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满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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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应该尽可能跟大家在一起。”谷平冷冰冰地说。

    “可是,雷监狱长的伤需要……”

    “请听从我们的安排。”谷平打断了他的话,那冷漠的眼神似乎在告诉”高总”,这个人的死活关我屁事。

    “你们除了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外,是不是还想以此为借口搜查每个船舱?”“高总”问。

    “还包括你们每个人的行李。”那人并没有否认。

    “这好像不合法吧!”

    “没有什么合法不合法的,人命最大,”谷平面无表情地说,接着又咧嘴一笑,“我只负责传话,如果你有异议可以跟赵警官说。不过……”他突然朝身后鬼鬼祟祟地瞄了一眼,压低了嗓门,“如果你想帮谁的话,请三思而后行。”

    ”高总”本想不等谷平说完就把门关上,但最后那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谷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什么?难道他认识郑海东?他知道他?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高总”观察着谷平脸上的表情,谨慎地说。

    谷平把双手插在口袋里,笑道:“法医也看漫画。”

    “你看过他的漫画?”“高总”立刻问。

    “如果看见他,请告诉他,《魔法小奇兵》是我的最爱。”谷平又朝身后瞄了一眼,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漫画,道:“它是我的床头读物。”

    ”高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封面。

    “离开前,请带好你们的行李。今晚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但你们不会住在这里了,会换房间的。”他用通风报信的口吻低声对”高总”说。

    那意思,是不是在提醒他,不要把郑海东留在船舱里?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会尽快过去。”“高总”看见谷平准备离开,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你干什么?”谷平回头瞅了他一眼,很快挣脱了他。

    “你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跟你的赵探长说明白?”“高总”急急地问。

    谷平像白痴一样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已经跟探长说过了,但他让我好好看尸体。老兄,其实我能证明什么?我只看过书里的照片和电视上的采访,只知道作者叫胡不归,但我不知道他写书的时候,有没有用真名。而且,喜欢一个人,没必要在乎他是不是胡不归嘛。他是卓云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一样会画漫画?我还不是一样喜欢他的漫画?……”

    ”高总”打断了他的唠叨,问道:“可是,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喜欢的作者被冤枉吗?”

    “我当然不想,但我相信他能脱险的。我看过《魔法小奇兵》,我对他有信心。”谷平拍拍他放漫画集的口袋说。

    怪不得你只能当法医助理呢!”高总”哑口无言地看着谷平,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请在三分钟之内到大厅报到。”谷平见”高总”不说话,朝他龇牙一笑,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高总”重重关上了门。

    “他算哪根葱啊!”他对雷烈之咆哮。

    “你老婆有粉丝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且他还是个法医。”雷烈之朝他做了个鬼脸,又一本正经地说:“这对我们了解案情很有帮助,我看要不要让信文跟法医先生沟通一下?刺探一些情报回来?”

    “美人计?我觉得某些人出马更合适吧。”“高总”反唇相讥。

    这时,郑海东从雷烈之的桌子下面爬了出来。”高总”看见他嘴角含笑,就知道他已经听见了刚刚他跟那个法医助理的对话。《魔法小奇兵》是他的得意之作,有人喜欢,他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他想,如果换成以前,他一定会像接受采访那样,叽叽喳喳跟他掰出一大堆他画“小奇兵”时的想法。

    “你们两个别吵了,还是看看现在该怎么办吧。”他听到他在跟雷烈之说。

    “如果他们要搜查的话,他最好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先去听听他的新闻发布会吧,按理说,他挤在人群里不会被发现。你有没有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否则这样出去太显眼了。”雷烈之看着郑海东身上的衣服说。

    他打量了一下郑海东的身材,评价道:“嗯,胖瘦跟我差不多。”说完,他蹲下身子,打开地上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件黑色薄棉衣来,递给郑海东,“试试看吧。”

    郑海东既胆怯又兴奋地接过衣服,咬咬嘴唇,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高总”一眼。

    “快换上,信文。”他敦促道。

    当雷烈之走进东海之星的大厅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众多惶惶不安的媒体记者。他和他的出现,照例迎来一片闪光灯。他听到有人在问他,“知道是谁袭击你的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是你过去的女友?”“这件事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你的父母?”——他知道,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这些问题还会被反复提及,即便他现在不答,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所以保持沉默又何妨?

    况且,他现在真的有点累,肩膀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关节酸痛则似乎在提醒他,自己可能在发烧,而长年在电脑前工作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坐不了多久就会感到浑身不舒服。他觉得自己真该休息了,他很想念家里的床。

    “雷监狱长,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知道他的近况吗?”

    ……

    他没理会那些问题,握住他的手,把他牵到大厅的左边。他的手有点凉,他没有回头看他,也能猜到此刻他的心情。他知道他很担忧,也有点责怪他,他自始至终都反对开这个派对。

    “好玩?有什么好玩的?得罪人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在他发请柬前,他曾竭力反对。

    但他心意已决,谁也拦不了,这一点他也明白,所以他只是反对,却未加阻止,甚至最后还参与其中。本来派对地点设在杜嘉祥的别墅,后来改在这艘船上就是他的主意。

    当时,有人在杜嘉祥的别墅留下一个带有威胁意味的背包——里面放有手枪和他的照片。他惊恐万分,竭力劝他改地点,虽然他觉得那个所谓的威胁背包只是某个好事之徒的蹩脚玩笑,而且他也未必喜欢船,但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对一个陪伴你将近20年的人,多多少少得给予尊重,有退有进,关系才能长久。更何况,现在他深深体悟到他的明智,他想,假如当初听他的话,这时候他可能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书。他不会受伤,更不用费神去考虑这一大堆烦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