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暗杀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叛逆的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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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你来说这话还真有说服力那——卡洛斯本想如此回应,但是时间不够了那。

    他长舒一口气,嘴唇因此流下黑色的血。

    舒克说的没错,因为违反契约caster灵药制作的拟似魔术回路消失后,本还能苟延残喘一阵的他立马就走到了末路。

    视觉早就丧失了,意识也变得模糊。内脏就像腐烂了一样,每吸一口气都会失去更多的知觉。

    好在心脏还坚守的跳着。

    卡洛斯的头脑忍耐着像是被打入灼热的钉子般的痛楚,用最后的意志向莫德雷德下令——

    “谨以令咒命令我的从者——”

    Caster的魔术已经形成,环绕着魔剑的光…如此美丽与致命,那就是神代的光辉。

    当这足有A+级别的对军宝具开始展现威力的时刻,莫德雷德不仅卸下了头盔,连身上魔力编织的铠甲也一并消失。

    为了节约魔力,不必要的防御完全舍去。

    “释放宝具——讨伐王吧——!!”

    近乎用尽了最后的生命,发出如此呐喊后连声带也报废了。

    令咒忠实的回应了御主的意志,两枚令咒全数变作魔力涌入莫德雷德的身体。

    指向性的令咒完全将效用发挥在提升宝具威力之上。

    “啊——!!”

    空间扭曲,駅前大厦内响起远雷一般的巨响。

    莫德雷德的“魔力放出”技能正以最大功率释放着魔力。

    发泄着对敌人的憎恶,王剑白银色的剑身再度变成血红一片。

    要以宝具对宝具吗?

    不论是caster还是舒克应该都是如此设想,他们同时给自己施加了用来防御的仪式魔术。

    但是事情的进展并非如其所料。

    Saber消失了——

    元素使的魔剑没有遭遇任何阻碍,真以太挥洒出的光与热蒸发了眼前的一切,包括莫德雷德的御主卡洛斯,随后余波不止撞碎了大厦外墙,直至远方消散。

    “怎么回事?解决了吗!?有些不太对劲,caster!?”

    舒克预计的大爆炸没有发生,但他非但没有庆幸反而更加不安,saber不可能逃走,用过令咒也不可能因为魔力不足而消失,到底去了哪里?!

    舒克质问着caster。

    “糟了——王之间!”

    身为工房的主人,caster第一时间就发觉到内部的空间出现了扭曲点,而位置正是领王所在的房间,大厦的顶楼!

    “向王发起叛逆吗——?”

    虽然已经想到,但也来不及阻止,就算是caster在自己的工房内,施展空间转移仍需要一小节咏唱。

    而saber宝具的释放却已经准备就绪——

    王之间内。

    空间扭曲。

    伴随着赤雷莫德雷德出现在弗尔喀斯面前,与少女的憎恶相呼应,王剑已变成邪剑。

    ……“灿然闪耀之王剑”本来并不是莫德雷德能够持有的剑。这是证明王位资格的剑,是只有成为王的人才有资格使用的剑。

    但是从亚瑟王的宝物库里夺走了这把剑的莫德雷德,却以自身的压倒性力量强行折服了这把剑。因为她并不是要选择适合为王者用的剑,而只是单纯为了得到剑的力量。

    于是,她就将这把作为增幅王的力量的“触媒”有着最优秀效果的“王剑”变成了邪剑。

    后来在剑栏之丘的战场上,莫德雷德就挥舞着这把剑,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给亚瑟王造成了致命伤。

    弗尔喀斯还是安然的高坐在玉座之上,他就是这样,总是一副波澜不惊、胜券在握的样子,让莫德雷德格外不爽。

    只不过是区区无名的伪王,和亚瑟王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我不是王!而是走在王身后的人,为了吾王的安危,驱逐一切敌人!!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

    应召而来憎恶的赤雷,以绝望的破坏力接近着弗尔喀斯的王座。

    “穿刺——。”

    赤雷距离弗尔喀斯只剩三米,领王却语气平稳的念道。

    密密麻麻数不出数量的尖刺凭空从地面冒出重重叠叠挡住赤雷的逼近。

    赤雷向无数重尖刺发起冲击。即便给人以骇人气息,但尖刺就像纸屑一般瞬间被彻底撕碎。

    能行——莫德雷德如此肯定着。就算是领王也接不下这被令咒强化后的宝具。

    下定决心将余下的魔力完全投入,瞬间暴涨的赤雷直接淹没了王座。

    赤雷过后,一片残骸,看不见人影。

    ——赢了。吗?

