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酒后，徐月的脸上顿时浮上了几丝红晕，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酒量这么差？”姜恒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发现有些不对。

    仔细打量了徐月一眼，姜恒笑了起来，“你若是呛到了，就咳两声好了，就算是修仙之人，强忍着也是很难受的。”

    徐月闻言望了姜恒一眼，眼神中似有些幽怨，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咳了起来。

    咳了几声后，徐月好受了不少，看着脸上笑吟吟的姜恒，脸色微微一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姜恒没料到徐月竟然有如此拨人心弦的一面，那一眼的风情，使得他直接怔在了那里，徐月没有理会他，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两口。

    “还有吗？”

    姜恒查看了一下乾坤袋，又从中取出了一壶，伸手递给徐月，“慢点喝！”

    “小气！”徐月皱了皱琼鼻，模样竟有着说不出的动人。

    “你怎么了？”姜恒察觉了徐月有几分不对。

    徐月抬头望向夜空，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姜恒拿着酒壶喝了一口，目光看向徐月手中的酒壶。

    徐月偏过头来看向姜恒，展颜一笑，“难道你喜欢我平日那冷冰冰的样子吗？”

    望着徐月那绝美的笑颜，姜恒心中有些发慌，一句“我都喜欢”差点脱口而出。

    姜恒愣了半晌，徐月已经转过头去，声音有些缥缈：“你为什么想要修炼？”

    姜恒有些疑惑地望向徐月，徐月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刚见你的时候，你什么也不懂，连灵石都分不清楚，傻傻的。”

    姜恒微微有些囧迫，“这些你都还记得呢！”

    “当然。”

    看着徐月似笑非笑的眼神，姜恒脸上有些发热，开口说道：“刚开始的时候……先说好了，你可不许笑我。”

    “不笑。”徐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的时候，我有点……怕死，所以就……唉！说了不笑的。”姜恒才说了一半，发现徐月脸上的笑意已经止不住了。

    徐月连忙伸手掩住嘴唇，“我不笑，你继续！”

    “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要修炼，成仙，那样就可以不用变老，不怕生病……”姜恒的声音变得深远起来。

    “后来遇到了玄霄师祖，我才知道修仙界并没这么简单，玄天宗的存在，有着他的使命，就是为了抵抗妖族……”

    “再后来……”姜恒神色一黯，“再后来我遇到了一名女子，我救过她，她也救过我，这一来二去，不知怎么便有了感情，那时我便想着，我一定要修炼成仙，这样就能跟她永远在一起……”

    徐月有些动容，想起了六年前救下姜恒时的情景，“那现在呢？”

    姜恒看了徐月一眼，那绝美的面容上似乎也有些伤感，姜恒笑了笑，目光变得深远起来，投向无垠的夜空中。

    “现在……”姜恒仰头将壶中酒液一饮而尽，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只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东西！”

    徐月默默听姜恒说完，怔怔出神，半晌后，那星辰般的眼眸中露出几分忧伤，轻声道：“要是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修炼，你信吗？”

    姜恒有些疑惑地看向徐月，徐月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从我懂事起，他们就要我修炼，说是属于我的使命……我的命运就好像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一样！”

    “他们？”

    徐月摇了摇头，笑容好似有些凄清，姜恒没有追问，只是陪着徐月一口口喝起酒来。

    “没了！”徐月伸出一只手摊在姜恒面前，姜恒耸了耸肩，摇头道：“我也没了。”

    “没了啊！好吧！”徐月有些失望，高高举起喝尽的酒壶，最后一滴酒液缓缓从壶口流出。

    徐月张开檀口，将最后一滴酒喝入嘴中，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有些意犹未尽。

    姜恒仰天躺下，双手叠在脑后，望着璀璨的星空轻声说道：“以前感觉你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

    徐月也学姜恒的样子躺下，声音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柔：“那现在呢？”

    姜恒转过头去望了徐月一眼，柔和的月色之下，完美的侧颜依旧，可却有了几分不同的感觉。

    姜恒转回头去，缓缓闭上了眼睛，“现在我感觉你触手可及……”

    ……

    夜色阑珊，风清月明。

    徐月从石上坐起，望了一眼姜恒，声音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我回去了！”

    “等等！”

    徐月身子一顿，姜恒从石上一跃而起，手掌微微一动，从石上摄起一物。

    “你的发带松掉了！”姜恒手掌摊开，将那根紫色发带递向徐月。

    夜风袭来，那根紫色发带从姜恒手中吹起，缓缓飘向了崖边。

    姜恒身形一动，就欲跳入崖间将其取回，却是被徐月拦住了。

    紫色发带在崖间飘荡了一段距离，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怎么不让我去拿回来？”

    徐月拢了拢被吹散的青丝，摇了摇头，柔声道：“一根发带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徐月！”

    徐月离去的身影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姜恒，一双美眸中仿佛有了一丝嗔意，“又怎么啦？”

    “又怎么啦~又怎么啦~又怎么啦~”

    姜恒曾几何时听过徐月这等语气说话，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直到徐月脸色逐渐恢复清冷，这才惊醒了过来。

    “我只是想说……就算这世间有命运存在，可除了上苍，谁都没有资格左右别人的命运！”

    一阵大风呼啸而起，将姜恒这几句话吹散到了无尽夜空之中。

    徐月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姜恒一眼，转过头去，青丝在狂风中飞舞着。

    “嗯，我知道了。”

    直到徐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远处，姜恒重新坐了下来，望着远处的云海尽头已经有了一丝金光升起，神情有些恍惚。

    “这算不算同床共枕？”

    姜恒从巨石上站了起来，那茫茫云海之中，金色的光芒愈来愈烈，一轮红日从云海中跃了出来。

    望着那轮冉冉升起的红日，姜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身形一动，便从巨石之上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