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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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前人类便懂得利用物理弹力创造这种巨大的破坏,只是机动性太低,以及其准确性也太低而并没有像弓箭一样成为统一战场的长程武器。

    但诸葛胜解决了这一难题,还加强其攻击力。

    十只攻城“手”又被拉到地上固定好,这次再不是各自装上石头,而是各自有一条麻绳,全部集合到一个大袋之上,大袋里装着一块至少上千斤的巨石。

    十只蹦紧了弯曲着贴地的巨臂同时发力,引动长绳抛出大袋,大袋上的巨石,便像弹弓的弹子一般,直射天际,抛物线向城墙落下。

    轰隆一声,它并没有击中城墙,而是飞进城内,像泰山压顶般,一切它接触到的东西,都化为齑粉,在城内划出一个巨大疮疤。

    龙耳远远看着攻城炮的巨石飞进龟兹城,对身边的文强说:“以城墙为攻击目标,将城墙击碎,只是破去他们的大门,但对城内的直接破坏,能造成所有人那种面对死亡不知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恐惧,才是破开他们的心弦,只要他们的士气崩溃,城墙不攻自破,攻进城后更不会有巷战。”

    文强不解,“但如果柏提回防呢?”

    “哈哈!他们进了白云堡便给围着,也只能依靠城墙自保,又如何敢突围?他们也在盼望这边派人去救他呢?”

    “他们的骑兵呢?”

    “用游骑在四周保持神出鬼没的确是对我们的最大威胁,我倒要看他们敢不敢向我们发动攻击!”

    “只要他们忍不住先出动攻击,便是机会了!”

    “对!一般人面对恐惧,会忍不住反击对手,以为这是有勇气的表现,可那都是仓促出招,只要我们计算好,他们又如何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反败为胜呢?”

    “军师说从现在开始再不在大月打仗,我们只会是进攻一方,这回我真体验到了,攻城不用尸体填,也是我第一次听到!”

    ******

    木兰信马而行,还经常回望身后,对渐行渐远的山河无限依恋,更想不到那老红脚程之快,已超出她的想像,数日之间,不单追兵已不见影踪,而自己的位置,马已越过长安,更往西行。

    人的精神不佳,风寒自然容易入侵,这日木兰骑在马上,人已不支,直摔到地上。

    模糊之中醒来,发现一张俊美得闪亮的脸在自己面前,一阵陶醉之后,心里一惊,急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

    那人本怀里抱着木兰,木兰跳而起之际,将他手中的水袋打翻了,急忙大叫:“等等!姑娘,我只是喂你喝水而已!”

    木兰将信将疑,看到自己衣甲整齐,倒也不好发作。“你是谁?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小将慕容明,是燕侯下属神甲兵统领,奉命到西域扶助太子,姑娘身穿府兵盔甲,难道是府兵?”

    木兰心中大疑,“你怎知我是女儿之身?”急怒下拔出马刀。

    “姑娘……且慢……你没有喉结啊!难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胡子呢?……”

    木兰一呆,心想原来以往都是营里的同袍装作不知,只是自己自作聪明,自以为骗过所有人,于是叹了口气还刀入鞘。

    如果不是自作聪明,他可能不会死?

    慕容明见木兰杀气渐降,吁了口气,“姑娘好大的杀气,看来真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呢!”

    “……谢谢你救我!”

    “呵!我只是给你喝口水,你还没有喝到呢,可能你晕得不久……,不过你受了风寒,还是要休养一下。”

    木兰这时才觉身体一软,不自觉坐倒。

    这天晚上,木兰睡在慕容明的营帐里,慕容明则在帐外,他找了好些草药,用火熬好,让木兰喝了,木兰自幼习武,终于出了一身热汗,早上起来时,人已好了大半。

    看到慕容明独坐在篝火旁,身上也没有毛毯,因为毛毯都用在自己身上了,木兰不禁一阵歉意。

    慕容明见木兰身体好转,呵呵一笑,“好了么?你这人也怪,什么营帐毛毯都没有却在走远路,这样不冷死才怪,以后不要这样了!”

    木兰对面前这个俊得难以形容的男子也有目眩的感觉,但刚逢剧变,心里尽是一片死灰,“多谢壮士相救之恩,木兰子然一身,自身难保,也没有什么可以相报,只希望他日有机会相遇,或可报壮士之恩。”

    “咦!你要走了?病还没有全好啊!何必这么急?”

    “实有难言之隐!”追兵之事,自不可提。

    “……既然如此,也不强留,我刚打了一只野兔,吃饱再走?”

