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郑剑的下落？”皇帝急急的问。

    顾绯夭淡淡的勾唇：“你想知道？”

    皇帝忽然发觉她在引他上钩，自己的态度急切，让她掌握了他的心理，有了先机。

    皇帝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色，恢复了清远威严：“郑剑是朕的弟弟，朕自然关心他。”

    顾绯夭淡道：“郑剑在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知觉的地方，你放心，十年之内，他不会出来作妖。”

    皇帝的脸上一时青一会白：“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他是否有命未可知，若有命，是否反你也未可知。”

    皇帝的手指不耐烦的敲打在龙椅之上，紧蹙着眉道：“什么意思，朕听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已经没有了知觉和痛苦，又为何说他命运未可知？”

    顾绯夭道：“言尽于此，这十年他的命运由我掌握，你再如何肖想也没用。”

    说完她便转身。

    “放肆，目无尊上！”一旁的太监又忍不住站了出来。

    顾绯夭微微侧头，一个凌厉到颠覆苍生的眼神扫过去，犹如一场惊风急雨化作了薄薄刀刃，虽薄却比任何利器都要可怕，足以见血封喉，一刀致命。

    太监吓得立时噤了声，脸色苍白的向后退了几步，连魂儿都没了。

    皇帝也不禁向后缩了缩，这气势是怎么回事？

    她并非一般人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只会用眼神吓人。

    其实寻常人突逢大难，面对劫难，一个眼神再冷厉又能有多可怕，左右是伤不了人的。

    可是赵朝夕的眼神不同。

    她的眼神时刻都能由虚转实，化为实质，变成一柄又一柄的利刃，朝他们片片削去，甚至她愿意，能随时将他们剔成一架白骨，一点血肉都不剩。

    她的碧眸一刹那间变成无数把利刃，破空时的冷风和那腥烈冰刃刮在养尊处优的脸上，几乎能感到一阵刮肉剜血的疼痛。

    如斯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皇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去监视赵朝夕的人最终没能回来。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作为堂堂国君，一朝之皇，君临天下的人，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连惊恐之下的叫喊，和让人抓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顾绯夭一出宫门，便看见殷九歌赤胸坦腹，挺直的脊背上缚着一捆荆棘，跪在宫门之前，跪得直直的，犹如一株不被风雨所欺的松柏。

    他的脸分明是温柔文弱的，但目光却如此坚定，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他，不等到某个人出来就不起来。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殷九歌的面前。

    顾绯夭立定在他面前，青衣飘然，腰上一根青丝带束着，更显她的腰身如约素，青丝如云墨，以一根木簪挽住。

    她唇角微淡的弧度，眸底是冷的：“你这是干什么。”

    殷九歌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荆棘刺身，冰裁般的肌肤上染上蜿蜒鲜血，他不在乎的拉着她的手，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无事。”她说。

    殷九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一根寒毛都没少，轻舒了一口气：“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