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慕容皇后打断她，锐利的凤目扫了万俟沐一眼：“告诉你父皇有何用？今日种种，若非你父皇默许，那些老臣如何敢做？冒冒失失把这些事与你父皇一说，岂不是更显得我们慕容家有所图谋？现在朝中人人都觉得七皇子将来会是皇储，巴结黎家的人数不胜数，沐儿你可知为何颐灏会放弃你而选择黎姬所生的那个丫头么？”

    不待万俟沐回答，慕容皇后已经说出了口：“他也许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更喜欢权势，如今黎家如日中天，他择了黎家的公主，大好的前途摆在跟前，犯不着为了一个你失了整个天下。当你父皇百年之后，七皇子荣登大宝，依靠裙带关系，他颐家便能权倾朝野，再不用举家流连北疆苦寒之地。只要弃了一个你，如此容易便可做到的事，他为何不做？山盟海誓在权势、地位面前一文不值。”

    慕容皇后说完，不曾看向万俟沐，而是兴致极好地俯身摘下一朵盛放的红色芍药花，凑到鼻端闻了闻，似乎这些话自她口中说出来已经稀松平常，没什么值得情绪起伏的，只等着给她的女儿当头棒喝。

    半晌，没听见万俟沐出声，慕容皇后回头看去，却意外地发现她的女儿神情平静，也没有要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样子，她便笑了：“这一次，居然没有哭？”

    万俟沐的眼神毫不回避地直视着自己的母亲：“母后这么一说，我以为我心里该好受些，可是，我却并没有觉得好受。母后，您觉得若要输，是该输给权势，还是该输给爱情？若颐灏因为爱情离开了我，我虽然哭着闹着不甘心着，可过后想来，他起码给了我的爱情以尊重，他这个人还是好的。可如果颐灏因为权势离开了我，哪怕他心里其实还爱我，那么，他不配再得到我的爱情。”

    慕容皇后听得入神，笑了：“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不爱你。沐儿，你这样想，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好受些的借口罢了，他都已经离开了你，那个人好还是不好与你何干呢？”

    万俟沐心里苦涩，觉得母后太残忍，她总是揭开她的伤疤让她自己瞧个清楚，可是这么一来，似乎是岔开了话题，万俟沐反应过来，还是小心地开口问道：“母后，既然黎家如此猖狂，我又是女儿身，慕容家的将来该如何是好？”

    这一问，让慕容皇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凤目静静注视了万俟沐一会儿，又转向面前翻不过的宫墙，半晌才道：“这，就看你父皇的意思了……”

    母后的回答十分苍凉无奈，让万俟沐产生错觉，似乎这个强势的女将军有着诸多的顾虑和不舍，可是，母后这一生，何曾把命运交托到旁人的手里过？

    万俟落吩咐了春竹一些事，春竹刚走，便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三个人，步伐沉稳，功夫底子都不弱，而颐灏的脚步更是格外轻巧，她很容易便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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