    原本对胜利的信心,在这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恶寒彻底颠覆了。

    呲——

    她的身体被穿透了,攻击的来源不是外部而在自己体内,到底是什么时候?

    莫德雷德立刻回头劈出一剑,但完全没有手感,只是划在空气之中。

    双脚失去了力气,这面对亚瑟王也没有软弱过的膝盖,此时竟无力再支撑身体。

    “——你是何时产生了余的本体在玉座上的错觉?”

    仿佛在嘲弄saber的愚蠢,地面上冒出血泡,弗尔喀斯的身体从血池中站起,一手托住了莫德雷德因耻辱和愤怒正在发抖的脸庞。

    “在第一次交手被余刺穿以后,你就已经没有胜利的机会了。叛逆骑士。”

    莫德雷德回想起刚到这大厦时的场景,她和御主卡洛斯算是最后一批签订盟约之人,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是自愿,一见面莫德雷德就挥剑砍向所谓的领王,但是却被反制了——仿佛无穷无尽、无处不在的尖刺,根本难以近身,最后闪躲的空间完全消失,弗尔喀斯亲手握住一根尖刺逼到她的咽喉,划破了皮肤。

    这时候,虽然很不情愿,也没使用过宝具,但是盟约并无不利之处,也就顺应了下来。

    没想到会是今日的结果。

    极刑王(KazikliBey),被弗尔喀斯占据的宝具。

    能让大量桩子从空间中出现,穿刺敌人。攻击范围为半径一公里,桩子的数目最大达至两万根。并且,只要是手持之枪给予敌人攻击命中就会会产生“已经穿刺”之概念,然后尖刺可以以心脏为起点朝着外侧出现。加之,无数的桩子也会给与见者精神上的压迫感。

    “你——咕啊…!!”

    莫德雷德刚想辱骂对手的卑鄙,但是来自体内的伤势让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哦?已经挺不住了吗。不过,还不能让你就这么死去。”

    “你想…干什么…!?”

    完全不顾及莫德雷德的尊严与想法,弗尔喀斯的右手直接滑进她的胸口。

    失去了铠甲与魔力供应,现在的莫德雷德正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弗尔喀斯的右手化成利刃一下便刺入胸腔,在与心脏接触的刹那又像是植物的根系一般,扎根、蔓延。

    自己早就习惯了疼痛,莫德雷德有这样的自觉。被锐利的刀刃砍中时的苦痛,被铁槌击中时那神难以呼吸的痛楚,被火焰灼烧、遭受魔术的直击、被箭刺中的痛楚,还有在临死前的瞬间被那把枪刺穿并最终导致自己死亡的那神痛楚,她都全部经历过。

    痛觉应该是可以控制的东西,而行动则决不能因此而被左右。那并不仅限于莫德雷德,也不仅限于骑士,恐怕对所有战士来说都是最基本的原则吧。

    然而,今天,就在现在这一刻,这个认识却被颠覆了。

    “咕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了惨叫。某种锐利无比的痛觉同时袭向全身,简直将莫德雷德折磨得死去活来。完全无法正常思考,这种仿佛体内被灌满了硫酸似的痛楚,令她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除此以外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行动。

    这是灵核被侵蚀所带来的痛楚、不同于肉体上的伤害,这是简单粗暴的用毒药侵蚀你的灵魂,然后用另一种意志取而代之。哪怕是开膛破肚的痛楚都无法与之相比,对英灵来说,这相当于一丝一丝抹杀它们的存在只留下一个可以被操控的躯壳。

    “王啊。恕在下来迟——”

    舒克和caster只是晚了一步来到王之间,战斗便已经结束。

    眼前的情景自然意味着己方的大胜,但是不论是caster还是舒克都没有高兴的情绪。

    对caster来说,不,应该是对所有的从者来说,领王弗尔喀斯的所作所为都是难以饶恕的恶行,如果是神话中的任何一位英雄,恐怕都不对对眼前的行为置之不理,但,帕拉塞尔苏斯是魔术师,他亦曾参加过难以饶恕的恶行,相比之下甚至更为恶劣,因此他没有立场去阻止。

    至于舒克,在目睹领王如何把从者做成傀儡后,他立刻就想到了自身的情况。那一滴精血,或许自己也不过是个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吧?

