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总有刁民想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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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总有刁民想害朕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秦川快要气炸了。

    从出生以来,他还没有被谁这样欺负过,从来都是他找别人麻烦,谁曾在他头上占过便宜。他不去找旁人的麻烦就算了,倒是有人竟找上门来,真当他龙泉一霸是泥捏的不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事实上,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想算就能算的,这事非拼个你死我活不成,不然以后城里凉皮摊决计摆不下去。

    也只是短短的四五分钟,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辞,秦川满腔怒火,胸膛不住地起伏,最后变为平静,脸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先是向路过施以援手的周小东感谢,之后,听着众人异口同声地询问,冷哼一声:“怎麽办?凉拌。”

    他看着因为打架现在鼻青脸肿的周元定和林新梓二人,尽管知道暴力并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那种情况他们能够坚守,已经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他没有批评的理由。因此,他便盯着二人道:“元定,新梓,这事你们做得对。”

    扫视着众人,他接着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千万别被人撵着打,打成重伤,那样可就不值得了。一个凉皮摊能值多少钱,完了就完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可兄弟们万一出事,那损失可就大了,以后挣了大钱又有甚麽用?我们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谁都不能落下。”

    这句话说出来,看着秦川诚挚的眼神,即使身上的伤再痛,周元定和林新梓二人也热泪盈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其余人也备受感动。

    秦婧看着场上挥斥方遒的秦川,他没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心情低落,一盘散沙,各有各的想法。等他一回来,沮丧的众人重新焕发斗志,义愤填膺群情激愤,而他三两句话,便令众人的凝聚力更上一层。

    他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比自己强太多,她想起自己今天的表现就感到羞愧,什么都做不了,很没用。

    见大家的状态恢复,秦川扫视一眼沉默的秦婧,问大家:“今天这事,大家的意见是甚麽?是我们的凉皮不干净,还是这是别人故意来找茬?”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别人故意来找茬。我们卖了那麽多凉皮,怎麽就他家小孩吃坏了肚子。”林新梓愤愤不平道。

    林新梓说完话,三个当事人中剩下的周元定和秦婧纷纷点头,负责制作凉皮的周小月大声问:“所有的凉皮都是由我们做的,干不干净,我们还不知道?卖了那麽多摊,怎麽就那一碗出了问题?”

    说凉皮不干净,这不是打几个女娃子的脸麽,她们亲手做的她们自己还不清楚。

    女娃子们一开始都有些委屈,闻言一个个齐出声:“我们都敢保证,凉皮绝对莫问题。”

    秦川自然相信大家伙,点头道:“凉皮莫问题,额相信大家。”他和制作凉皮的周小月、周蓝、周丽娟一一对视,接着又说道:“既然不是我们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今早那个情况,那个人来者不善,他绝对有问题。”

    “因此……”

    他扫视着众人,缓缓出声道:“不管那个小孩有莫吃我们的凉皮,他都是冲着我们来的,是想让咋们城里的凉皮摊摆不下去,他为甚麽要这样做?和我们有甚麽仇怨?”

    “他是眼红我们的生意,想把我们搞臭,自己来卖凉皮。”秦怀亮做出猜测。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无冤无仇的,为甚麽下死守,难道他真是大公无私急公好义,就为自家小孩吃坏肚子,所以便迁怒于凉皮摊,不惜把事闹大,让他们摆不下去。

    秦川脸色平静,继续说道:“这事其实不难,把我们搞臭,看谁能得利?或者说,我们卖凉皮以来,侵犯谁的利益最大,谁的嫌疑不就最大?”

    这话说完,众人齐齐眼睛一亮,都觉得说的有道理。

    杨义德最先开口:“那就是对面那摊大婶,她的生意被挤得厉害,所以……”

    “是哩,是哩,只有这样……”众人闻言,齐齐附和。只有秦婧依旧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道:“那个大婶看着不像坏人,这事不像是她主使的?”

    “三老板,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不是她做的,她为甚麽今日摆摊的时候不在?每一次城里单日逢集她都在,今日为甚麽不在?这不是撇清关系麽?”身上依旧痛着的林新梓心里有气,反驳道。

    秦川这才脸上露出笑意,转而问道:“有谁认识那王八蛋是哪里人?或者他走的时候哪个方向离开的?”

