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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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天帝不温不火的问。

    “父君,您也知花玦经弱水一难,性命差点丢掉,今日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正惶恐难安之时,冥哥哥来看望花玦,便忍不住抱着冥哥哥哭泣,可是三皇兄一入屋内,便恐吓花玦说他将花玦养了十年的猫给丢下了九思崖,花玦一时情绪崩溃,才动手打了三皇兄。”

    花玦说着恰到好处的流了几滴泪:“父君若不信,可找人向冥哥哥求证此事真伪,花玦与冥哥哥平素并不交好,相信冥哥哥也不会偏袒于我。”

    花玦说的滴水不漏,恰好与之前苏赢描绘不清的脱节之处榫合。

    天帝脸色微变,撩开眼皮,口气威严冰冷,向苏赢道:“花玦说的可有不实之处?”

    苏赢年龄本来小,还未形成自己该有的底气和主见,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内心极其怯懦软弱,所以才在表面上欺软怕硬,自高自大,会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而使出恶劣手段。

    对这样的小孩儿来说,父母对他的看法尤为重要,一直对他和颜悦色的父君如今仅一个冷峭的表情就吓的他心焦胆战,急的满头是汗,终于没有经受住心理考验,慌的哇哇大哭,一个软腿跪了下来,口不择言:“父君救我,赢儿不要去讨好花玦了..”

    花玦的心脏一分分紧缩,前世苏嬴也心不在焉的透露过这些,但是她彼时听来只当作日常的玩笑话。

    苏嬴接近她为的是奉承讨好她,不是真心喜欢她。

    但前世天帝总能给在恰当的时候她一个最好的理由,掩饰消除她的不安。

    “嬴儿,过来..”天帝雍容的睁开眼,极轻极懒的口吻,苏嬴却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愣了一秒,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天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苏嬴的头,如慈眉善目的老师对待调皮捣蛋的学生:“赢儿,兄妹之间相互关爱不叫讨好知道么,师傅难道没有教你词句的区别用法?”

    苏赢抽抽噎噎,委屈:“父君..”

    “再则,父君早叮嘱过你要保护花玦,可你明知花玦生病,不想着安慰她,反而把她养了多年的猫给害了?”

    苏赢吸一溜鼻子,泪盈于睫,想说什么,撇撇小嘴,在天帝慈祥的注视下终不敢说。

    花玦若还是前世的花玦,自然看不出端倪,如今也只当看得一出好戏罢了,只是这戏不是喜剧,看的叫她脚底生凉。

    天帝还是个好父君,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为他们两个小孩儿闹脾气操碎了心,轻轻挪了身体,示意她上前坐下。

    花玦抿一抿唇,一念及被杀过她一次的人抱入怀里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戏就浑身寒毛生栗,垂下眼眸:“女儿知父君疼爱,只是女儿大病才愈,现在身子骨极是疲乏,既然事情说明了,如父君没有其他事,女儿想先回未央宫休息。”

    细想想,和苏赢的感情真正有突破,是她一百岁生日时,天帝为她举行了盛大的百岁宴,有美姬舞剑,跳到中央,那剑忽然脱手,苏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为她挡下了一剑,生命垂危。

    她以为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苏赢这样的为她不顾性命。

    所以即使他的性子她不甚喜欢,也渐渐的愿意靠近他。

    现在看来,那剑大概是天帝故意拿来刺她的,而苏赢,也是天帝暗中推了出来。

    现在她未满百岁,百岁宴的事无从发生,她对苏赢的冷淡态度是可以不叫人怀疑的。

    人间和神界的时间流转速度不一样,人类和神仙的成长速度也有不同。

    人间流传着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以为人界的时间比起天上来流逝很快。

    其实完全相反,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因为天上的永恒时光让时间无限的延长,使神仙出生后的长成速度也比人类慢几百倍。

    收养花玦的时候她长了八十七年,相貌和心智都是人类小孩儿四五岁的样子。

    十年了,比起当初的身高和模样来她也几乎没怎么变。

    她的眉目疏离幽淡,了无意趣,看来对今日苏赢做的这件事实在失望透顶,反而对苏冥的出现叫她安心一些。

    天帝不可能因为苏赢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绸缪十年,养了她这副冷寂孤峭的性子,让好拿捏的苏赢去接近花玦,以试图间接的掌控她,查明她身上是否有女娲一脉的力量。

    最终目的当然是得到这个力量。

    两个孩子相处一向不算好,可天帝相信,只要能在暗中推波助澜,加上没有外人外因的介入,花玦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终有一天会接受苏赢。

    天帝白玉似的食指和中指轻揉太阳穴,舒缓了语气:“花玦,父君整日介的忙碌,在你醒来时没在你身边,不要怪父君,你身体才好,我本不该叫人请你来,可是赢儿闹得厉害,既然事情说清楚,也便没什么了,你去吧。”

    花玦耳中听着他假惺惺的话实在作呕,福了一礼,默默退出去。

    小畜生将自己凶残的揍了一顿,父君竟如此轻易的放她走了!苏赢在泪眼迷蒙中听到天帝的裁决,只觉一道惊雷从心头滚过,击得他外焦里嫩,小身板顿时和炸了毛的鸡公一样挺了起来,想向天帝再次控诉她的恶性,叫她不准走,天帝一个警告不喜的眼神过去,他如见了猫的老鼠立时安分了。

    天帝在静默中这才想起花玦初初的一句话,凝了一瞬还是叫住她:“花玦,你说你醒来时身旁一个人都没有?”

    花玦只想快点走出这个叫她恨极的地方,然他又叫住她,无可奈的回身,寂寂站着,不打算多说:“恩。”

    天帝皱眉:“未央宫的主子还在,那些做奴才的就敢如此大胆,简直反了!”

    耳畔的一缕青丝落下,扫得她脸痒酥酥的,她也不去管它,只待没扎好的发一起散了,才打算动手一齐捋一捋,唇边含了一抹冷意:“父君,花玦瞧着,除了阿萝,其他的都除了仙籍罢,免叫看了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