衔的桃花社,麾下有贾宝玉、林黛玉、艾利欧、贾探春、妙玉、贾惜春。李纨领衔的海棠社,麾下有北静王、薛宝钗、宋一佐、史湘云、贾迎春、贾兰。北静王和宋一佐、艾利欧不是贾府的人,而妙玉虽身在贾府却是出家人士,与此次事件无关,因此都不必出席会议。评审团成员的十数名丫鬟中参与会议的名单如下,有李纨的丫鬟素云和碧月,宝玉的丫鬟袭人、晴雯和麝月,湘云的丫鬟翠缕,黛玉的丫鬟紫鹃和雪雁,宝钗的丫鬟莺儿,迎春的丫鬟司棋,探春的丫鬟侍书,惜春的丫鬟入画。本次联合扩大会议是为大观园的安宁和谐,贾珠协同李纨进行了严谨周密的部署,短暂商议之后,决定分头行动。贾珠前往老太太那里,想方设法借老太太之口把王夫人和邢夫人叫来并牵制住,恰好贾珠正想借甄家被抄一事敲山震虎,逼王夫人放弃对园子的管制,全权交由姑娘们自治自理。与此同时,李纨领着探春和宝钗等姑娘们到大观园的议事厅去,行驶管家大权,对昨晚在园子里横行霸道的相关人等进行严格处理,并给受委屈的姑娘们一个公道。

    部署完毕之后,贾珠和李纨随即分头行事。贾珠示意李纨,这次行动必须速战速决,先不要声张,免得泄露给了那些管家媳妇们,尤其是两位太太的耳目众多,行动绝对不可以提前进了王夫人和邢夫人的耳朵里,只等贾珠把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叫到了老太太那里,李纨和众姑娘们再伺机行动。叮嘱之后,贾珠随即先辞了李纨和姑娘们,准备往贾母这边去。

    此时,贾母歪在榻上,王夫人恰好也在,说着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语。贾母听了正不自在,恰好见贾珠来了,因问:“从哪里来的?怎么今日没有去礼部,这个时辰了还在家里?”贾珠忙回道:“今日之所以在家里,因为家里发生的私事比礼部的公事还要重要一些。”贾珠说着,向贾母和王夫人分别行了礼,又认真看了王夫人两眼,见她不慌不忙,似乎已经心里有数。贾母显然不知情,忙问贾珠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贾珠先不言语多说,只让贾母派人去请大太太邢夫人过来,一同商议。贾母这才意识到确有大事发生,于是急命鸳鸯去请大太太。鸳鸯虽然已是贾珠的姨娘,但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分,有名无实,鸳鸯仍然在贾母身边侍奉。不久,邢夫人被鸳鸯给请来了,一路上邢夫人问鸳鸯所为何事,鸳鸯都闭口不言,甚至连贾珠也不曾提及。直到邢夫人来到贾母面前,见到了未去礼部的贾珠,这才有了一点眉目。此时此刻,那边的李纨听说邢夫人已经被鸳鸯请去,王夫人也早已在贾母那儿了,便放开了胆子,领着姑娘们直奔大观园,追查昨夜查抄大观园的始末,意欲审问与查抄相关的一干人等。

    邢夫人和王夫人都来到了贾母的眼皮底下,贾珠这次进入正题,质问她们,甄家是否往贾家藏匿东西了。就连府里的老嬷嬷们都知道了,说有甄家的几个人来,还有些东西,不知是什么机密事,还说来的是几个女人,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甄家犯了罪,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这事是上了邸报的,想来如今已是朝野皆知。贾珠万万没想到,大家躲还来不及的人和事,他们贾家倒好,还当什么都没发生吗,这个时候了,怎么又有人来?贾珠自然想到,一定是甄家在被抄家之后,又派了人送东西到贾家藏匿。按照朝廷律令规定,凡藏匿被抄家家产者,一旦查实,严办,重者按同罪惩办。按照这个律令,贾家若是果真帮助藏匿甄家被抄后的财物,那岂不是引火烧身,得到了仗义,却冒了很大的风险。

    贾珠原本以为贾母不知情,是王夫人私自收下了甄家送来的东西,因此只是质问王夫人一人,顺带假装怀疑邢夫人,故意借此把她拖住。然而,令贾珠诧异的是,当他质问之后,王夫人和邢夫人皆是沉默不语,半晌之后,说话的人却是贾母,只听见贾母说道:“此事是我授意的,以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这一点帮助还能落下话柄不成,我看无妨!”

    贾珠大惊失色,这才恍然大悟,之前贾家已经看到邸报,知道甄家出事被抄的消息,想必王夫人是没有这个胆量的,私自收下了甄家送来的东西,而肯定是请示了贾母的。方才贾珠进来,王夫人便是特意来向贾母汇报关于江南甄家被抄的细节。眼下,贾母听到贾珠提及藏匿甄家被抄的东西,似乎显得特别不自在,见贾珠大惊失色杵在那,又没有什么话回应,便又添了一句有些冷漠的话,说是别管人家的事了,且商量八月十五赏月是正经。听到这一句,贾珠的内心已经完全崩溃了,都什么时候了,都天雷滚滚排山倒海了,放在甄家被抄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说,反而还要商量什么八月十五中秋赏月的事,难怪昨晚还自己查抄起自己人来了,原来是一点没有风险意识,还以为是太上皇当权的那时候吗?贾珠一肚子的怒火憋着,只能憋着,眼前的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各怀鬼胎,为了给李纨争取更多的时间,贾珠觉得,有必要把甄家被抄的事大肆渲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