    木兰没法拒绝,只能坐下,吃了一会,只觉慕容明谈天说地,实在渊博,不禁也心里佩服。

    “木兰,你的名字很独特,家乡在何处?”

    一想到家乡,木兰强控热泪,“幽州,我本姓花,家父与族人的祖先都是来自关外。”

    “怪不得,我也是,姓花与慕容,本都是鲜卑人呢!”

    “是的,但我们迁到长城之内,已有一段时间,慕容兄的口音,却像是草原上的人了。”

    “想不到碰上族人,来喝一口!”慕容明递上一个酒葫芦。

    “啊!我不会喝酒!”

    “一小点,对你的病也有好处,这也不给面子?”

    “……好吧!”

    两人言谈甚欢,木兰也甚感欢畅,恍惚之间,看到对面的慕容明,容貌一变,变成为了王伟的脸,木兰只觉一阵激动,一阵酒意上涌,只觉身体又是一软。

    慕容明大惊,急忙又将她扶进帐中,木兰神智仍清醒,但只觉四肢乏力。

    “刚才肯定又中了风寒,是我不该,应叫你留在帐内,这种风寒岂有一日便好?”慕容明又开始忙了起来,不断的煎药做饭。

    木兰每次醒来,慕容明都在帐外忙碌,如此又过数天,木兰才渐渐转好,慕容明却也染上风凉。

    “这个鬼地方,牛也会病倒,不要紧,我多烧一堆火便好了!”

    “这样……如不是我占了你的帐,你也不会染病!”

    “这是什么话?男人照顾女人很应该的,你安心再养一两天,应该会痊愈。”

    “嗯!”木兰内心感激,但她的口才不好,也没有太多表达,只是放在了心里。

    两日后,木兰已经大好,老红马也养得精神饱满,木兰正庆幸追兵没有杀到,这天早上已急不及待要再往西走。

    “等等!”慕容明用手拉住了她,“你我虽然萍水相逢,这几天你一直没有对我说为何沦落至此,要往哪里,木兰,即使你是钦犯,我也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的,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吗?”

    木兰一怔,想不到慕容明会说出这番话,不禁低下了头,面红耳热。

    “木兰,你再往西,便是玉门关了,那里非是中土国界,到处蛮夷,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一定要往西而去?”

    “你……也是蛮夷,不是吗?”

    “木兰,那不一样的,中土再乱,它也是中土,西方的世界可不一样啊!”

    “慕容兄,西方世界即使是修罗地狱,我也必须前往,你的一番心意,如果有机会,他日一定会相报。”

    “木兰,既然如此,我便护送你到西方,来,帮我收好帐营,我们这就起行!”

    木兰全身一震,“可是……慕容兄……”

    “哈哈!同是单人匹马流落荒野,又何必分彼此,木兰身上的伤痛,也是我的伤痛,你无须再多言。”

    “但……但……慕容兄对我一无所知!”

    “你想告诉我时自会告诉我,至于我……无意……西方实为伤心之地,总之你闯的祸再大,也不会有我大,晋太子这种假仁假义之人,唉!.....说来话长我本不该放弃……,更何况现在?其实我原本有一事要到西边的,但才浅力薄,不敢为之,现在看来是天意要我往西呢?”

    木兰来了兴趣,“可汗的太子是假仁假义之人?原来慕容兄的官位这么高,可以与可汗的太子共事……甚至……斗争?”

    慕容明笑了,“可汗?我们叫皇帝了,其实我是归降燕侯的,以前慕容鲜卑的可汗是我的族叔,晋太子现在也在西域,我扶助他建立了大月城,怎知他鸟尽弓藏,本来我功成身退也很好,但这人置大月城居民的生死置之不顾,接连与柔然,龟兹开战,大月城内十者去其九,又强占女王为妻,那女王还不知道,每天与敌同眠,只恨我力弱势单,不过呢……呵呵……要保护木兰到西方,还是可以做到。既然要去那里,身为大月城的长老,对大月城的苦难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这个仇家现还在大月城吗?他能与柔然等开战,自是历害人物,西域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不能与我同去!”

    “木兰!现在天下势如悬卵,有谁能真正安全?敌人虽然强大,但我慕容明又岂是普通人?这次东来,也不是软弱怕事,只是不想西域战事又起,毕竟我并没有野心,也不想做什么城主,但今天不一样了!木兰是我新相识的知己,踏遍千山万水,知己难得一人,我岂能置身事外?木兰,即使你得罪的是大晋皇帝,我还是会支持你的。”

    木兰从军,乃是第一次离家,几经挣扎在军中留下,慢慢有了归属感,这数天以来,但觉伤心欲绝,孤独无依,天地虽大,没有容身之所,这时突然出现一名“伙伴”,不禁心里一热,待看到慕容明英俊绝伦的面容,只觉一阵异样从心底升起。

    慕容明见木兰怔怔看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看什么啊!想起你的王伟哥哥?”

