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2章、兄弟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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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2章、兄弟重逢

    三人落座,周定邦的姐姐倒了茶,这才开始说话。

    刘一鸣问道:“大叔,周定邦人呢?怎么没见着他?”

    院子里一阵沉默。

    周定邦他姐姐低声说道:“大兄弟,定邦他被派出所抓走了。”

    怪不得周定邦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原来是被抓了。

    刘一鸣赶紧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大姐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高大红砖院墙,低声说道:“还是这堵墙给闹的?”

    刘一鸣这才注意到这堵墙,这是周家和隔壁共用的一堵墙,是新砌成的,上面还没有涂泥灰,高大平整,和周家的低矮黄泥墙不可同日而语,但正是这堵墙,使周家原来长方形的院子变得更窄了。

    刘一鸣有些明白了,他问道:“怎么你们两家共用一堵墙,中间连个过道也不留?”

    周大姐说:“本来两家中间是有一条过道的,上个月隔壁老李家盖屋,硬是把墙砌到这边,强占了俺家的宅基,二弟从城里回来知道这事情后,气不过就和他们争了起来,结果动起手来打伤了人,这才被公安局抓去的。”

    周定邦的母亲又补充道:“他兄弟,咱家二娃是被冤枉的,隔壁老李家兄弟四个,都是有名的二流子,四个人打俺家二娃一个,末了还倒打一耙,说俺家二娃故意伤人,经官动府的逮进老监,都好几天了,可怜俺的孩子呀。”

    周定邦的母亲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周定邦的父母又严肃地说道:“老婆子,别瞎说,二娃确实动手打人了,政府是绝对不会冤枉好人的,一定要相信党,相信组织。”

    周定邦的母亲哭道:“谁不知道李家老三和派出所的人熟,整天一起喝酒耍钱,咱家二娃这回要是出不来了,非得蹲老监不可,可怜他还没娶媳妇呢。”

    周定邦的老父亲也烦燥起来了,他摘下老花镜揉着鼻梁,一个劲地叹息。

    周大姐幽幽地说道:“我和我们家那口子都是村上民办小学的代课教师,不会打架骂人,俺爹俺娘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从来没和乡亲们红过脸,姓李的一家欺男霸女,做恶一方跋扈惯了的,要是平时俺也就忍了,偏巧这回二弟回家,正碰上他们在俺家闹事,把俺爹都给推倒了,二弟才忍不住动手的。”

    刘一鸣点点头道:“周定邦的脾气我清楚,不是逼到绝路上他是不会出手的,这李家也是欺人太甚了!”

    秦林和周行文都不说话,却是暗暗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这就立即上门把这隔壁的姓李的揍一顿给周定邦出气。

    院子里再度沉默起来,半晌,周定邦的母亲抹一把眼泪站起身来说道:“该吃晌午饭了,都别走,我杀鸡给你们吃。”

    刘一鸣他们赶紧站起来:“大娘,千万别忙和,你这样就见外了是不是?随便对付一点就行了。”

    即便如此,周大娘还是杀了一只小公鸡,炒了几个鸡蛋,还有地里现摘的青菜,黄瓜,辣椒,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周大姐回家把丈夫叫过来陪客,顺便拿了一瓶农村人自家酿的苞谷烧酒招待客人。

    按照农村的规矩,妇女是不能上桌的,就周大爷翁婿两人及他的小儿子陪着刘一鸣他们三个喝酒,席间双方推杯换盏,刘一鸣再度了角周定邦的家庭情况。

    周定邦的父亲是村里小学的校长,女儿和女婿都是代课教师,周定邦从部队退伍回来之后,就留在城里做了保安,自家的二亩地,全靠周大娘一个人耕作,一家人的年收入也不过几千块,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隔壁老李家就不同了,兄弟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从小就是村里的二流子,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是家常便饭,不过越是这种人越吃得开,再加上李周庄,姓李的是大姓,姓周的是小姓,李家四兄弟是在村里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李家盖新房,把墙头砌过来强占了周家的宅基,争抢宅基,坟地,菜地耕地这种事情在农村很常见,谁家的男丁多,拳头硬,谁就占便宜,农村人比较质朴,凡事不喜欢经官动府,像这样的事情大多是私了,顶多也就是摆桌酒请来村干部协调一下,像一般的小事,能忍也就忍了。