    林新梓、周元定、秦婧三人努力思考,一个个紧皱眉头绞尽脑汁回忆,他们并不认识那王八蛋,现在只记得那张脸,当时情况那么混乱,双方大闹一场,凉皮摊都被砸了,谁记得那王八蛋是从哪边离开的。

    这时,一直被众人忽视的周小东忽然开口:“那人是常家庄的。”

    是了,常家庄,这不就对上了。

    ……

    渭川县大部在渭水以南,全县八百多平方千米面积,县里一半辖区在秦岭的终南山上,另一半在终南山北麓的平川上。全县五个镇七个乡,五镇六乡在渭水以南,只有北川乡在渭水以北,与西岐和扶风二县毗邻。

    北川乡十来个村庄沿渭水而居,常家庄便是北川乡这十来个村庄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唯一有点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常家庄是乡镇府驻地,离县城很近,只有一河之隔。

    常家庄全村不小,有一百多户人,是附近少有的大村,村里人大多姓常,也有一些旁姓,但很少。

    北川乡沿河而居,常家庄也是如此,村里的房屋院落呈东西条状分部,在村里东头最靠边上有一家人。这家人仅有母子二人,家里唯一的男人是个二流子懒汉,八四年严打的时候惹了事,被公安抓了去不久就枪毙了,留下母子二人。不过男人出事时,唯一的后人已经成年,即使男人没了也没甚麽影响,不过婆娘倒是哭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才接受现实。

    这家的男人生来也不是这样子的,他家祖上原本殷实,他答也是县里的文化人,文革中被折磨得撑不住上吊死了。

    那时男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婆娘生下的儿子已经有四五岁,他人长得精干为人又好,家里的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成想突然遭遇这事,他答上吊,自个儿也崩溃了,自那以后就变了个人,整天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终于变成一个二流子。

    自男人遭此大变后,平日里家里的活全靠这母子二人做,一切都靠婆娘维持。

    因为遭遇这事,这家的小孩从小没少受别的孩子欺凌侮辱,变成一个野孩子,养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直到长大成人,男娃子性格顽劣,附近留下赫赫凶名,年到二十三岁娶亲的年龄,也无人问津,四处的媒人不敢上门介绍。

    这三天,常家婆娘不在家,家里只有男娃子常征一人。前日一大早,常家婆娘就搭乘火车去延川娘家,她家里的娘撑不下快要过世,她留下后人一个人前去。

    一大早,常征一人在家,吃过早饭,便坐在石磨上等消息,一边同常国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征哥,你说他们今早会不会再摆摊?”常国强嘴里叼着一根麦秆问。

    “不长记性,那就搞到他们长记性为止。额就不信,这样连着搞几天,他们的生意会做得下去?”常征恶狠狠道。

    常国强不置可否,沉默下来,把玩着手里得铁核桃,过一段时间抬起头又道:“征哥,这一伙人摆摊子搅合到婶子的生意,我们打退这一波,以后还有人卖凉皮咋办?全县那麽多人,还会有人看到婶子卖凉皮挣钱,我们总不能来一个打一个?”

    闻言,常征沉默下来,捏着一根木棍甩来甩去的手一顿,良久又道:“额不管,只有这伙人自己退走,再不在农贸市场门口卖凉皮,额就放过他们。”

    常国强有些无奈,忽然想起一事,道:“额听人说,一开始摆摊的是个小子,那小子刚刚被人捅了一刀,是个玩命的主,这事要是闹大,真捅到公安那,我们可讨不了好,能让一步就让一步。”

    “嘿……”常征轻笑,道:“他的事情额一清二楚,这事不光是额的事,还有别的人要教训他,总的让他长点记性才行。”

    常国强有些惊讶,原以为这事只是因为婶子卖凉皮被他们搅和,生意直线下降,没成想还有别人搅和在这里面,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他疑惑询问道:“征哥,看来这小子惹得人不少,到底是谁?额认不认识?”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还是不要认识的好。你只要记住,她是一个女的就行。以后有甚麽事,千万不要惹女的,要不然会甩都甩不掉。”

    常征说着,便拿着木棍起身,常国强便不再问,看一眼空荡荡的门口,不耐烦道:“这小军怎麽还莫来?”

    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孩跑进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满是汗水,急道:“征哥,强哥,额按照你们说的在解放路盯着农贸市场,果然看到那伙人今天又来了,又开始摆摊卖凉皮?征哥,你说这咋办?”

    常征一字一句听着,闻言冷哼一声:“好滴很,好滴很,既然不长记性,那额就再给他一个更深刻的教训。”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