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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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她日上三竿才起来,坐起来之后,昨晚的一幕幕就从眼前晃过,太疯狂了,不只是她,徐知诰也一改平素的克制自持,昨夜他俩整整厮混了一宿,半夜里洗了一次,然后相拥而眠,后半夜抱着又走了火,一发不可收拾,原来这就是小别胜新婚。

    只是,她难免忧心,从来都早起的徐知诰,在他册后的第二天,错失了早朝。

    这可不是个一般的失误。

    她摇摇头,甩去担心,即然发生了,她穷担心也是无用,她在帐里找着贴身衣物,一动弹,却觉着腿间一阵阵热流,她从枕下一摸,厚厚的二叠白帕子只剩了一只,她拿起来拭着,不想那量却很大,区区一只帕子根本不够用,便重新围上背子,喊了喜鹊。

    喜鹊大吃一惊,“皇后,那二十张帕子都用光了?”

    她恼羞成怒,昨夜她觉得一地狼藉,悄悄收拾了后来脏的,所以喜鹊没看到地上有那么多,这要是碧珍根本不会问,真是的,便沉着脸叫她自去取来。

    喜鹊见她的黑着脸,才闭上嘴巴去取了来。

    她梳洗完毕,有些忐忑的去了紫云殿,果然李氏阴沉着脸,她胆战心惊的,跟李太后请了安,说是起来晚了,李氏也没接碴,就让一旁的卿芳背长恨歌。

    卿芳看了她眼,开始背诵,等背到一半,她听到从此君王不早朝那段就眼皮子直跳。

    她的预感很灵,等卿芳背完,李太后就把让她不安的那几句诗又念了一遍。

    “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皇后,你连妖妃惑君的本领都会,哀家从前倒是小瞧你了。”

    她挤笑道,“母后谬赞,实不敢当。”

    李氏气得都笑了,“册后的第二天,就让皇帝起不来床上不了朝,你当得起,你怎样狐媚也罢,难道想让二郎顶了荒~淫好~色的昏君之号?”

    任桃华道了声儿臣知错。

    卿芳在一旁笑道,”皇祖母多虑了,莫说是母后,便是那妲已飞燕重生,难道还能迷惑得了父皇,皇祖母自幼教导有方,父皇谨厚自律,又不是纣王成帝之辈,哪里会重色荒~淫呢?”

    这话正说到李氏心坎上,倒收敛了几分怒火,又教训了任桃华一番,紧跟着就提了一事。

    说是她既统后宫,这后苑冷冷清清的,终究是不合适,繁衍皇室血脉,首当其重,她最近会调一批宫人来,充实齐帝的后宫。

    李氏算盘打得很精,若往后宫填充高官显宦之女,徐知诰若是象对待吉祥那样,始终不碰,怕是不好收场,倒不如物色些平民或小吏之女,挑有姿色的,就算任桃华再美,却也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年纪渐长,终究不及那些小姑娘新鲜,万一有一个入了徐知诰的眼呢,开枝散叶,一方面添添皇嗣血脉,另一方面中宫专宠,象什么话,这皇宫后苑,总要雨露均沾,才是正道。

    任桃华默默听着,也没吱声,太后要给儿子添女人,丰子嗣,她能拦吗?

    不过她也不太担心,这决定权实际还在齐帝手里,对于齐帝对她的感情,她现在是心中有数,哪个女人轻易也动摇不了。

    只是她得约束自个一下了,再缠得皇帝上不了朝,莫说是李氏,那些朝臣御史大概也不过饶了她。

    她回了瑶光殿,去看了看卿荷和景遂,回来就觉得困倦,就补了眠,好好的睡了一觉,也不敢多睡,下午就起了来,把景遂抱来亲自看着,一边考教着卿荷的功课。

    卿荷虽然性子不象徐知诰,不过脑子倒挺灵活的,念书也不吃力,在琴棋书画方面也挺有天赋的,宫里有先生教,倒不用操心,只是不太爱女红之类的,她就有意让她做这些针织活,一方面是磨磨她的性子,另一方面也是想消耗一下她过于充沛的精力,就没见哪家女孩象她这般能折腾的。

    她这个做娘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到了晚上,齐帝来瑶光殿,宫娥太监们一阵忙碌后,都退了下去。

    齐帝想要抱抱景遂,却被卿荷扑上来,他抱起她,不出意外的被她亲了一脸的口水。

    齐帝的两个女儿,卿芳与卿荷,他显然更为偏爱卿芳,任桃华常常私心想是不是因为卿芳更为似她的原因,当然她也不好意思问,只在心底有这么个念想。

    不过,显而易见的,卿荷更为热爱她这个俊美的父亲,每次见了他都表现得犹为热情,比卿芳亲昵多了。

    晚上,同榻睡时,她就注意了,离了齐帝有些距离。

    徐知诰瞅她单卷了只被远远的睡在了里面,挑着眉看她,她只好做了解释。

    “你昨晚没睡好,我们还是分着睡吧。”

    “过来,我克制得住。”

    任桃华叹了口气,移过去,关键是她克制不住啊。

    她被徐知诰抱着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早上起来,她只好仔细的用粉遮掩了一番,免得去见李氏时,她又想到别处了,她白白担了冤枉,可是不妙。

    从李氏处回来,她不敢睡,就硬撑着,她想她要是睡了,晚上不是更遭罪了。

    这时却有太监来禀,说是任杏芳来了。

    她一喜,这皇宫内苑不比在外面的宅子,外戚内眷也不得随意进出,她始终惦记着任杏芳的事,便跟徐知诰提了一嘴,没想到今天人就过来了。

    看了任杏芳更为消瘦的样了,她就知晓不用问了,小俩口指定还没和好。

    她还是问了一嘴,一问果然是,程家人故土难离,只是程尧佐和他长房大哥都有官职在身,就携眷来江宁赴任,两兄弟也没在一处置产,各自买了宅院独立过日子.

