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华飞璇没有再继续纠缠，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姜恒心绪有些纷乱，轻叹了一口气，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壶酒，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姜恒所喝的不是什么奇珍仙酿，只不过是凡间常见的花雕罢了，这酒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女儿红”。

    年份什么的姜恒不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这酒喝来颇为顺口罢了。

    六年前，姜恒拼着根基受损，施展燃血禁术将王长老斩杀，随后又以重伤之躯迎战陆昊等人，再度强行施展了燃血之术。

    姜恒本以为自己必然是要死翘翘了，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生机的迅速流逝，几近枯竭。

    或许这样也不错，姜恒曾经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玄霄真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闲暇之余想起，姜恒真的很庆幸自己能够拜入玄天宗，有师兄帮扶，有师长爱护，他又怎能就此灰心丧气？

    他将情感强行压在心底，他必须要振作起来，不仅仅为了自己，还为了顾师兄、玄霄师祖，更是为了玄天宗。

    姜恒白天很少喝酒，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刻，思绪翻涌，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思念，只有饮酒方能缓解一二。

    不过修士有一点很不好，想醉，太难。

    姜恒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好的控制心中的情感，可他不知感情才是世间所最难掌握的东西。

    当南宫燕褪下衣物站在姜恒面前时，姜恒本以为自己能够不为所动，可当接触到南宫燕那决绝的眼神时，他却是有些恍惚。

    咳咳，当然，姜恒所指的并不是南宫燕那白花花的丰盈胴体所带来的冲击，虽然那的确存在。

    这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七情六欲，人生而有之，修士也不能例外，很何况姜恒现在还算得上血气方刚的年纪。

    姜恒虽有七情六欲，可他更懂得克制之道，这也是人与兽之间区分的界限。

    真正的触动了姜恒心弦的是南宫燕眼中所透露出的那股执着。

    或许说是执迷不悟！

    不管怎么说，姜恒那一刻真的被南宫燕给震撼了，一个女人为了感情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有些似曾相识，姜恒不愿拿两者比较，尽管他认为南宫燕不值，可他还是放了宋玉，任他逃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恒的双目变得迷离了起来，他仿佛又能看到那名穿着素白衣衫女子的身影。

    她背对着姜恒，蓦然转过身来，微微颔首，那绝美的笑颜上，带着几分妩媚与娇羞。

    她的眼波盈盈望来，直看到了姜恒心底最深处，朱唇轻轻地动了两下，好像是说了什么话，姜恒却听不真切。

    “岑兰……”

    姜恒浑身一颤，轻声唤了出来，双目缓缓恢复清明，却是感觉有两道湿意从脸颊划过。

    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姜恒使劲地甩了甩头，盘膝而坐，进入了入定之中。

    两日后，华飞璇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恒带着一行人回返玄天宗，向掌教怀素真人大致禀明了情况后，便回玄天宗去了。

    应南宫燕的请求，姜恒将宋玉的情况一言带过，说是已经处理了，怀素真人素来信任姜恒，没有过多追问。

    至于南宫燕会受到什么惩处，姜恒并不关心，此事可大可小，如今玄天宗正是用人之际，应当不会太过重罚。

    回到火云殿，玄霄真人把姜恒叫了过去。

    玄霄真人站在殿中，身穿火云法袍，精神矍铄，仙风道骨，一如往昔。

    “师祖！”姜恒朝着玄霄真人行了一礼后，便不在说话，侯在一旁。

    没过多久，玄霄真人失神的双目缓缓清明起来，看着姜恒笑了笑，宛如一名温厚长者，开口道：“你师兄的……婚期快到了吧！”

    姜恒抬起头望了一眼，从玄霄真人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点了点头，“还有一个月时间便到了。”

    玄霄真人轻轻点了点头，挥手打出一道宝光，落在了姜恒身前，姜恒连忙伸手接住。

    “这是……”姜恒看着手中一对小巧轻盈的金刚手镯，有些疑惑。

    这对金刚镯浑身赤金，上面有些细微云纹，放在手中非但不觉冰凉，反而有一股温热之感，端是不凡。

    玄霄真人呵呵一笑，“徒孙大婚，我这个做师祖的总不能没什么表示吧，随手炼了个小玩意，你帮我带过去吧。”

    姜恒看着手中这对金刚镯，突然神色一喜，笑了起来，“我本还在犹豫送什么东西给师兄，这下有主意了。”

    姜恒心情颇为愉悦，随手就是一个马屁：“师祖功参造化，随手为之便能炼制出如此佳品，弟子佩服！”

    “呵呵！”玄霄真人抚了抚胡须，“送什么不重要，心意到了便好，他日你若是成婚，我给你炼个更好的！”

    姜恒闻言神色一黯，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正色道：“弟子不敢有此奢求，只希望努力修行，日后能跟师祖一般，守护玄天宗，便心满意足了。”

    玄霄真人摇头笑了笑，“修行虽苦，可也无须断情绝欲，长路漫漫，能得一佳偶相伴，也不失为一幸事。”

    姜恒神色一恸，只觉鼻尖处有一股酸意，摇了摇头道：“弟子也曾遇到过想要与她一路相伴的女子，可她……已经不在了。”

    “痴儿！”玄霄真人轻叹一口气，看着下方的姜恒，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有些意兴索然，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是！弟子告退！”

    望着姜恒离去的身影，玄霄真人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逐渐失去了神采，茫然一片。

    离开了火云殿，姜恒准备往器堂一行，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

    “姜师兄！”

    这声音中带着几分欣喜，也有几分俏皮，宛若那山间溪流之婉转温柔，又似黄鹂鸣于深谷，清脆明亮。

    姜恒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这声音有些熟悉，可熟悉的人一般都不会这么称呼他，会是谁呢？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子，一身玄天宗真传弟子服饰，鹅蛋脸型，琼鼻檀口，人是长得极美，此时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姜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