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事实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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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杨婉云砍头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就在下午,此时,柳如男心烦不已,她已让剑灵和剑萱两个去平县带颜老过来了,但平县离京城甚远,至少要十来天才能到,但大娘现在却要砍头,不行,她得去找薛寒夜才行。

    来到元帅府,薛寒夜又不在,管家说他是监斩官,去了菜市场,还说人犯已被押往菜市场了。

    “这么快。”柳如男没想到薛寒夜的迅度这么快,于是她又马不停啼的往菜市场跑,很多人都在围观,惠恩,余夫人还余知府在和杨婉云说着什么,冷剑晨一直陪在惠恩身边,同时,小草,丫头,冷剑痕也全都来了。

    柳如男跃下马,跑了进去,大步来到薛寒夜面前:“薛寒夜,给我八天时间,八天过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不可以?”她不可以让这个悲剧发生。

    薛寒夜冷冷的看着柳如男:“柳如男,你是提刑官,你应该知道大禹国国规。”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吗?”柳如男气得大叫,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么执著,如果真让他斩下去了,那还得了。

    薛寒夜冷哼:“我相信我所看到的。”他一点也不想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

    好你个薛寒夜,我为你好,你竟不知好歹,柳如男气得大拍一声薛寒夜的桌子:“薛寒夜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真的斩了下去,那么,你就铸成大错了。”

    “我只知道,我如果不斩,就对不起我爹。”薛寒夜大声反驳。

    “你爹,你爹,你爹,你知不知道你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起他爹当初要砍下他的头,柳如男便一阵心痛,世上怎么会有那种爹,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他爹连亲生的儿子也要杀,就为了能增加功力和长寿。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薛寒夜大声的说着,从小,他爹便教他习武,疼他宠他,对他爹,他只有爱。

    “你清楚个屁。”一时情急,柳如男讲起脏话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才是最疼你的人,你爹,他竟然想……”

    柳如男话还没说话,底下的杨婉云大叫一声:“不要说。”

    柳如男愕然的看着杨婉云,对不起,大娘,我不能守信用,因为,我不能让薛寒夜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深吸一口气,柳如男看着薛寒夜,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爹,为了增加武力和长寿,不惜想要砍下你的头来炼药,而你娘,是为了保护你,才杀了你爹的。”她知道,这么说很残忍,但是为了他,残忍也要说。

    轰的一声,在薛寒夜脑子里炸开了,杨婉云绝望的闭上眼,完了,都完了。

    “你、胡、说。”好半响,薛寒夜才对着柳如男大叫。

    “如男没有说慌,是姨娘亲口说的。”余惠恩也跑上前对着薛寒夜说道。

    “我不相信,绝不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绝对不可能,爹是那么的爱他,疼他,宠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是事实,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等颜老来了再下决定。”柳如男大声说道。

    “没错,颜老就是当年怂恿姨父的那个人。”惠恩也加入说服行列。

    什么?不可能,他亲眼看到的,爹不会想要这么对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薛寒夜,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亲手斩了自己的亲娘。”柳如男的声音软了下来。

    “我不相信,不相信。”薛寒夜喃喃着。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请你给我时间,到时候,如果你还是要斩你娘,那么随你,我不会再插手。”柳如男说道“我相信,你是爱你娘的,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种事实,所以,为了不铸成大错,请你给我八天时间。”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这时,传来余夫人焦急的声音。

    柳如男望了过去,看到大娘苍白着脸昏了过去,正准备过去,薛寒夜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从余夫人手里接过大娘,那神情里充满了感情。

    柳如男安慰的笑了,她就知道,薛寒夜是爱大娘的。

    薛寒夜将杨婉云抱回大牢后,便对一脸得意的柳如男说道:“八天过后,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我还是一样会斩了她。”然后冷冷的离开大牢。

    真是固执,柳如男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薛寒夜回到将军府,想着柳如男与惠恩说的话,他绝不相信他爹会杀他,二十年前,因为刚睡醒,想要找爹,结果跑到爹娘的房间,竟看到娘捅了爹一刀,他吓坏了,躲在一旁,看着爹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呻吟着,然后娘又拿着刀在叫他的名字,他吓得赶紧跑回自己房里躲到床底下,然后娘进来了,他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他在床底下呆了整整三天三夜,只到姨母和姨父赶到他家,带走了他,他才慢慢的不再害怕。

    这是他亲眼看到的事实,他想不到娘会杀了爹,还想来杀自己,所以他恨,恨那个女人,这二十年来,他讨厌任何女人的接近,除了惠恩与姨娘。

    如今,有人告诉他,他娘是为了保护他才杀了他爹,如果死的是别人,那么或许他会相信,可是他娘杀的是他爹,他最敬得的爹,这叫他如何相信。

    但他不知道为何会答应柳如男给他八天的时间,他害怕那八天的来临。

    今天在刑场,他不是没有感觉,如果可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娘不是凶手,他娘没有杀过他爹,在重新见到娘的那一刻,他之所以对娘冷漠,绝情只是想掩饰他的感情而已,因为在那样对他娘的时候,他比任何人的心都要痛,然而他无法忘掉当年的那一幕,无法不为爹报仇。

    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是一把箫,这二十年来,他都靠它来维系对爹的思念,只是,那把箫在苍州被追杀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掉到山沟里去了吧,他真没用,连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都没能保护好。

    时间过得很快,八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天早晨,剑灵和剑萱便带着颜老来了。

    柳如男通知薛寒夜开堂,在公堂上,柳如男命人将杨婉云带来与颜老对质,在路上,剑灵与剑萱都对颜老说了,而颜老也答应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柳如男与薛寒夜坐在公堂之上,颜老和杨婉云则跪在堂下,柳如男惊木堂一拍:“堂下颜老,你可记得你旁边的这个人。”

    “记得。”颜老回答,对二十年前的事,他充满了愧疚与悔意,如今,是时候忏悔了:“她是薛夫人。”

    “那么你可知道二十年前,薛夫人杀夫一案的内情?”柳如男再问。

    “是因为老夫为了帮薛夫人的相公增加功力和寿命,怂恿他砍掉自己儿子的头来炼药,薛夫人为了保护儿子才出此下策。”颜老说出事实。

    坐在堂上的薛寒夜脸色刹白,一股凉意自脚底窜起,袭击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无法想象,一直在他心中像神一样的父亲,竟想砍了他的头,只为增加功力和长寿,为什么,他是他的儿子啊,他怎忍心。

    柳如男心疼的看着薛寒夜,她知道,此刻,他的心不是用心痛来形容的。

    “呀……”薛寒夜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冲出公堂,见状,柳如男快步跟上他,而杨婉云也想跟在后面,但被衙差挡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爹,竟是想要杀他的人,他一直恨了二十年的娘,才是最疼他的人,而他,却想要亲手斩了自己的亲娘。

    从小,他便很崇拜爹,记得四岁那年,他坐在爹的肩膀上玩乐,爹是那么的和蔼,那么的疼他,那个时候是那么的开心,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爹竟想杀他,想杀他,想到这里,薛寒夜便更加加快脚步,只想逃离,逃离这些事实。

    “薛寒夜,等等我呀。”柳如男在后面追得气踹嘘嘘的,奈何薛寒夜就是不停下来,她只好加快脚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