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大结局

    “开饭了。”王猛擦干净手走到庭院里来唤。原本很西式的装修在徐澜醒来之后被改成了传统，庭院、楼阁、湖亭，一应俱全，俨然是沧浪亭的缩小版。

    王猛和萧峰闹翻后被逼得走投无路躲到徐澜这来，每次过来要人徐澜便哇哇的吐血，气得萧峰牙根痒却也无可奈何。

    自梁宇将人从龙族救回来后大病一场，本来就丢了半条命。病那一场连剩下那半条也拿了去，现在全用昂贵的药物续着一口气。常年卧病不起，人瞬间老了二十岁。

    “走吧，进去吃饭。”

    今天秦老过来看徐澜，闲来无事杀了两局。居然岔过时间，就到正午了。秦老拄着拐杖站起来，轻拍徐澜的肩说道。

    徐澜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点点头。才是初秋，已经披上貂裘。这还是大前年徐澜生日的时候秦老送过来的，方才在院中下棋起了风，王猛给翻出来披在他身上。

    “秦老，真的没可能恢复吗？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他血淋淋的在挖通道。”徐澜咳了一声，手心一把血沫子。

    六年了，他被梁宇救回来已经六年了。现在他突然有半分感激徐老爷子曾经为折磨自己留了些遗产给他，才让他能苟且到现在。

    “……前几天梁宇给我打电话，说有了些眉目，应该快了。”秦老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老了，研究所的事情都交给了梁宇，除了过来陪陪徐澜已经无事可做。

    “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过来吃饭！”王猛等得不耐烦，又出来催他们。

    一顿饭吃得甚是压抑，徐澜又开始老生常谈。说什么人生短暂，不要因怄气错过自己心爱的人。气得王猛直接摔了碗上楼！

    “哎，怎么就不听劝呢？”徐澜叹息一声，扒拉了两口也放了碗筷。

    “梁宇说检测到生命体的存在了。”

    徐澜回来之后对龙族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但从此后梁宇的只言片语中还是能知道当时场景的惨烈。整个空间除了徐澜所在之地全是一片焦黑，甚至连空中的氧气都变得稀薄。白兀的背部已经碳化，却用龙翼圈出一个密闭的空间死死护住徐澜。

    “我当时以为他已经，我没想到……”徐澜说话的时候眼睛越过庭院，空洞的看向昏黑的天空，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能量再强大也抵不过细胞溶解的速度，乔伊最终没能救活卡黛文。整个龙族也跟着一起陪葬，包括白兀。等徐澜推开唐尸体的时候，白兀不知道已经在冰冷的雪地里躺了多久。叫得嗓子磨出血泡，血液一点点冷却下来直到凝固。

    他找了舒服的位置抱着白兀躺下去，流弹顺着包裹滚出来。如果白兀不在的话，那他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呢？怎料在流弹引爆的下一秒，白兀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抱着人飞出去，死死护在怀里。虽然梁宇说那其实是白兀的龙威，因为最后在不远处找到了白兀的残骸。但，徐澜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再等等吧，看能不能送你进去一趟。至少，不要负了他最后的心血。”秦老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起来，医生说徐澜的求生欲望越来越弱，虽然配合治疗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好。”徐澜努力扯出微笑好让秦老放心，殊不知更令人心酸。

    秦老走了，王猛也被怒气冲冲的萧峰带了回去，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徐澜一人。天很快暗下来，黑得让人心悸。

    他不常梦见白兀，最近异常的勤。他也乐得欢喜，早早睡去。在梦中他能见到白兀帅气的容颜、炽热的胸膛，健硕的臂膀。他难得扬起嘴角，梦中白兀站在嫩黄的草原上，迎着阳光冲他微笑，向他展开双臂。

    画面一转，白兀又一只腿跪在床上过来叫他起床，阳光透过窗帘斑斑点点的照在徐澜的脸颊上。白兀忍不住亲了亲，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恩？”徐澜嘟嘟囔囔的翻过身抱住白兀又睡过去。

    “起床吃饭了。”

    “恩……抱抱我。”

    “……那你吃我吧。”白兀轻笑，低下头咬住耳郭。

    睡得昏沉，空洞的黑夜毫无征兆的闪过一丝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