    一单独过,程尧佐就成了脱了缰的马,当然不是指他在外面胡混,只是就很少回这个新府了,原来有长辈时还来回点个卯,这时根本就是住在衙门里了。

    任桃华听得勃然大怒,这还拿她家姑娘当什么了,便道五妹妹不要回去了,暂且在皇宫住下吧,反正这瑶光殿大得很,随便你住。

    任杏芳张着嘴巴吃惊不已,这样可以吗?

    任桃华自作主张的留下了任杏芳,晚上跟徐知诰一说,徐知诰道也好,和你有个伴,她愣了愣,又道那母后那里怎么办,徐知诰笑瞟了她一眼,我给你去说。

    齐帝这么好说话,任桃华笑道,“你若是昏君就好了。”

    徐知诰瞪她一眼,“怎么?“

    她想了想,便道,程大人官做得好,也不拿我五妹妹当回事,你下旨让他们和离,再下旨给我五妹妹赐婚,今年新科的那个探花孙潜生得俊,还有工部那个夏大人也是年少有为玉树临风,哪个都是可以的。

    她说完之后,徐知诰看着她笑了一下,那笑容冷冷的,不知怎么的,她不禁哆嗦了下,齐帝是觉得她象昏国的妖妃了吗?

    ”孙潜生得俊?夏大人玉树临风?你倒是好眼力。“

    她才惊觉失言,她一个后宫国母,不好好打理后苑,虽然齐帝的后苑是没什么好经管的,但成日盯着朝堂上的少年才俊,你让齐帝怎么想,都怪碧珍那个包打听,成天在她耳畔念叨,哪家大人的公子生得俏,哪个新入朝堂的大人又才貌双全的,以至于她对朝堂上的才俊们如数家珍,随口就能说几个。

    可这时侯怨碧珍已经晚了,何况齐帝本来就不大看得上碧珍,若是说出实情,碧珍可不只是失了圣心的事,大概都有可能被扫地出宫。

    她期期艾艾的道,“我觉得他们也就很平常,都不如周廷玉生得好。”

    齐帝笑容益发深沉,她叹了口气,其实事实上,无论是那个新晋探花还是少年才俊夏大人,甚至是久负美男子盛誉的内枢使周廷玉大人,哪个比起徐知诰,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她不知怎么的,一到关键时刻,脑筋就发轴,说话也是怎么差话怎么来,真是为自个掬一把辛酸泪。

    “但他们比你都差远了。”

    她有气无力的补上一句来,唉,明明是句大实话,偏偏说得这般心虚,她也是个人才吧,唉,无语问苍天。

    因为她的这个错误,齐帝是夜格外的折腾她,不知道怎么弄出那么多花样,后来她都直讨饶了.

    事罢,她满足得头发丝都舒爽,依在徐知诰轻声细语的道,在我心里,谁也比不得你呀,我自小就喜欢你,从来也没想过,这辈子会对第二个人动心,都是宫女们瞎说着玩,我听着听着,就记得了,其实连人也没见过.

    这回头解释,齐帝显然是满意了,他亲亲她的脸颊,轻声道,过阵子,我带你去游秦淮河.

    她没接话,这话说了八百六十遍了,实现仿佛是遥遥无期的.

    ”冬天之前能去上?”

    齐帝笑了起来,眼角鱼尾纹深深,但仍是那般好看,”我发誓。”

    齐帝似乎迷恋上道术了,除了勤政以外,就是和那个新立的国师清虚道长在一起,也不知成天在整些什么.

    那个清虚道长看起来年纪并不多老,也就三十余岁,生得仙风道骨,看起来翩翩出尘的,只是一头白发如雪,听宫人们说,那清虚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不知怎么一夜白的头.

    她不太关心这个,不管宋冉国师还是这个又添上的道士国师,都与她无关.

    甚至连李太后真的进了一大批宫女来,她也不太关心.

    后来有一天,碧珍对她说,齐帝的书房里添了一个很妖娆的宫女,她一笑置之.

    直到那天,她无意中在白水亭畔看到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大约只有十五六岁,那姿容真的,太惊人了,就算是她最盛的年华,也只能说是和她不相上下,在一众宫女中太醒目了有没有。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大概就是碧珍所说的那个很妖饶的宫女,这说得实在不贴切,这哪里和那词沾得边,这不是神仙般的姿容?

    她第一次觉得不安了,她召来了那个宫女。

    “皇后娘娘。”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