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头痛欲裂。

    骨头和肌肉像是被坦克寸寸碾磔一般，碎裂的疼痛让她的精神承受着挤压般的痛苦。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只缺胳膊断腿、烂脸豁口的行尸走肉。

    他们在她周围如潮水般集聚，嚯嚯的发出单调刺耳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们接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显得很是焦躁，似乎想要立马上去撕碎她和身边的另一个人，却又忌惮着什么，只能发出一些像是呜咽的低鸣。

    这是一间超市，空间很大，几台超大的冰箱，冻品已经开始腐烂，货架上的罐头、薯片、水、饼干等零食在行尸走肉无意识的撞击下散落践踏了一地。

    “殿下，你醒了，新身体还好么，能否适应？”

    熟悉的声音让顾绯夭找回了一点安心感。

    团子扶起顾绯夭。

    她起身，捧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如玉的黑眸里有淡淡的迷惘：“团子，发生了什么事？”

    团子无奈又痛心的看着她：“你忘记了，上一个位面流影和离澈打了起来，两人打的昏天黑地的，后来流影赢了，你却无辜受到了两人灵力的牵连，因着原来你进入的那具躯体孱弱，所以不大不小的一招就让你的身体受到了致命的重伤，流影为了救那躯体逆天而行，遭到了反噬，牺牲了自己，我带你来了这里。”

    团子指了指她身上的乾坤袋：“我替你把他的灵魂碎片的收着了。”

    顾绯夭心里莫名怅惘，取下乾坤袋，打开一看，几片晶莹如墨，剔透幽凉的光点在乾坤袋里漂浮不定。

    她细数了数光点，多了一个，想必是流影的了。

    她静静的看着那些光点，声音如万年未曾解封过的冰雪：“流影哥哥如此重视原来我寄身的那具躯体，看来是很在意她了，本来我的灵魂不灭，那躯体再找一具就是了，他却宁愿逆天也要救她。”

    顾绯夭低低的喃喃道：“人法天，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那躯体他强行用玉棺封住，保住了永不腐烂，本就违背了万物轮回之理，这一次他又偏偏要保住不可挽救的躯体，天命不可违，因果不可逆，怎会任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有这种结局也是正常的。”

    团子没想到她如此平易就接受了，想着她对墨荼的喜爱程度，反倒担心她会不会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

    顾绯夭看了一会儿光点，把乾坤袋束住了。

    她的表情淡漠，眸子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仿佛流影从来不曾存在过，而她也未曾有过那些对流影的撒娇和爱恋。

    她缓缓站起来，垂着眸道：“如果是我，天命如何，终有一日，焉知本殿胜不过它？”

    团子捏的一把冷汗至此烟消云散，笑了笑：“这才是我认识的殿下嘛。”

    顾绯夭淡淡扫了一眼周围：“这些走来走去，令人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团子在数据库里查找了一下，不一会儿道：“殿下，这个位面在两个月前感染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毒，中了病毒的人会失去意志，行动迟缓，闻着人味儿就会扑上去咬噬，虽然行动不迅捷，但胜在数量多，总之十分可怖，短短两个月，这个位面已经有小部分成为了丧尸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