    周大爷是小学校长,也算是知识分子了,打了几次电话向派出所报案,可是人家鸟都不鸟你,相反却把李家兄弟给惹来了,跑到老周家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正巧遇上了回家的周定邦。

    周定邦是个当兵的血性汉子,咽不下这口气,便和李家兄弟打了起来,硬是以一对四,把李家兄弟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蹿,这回乡派出的出警速度却是异常之迅速,一个小时之后就来了辆警车,把周定邦给拘走了。

    周定邦被捕以后,李家兄弟耀武扬威地回来,跑进周家破口大骂,还把两只未长大的小郎猪也给宰了,这才作罢。

    刘一鸣突然问道:“这场架到底是在李家院子里打的,还是在咱们院子里打的?”

    “是在咱们院子里,他们过来找事,差点把俺爹都给打了。”周定邦的姐夫说道。他是个戴眼镜的文弱书生,瘦的好像个豆芽。

    刘一鸣提出第二个疑问:“李家兄弟到底受的是什么伤,伤得有多重?”

    “打架嘛,肯定要挂彩,不过肯定不算很重,他们都是自己跑的。”

    “打的时候,周定邦动家伙没有?”

    “没有,铁定没有。”周定邦的姐夫说着,旁边一直吃饭没有吭声的小弟弟也附合着。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仔细听刘一鸣和周定邦他姐夫的对话,就连锅屋内正拉风箱的周大娘也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支起耳朵来听,他们都敏锐地感觉到,这位城里来的朋友会提供一些帮助。

    “最后一个问题,周定邦被拘留多少天了,拘在哪里?”

    “俺找人打听了一下,就关在乡派出所,二娃刚回家就被带走了,一直也没给个说法,到今天是第五天了。”

    “乱弹琴!”

    刘一鸣愤怒地一拍桌子,说道:“李家四兄弟跑过来打人,周定邦为了保护家人才动手的,又没动用凶器,只能算正当防卫,凭什么抓人,抓了人也要有个说法才是就这么不声不响关在派出所,算哪门子事情?”

    听他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个理,周家一家人顿时对刘一鸣刮目相看,这位大兄弟,懂法哩!

    刘一鸣拍了胸脯说:“这样吧,我吃了饭就去乡派出看看,要个说法回来,经官动府咱不怕,哪怕官司打到县里市里都没问题。”

    周大娘高兴地热泪盈眶,赶紧招呼女儿:“大丫,赶紧快去再杀一只鸡。”

    刘一鸣笑着说:“大娘,大姐,先别急啊,等我们回来再杀鸡也不迟。”

    饭后,还是秦林开车,周定邦的姐夫坐在前排,领着刘一鸣他们几个去派出所办事。

    派出所就在乡政府旁边,是个仿古式建筑,金黄色的琉璃瓦上,装着红蓝相间的警灯,门口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岩山乡派出所,一块是岩山乡治安联防队,大铁门里面,停着几辆没有牌子的面包车和几辆沾满泥巴的摩托车。

    把捷达停在门口,几个人下车走了进去,派出所门口竟然没人,走进办公楼一看,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厕所门是开着的,其它的屋门都是紧闭着的。

    “有人吗?有人吗?”

    刘一鸣喊了两声见没人答应,走到门口挂着值班室的房门口又敲了几下,可是却还是没人。

    刘一鸣四周看了看,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如雷的鼾声,不用想,也是从值班室里面传出来的,刘一鸣又要敲门,却一把给周定邦的姐夫拉住了衣袖,他指着走廊尽头,说道:“二娃就关在那里。”

    走廊尽头就是拘留室,一扇坚固的防盗门紧锁着,周定邦他姐夫给周定邦送被子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就不让再探视了,不过,饭钱还是要交的,一天三十整,也不知道给周定邦吃的是什么。

    刘一鸣直接走过去拍打着铁门,喊道:“周定邦,你在里面么?”

    里面传出惊喜的呼喊:“刘哥,是你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