    “啊!”一阵无尽伤痛刺中木兰,她的眼泪如泉涌出,慕容明已猜到大半,却装作大惊失色“木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前晚你突然大声叫喊,我又不敢进帐,在帐外凝神一听,听到这个名字,其实乱世之中,男女之间,只要能遇上真爱,又何在乎那些礼节之事?即使给我这个外人知道了,做哥哥也不会笑你的,又何需落泪?”

    木兰听到“遇上真爱”时,更加哭得凄凉,慕容明又装得手足无措,“原来是因为这种事,妹妹放心,做哥哥一定给你做主出头,看来我们不用往西去了,哈哈!,说,王伟在哪里?”

    木兰拼命摇头,再也按捺不住,啕号大哭,说不出话,只是双手掌拼命摆动。

    慕容明柔声说:“妹妹你莫要伤心,有什么委屈,我即使舍了性命,也会代你讨回来,如果……如果是有人负心的话……”

    “不……不!呜呜……”

    “那……唉……你别哭好不好?慢慢说……”慕容明慢慢将手伸出,要去拉木兰的手,双手刚一碰,木兰的手如给蛇咬一般向后一缩。

    木兰双眼流露着迷茫的目光,看着慕容明。

    慕容明一笑,“原来你的手是止哭穴位,我下次会记得的!”

    木兰低下头,“我现在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虽说往西走,却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那我一辈子保护着你!”慕容明冲口而出。

    一辈子?

    慕容明一拍自己的后脑,“总之,我也是无依无靠,我们同病相怜呢!”他看木兰不反对,急收拾一切,木兰木然上马,竟觉自己漫无目的,只是跟在慕容明的马后。

    ******

    “太子,我们已往西追了数天,再往前也不知有没有绿洲,还要追下去吗?”牛田忍不住问道。

    “放心,他们是本地人,只要贴着他们,一定不会缺水,我要他们体会给狼跟着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杀死的感觉。”

    司马旦和牛田找到两匹马,那百多名给他们跟踪着的哈兹拉信徒却只靠双腿,他们已给司马旦吓破了胆,再不敢舍命攻击,而司马旦他们也不接近这百多名黑衣人,几天下来只是远远尾随监视,晚上会发动突袭杀伤十来人后又再远遁,连日来哈兹拉信徒不断尝试摆脱司马旦他们,却哪里摆脱得到?

    司马旦心中一腔恨意,牛田却不明白,“太子,真想不到你为了燕侯会这样”。

    “我不只为了陈韵报仇,也不只是针对眼前这百多人。”心里突闪过社伦的脸,暗想一定之碎尸万段。

    牛田吓了一跳,“你不是要灭了他们全族吧?”

    “全族?那就要看了,他们利用这些神怪思想,诱使无辜者加入,甚至威胁他们为自己卖命,这种愚民教派,我一定要生啖其血肉!”

    牛田又吓了一跳。

    “什么死后上天堂,什么抛开个人安危,什么平均财富田地,到最后为的是天神?还是为了那些祭师?这几晚我审了几名俘虏,都是被逼而来的,但最可恨的是很快他们便加入成为强逼其他人的帮凶,如果任由这些人在这里,将这里的人都变成行尸走肉,则天道何在?如果没有见识过他们这股求死的蛮劲,绝对不会知道他们是如何邪恶!陈韵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死!”

    “所以你要他们带我们到哈兹拉的大本营?”

    “嗯!这几天经过的村落那种惨状,有好几次我想放弃都没有,天下竟有这种禽兽,老天也不想我们回去!”

    “我们只有两个人啊!”

    “我当然不会直接进攻啦!放心,我已记住每天晚上星宿的位置,若要逃跑,绝对来得及。”

    牛田高兴起来,“听起来蛮好玩,不过为何他们大本营这么远?”

    “这几天他们都在打转,根本没有回大本营的打算,我就是在逼他们,逼怕了才会不顾一切回去!”

    “逼回去?”

    “他们不敢回去,可能因为这里除了我们也有其他敌人,所谓哈兹拉派统治了这个沙漠,应只是屁话。像阿木迪一样,他们大都是借哈兹拉的名义互相仇杀而已。”

    翌日,牛田在远处一个沙丘上注意到两个骑士,一身白袍,他们看到了哈兹派的人后,吹起了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