    其实他猜的不错,如果弗尔喀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导致现在的身体被毁灭,确实可以用舒克的身体承载灵魂,变相复活。但是对弗尔喀斯来说,侵占他人的身体并不是他的志向或乐趣,充其量是一种手段。

    “结束了。”

    弗尔喀斯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莫德雷德”像是僵尸一般,佝偻着身子,抽搐的缓慢站起,就连两个眼球都往不同的方向旋转。

    看起来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她的意志很坚定,哪怕有一丝残留都在不停反抗。也算不愧对叛逆骑士的名头。”

    “王上。这样的话,品质上——”

    “嗯,余明白。完全失去灵魂强行保存下灵核和躯壳,确实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不过,它拥有龙的因子,或许与材料结合的效果会比想象的优秀。如果还是不够,archer——”

    “在。”

    应声而来,绿头发的弓兵从灵体变成肉身,出现在王之间内。

    Archer,表藤太,提供了宝具“无尽米袋”的从者,是领王从第一阶层上来时便携带的从者。但是,这并非是与弗尔喀斯结下契约的从者,而是像刚刚的莫德雷德一般,被弗尔喀斯击败后转化成的傀儡。

    与saber不同的是,虽然表藤太也是武艺高强的英灵,但他对于反抗的意志远没有莫德雷德强烈,抹除掉生前的记忆后,很容易就变成了与一般使魔无异的傀儡,还可以动用自身的宝具。

    当然,就算是这样,战斗力比起真正的表藤太也会下降不止一个等级。

    “caster,archer就任你差遣了。给你一天时间,拿出成果见余。”

    “是——”

    ……

    本来应该只意味着终结的“死”,却让人感觉好像是什么新的东西。

    就算莫德雷德也预料不到战败后竟是这样的下场,她反抗着侵蚀,哪怕那是撕裂灵魂的剧痛也决不妥协,反抗、反抗、反抗——

    终于,黑暗降临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master…)

    唯有这样的一丝思念残响,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真是对不住了。

    瞬间,在她的视野中忽然展现出一幅不合时宜的光景。那是在遥远地方的记忆。在剑兰之丘蹲着的自己。刺中自己的枪依然如故,胸口被刺穿了一个大洞。在意识消失前的瞬间,不知道是什么奇迹让她再次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自己给王造成的伤是致命的。王想必是怀抱着遗恨和诅咒,憎恨敌人,并且哀叹自己的命运吧。但是实际上,他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反而给人一种平静的印象。

    即使自己将他逼到这个地步,诅咒他,算计他,憎恨他,王也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那真的太可悲了——现在的莫德雷德是这么想的。因为对憎恨自己的人不抱有憎恨,比单纯反过来憎恨对方还要痛苦得多。

    王在骑士的搀扶下离开了战场。

    莫德雷德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像鸟儿一样在战场上振翅飞翔,一直紧紧地追随着父亲的背影。

    唯一的一名勤务兵在激励着王的同时寻找着适合休息的地方,化身为小鸟的少女也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勤务兵就停下了脚步,然后让王的身体靠在一棵大树上。

    在交换了几句对话之后,勤务兵就把王交给自己的圣剑投进了湖里。向王作报告之后,亚瑟王的传说就在这里迎来了终结。

    那并不是自己生前所想象的凄凉寂寞的终结……而是只有经历过一切的人才能理解的、平稳祥和的终结。

    “————抱歉了,贝狄威尔。

    这一次睡觉,或许要稍微久一点————”

    真让人吃惊。真的就像睡着了似的,王就这样停止了呼吸。看到那没有一丝悔恨的容貌,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这也许是梦境。不,应该就是做梦吧。搞不好这甚至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愿望。但是,莫德雷德很希望这并不是自己的愿望。至少她深信着自己的父亲是有资格迎来这种临终的存在。

    鸟儿展开翅膀在空中飞翔。它去往的是苍穹的另一侧,是星星的彼方。

    正如天空的云朵总有一天要散开。

    正如下个不停的雪终有一天要融化。

    莫德雷德的意识也逐渐消失。

    最后就只剩下无限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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