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薛寒夜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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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府的卧房里,柳如男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众人都焦急的守在她的床边。

    而秀屏公主则是心烦恼气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当听到薛寒夜生死不明的消息时,她心急如焚,可是,为什么如男姐姐听到消息会晕倒?难道如男姐姐也喜欢薛寒夜吗?或者,他们早就已经喜欢上对方了,所以,薛寒夜才不接受她?

    此时,秀屏公主心里五味陈杂……

    梦里,她看见了薛寒夜,听见他对她说:“如男,我好想回到你身边。”她好想上前抱住他,可是,脚却好像被施了法一样迈不出去,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样,而她,只能喊着他的名字:薛寒夜,薛寒夜……然而,嘴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薛寒夜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然后,她梦见薛寒夜满身是血的奋战杀敌,杀了好多好多敌军的战士,地上躺着好多好多的尸体,有大禹国的,有大梁国的,他一直在杀,一直在杀,而她,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就血肉模糊的画面,最后,她看到他一个人返回了战场,中了埋伏,精疲力尽,身体又陷在埋伏里的他对抗几百名敌军的战士,最终被人偷袭,一刀刺进他的腹部,接着,更多的刀枪一齐刺向他的身体……

    “不……”站在远处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口喊着:“不要,不要,不……”

    “如男,如男,你醒醒,醒醒啊。”众女焦急的边拍柳如男的脸,边呼叫着她的名字。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薛寒夜你快逃啊,天呐,谁来救救他呀,不要……”柳如男紧闭着双眼,小脸皱成一团,表情极其痛苦,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薛寒夜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返回去,为什么?大笨蛋,笨蛋……”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只是眼眼却一直没有睁开,而喊出的话,带着哭腔。

    “呜……”余惠恩边哭着边拉住柳如男胡敌挥舞的双手说道:“如男你醒醒,不要吓我啊。”表哥的事已经让她很伤心很伤心了,现在如男姐姐又昏迷不醒,更让她心里不好难。

    小草抹了抹眼泪,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替柳如男擦着脸上的冷汗和泪水。

    丫头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坐在旁边帮惠恩抓住柳如男的手。

    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不停的放映着几百支刀枪刺向薛寒夜身体里的惨象,突然“啊……”的一声惊叫,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嘴里大叫一声:“薛寒夜。”然后喘着粗气,额上全是冷汗。

    “如男。”

    “如男。”

    “如男。”

    众人叫着。

    “薛寒夜。”柳如男双眼无神且空洞洞的,然后愣愣的看了看床边的众人,丫头,小草,惠恩,秀屏,素颜,剑灵,剑萱,冷剑痕,白若冰都在。

    众人屏住呼吸都看着柳如男。

    好久,柳如男才幽幽的说道:“我刚才梦到薛寒夜了,我梦到他,他……”说着,有些激动的看着众人,再次说道:“战场来消息了吗?”她担忧的看着众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讲话,气氛非常沉重,柳如男感到一阵晕眩,努力镇定,好像,她记得,在驸马府的门口,侍卫来通知过她关于战场的情形,消息说,说薛寒夜中了埋伏,为国捐躯了,意识到这个,柳如男便全身冰冷,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她做梦,那不是梦……

    深吸了一口气,柳如男看向众人道:“我要面见皇上。”她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薛寒夜就这样死了,她不相信薛寒夜会抛下她。

    “我陪你一块去。”秀屏公主坚定的说着,如果一开始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可以很确定柳如男与薛寒夜之间,真的有些什么了。

    柳如男点点头。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宫的,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跪在大殿上的,她只知道现在,她要知道关于薛寒夜在战场上的事。

    皇上表情凝重的坐在龙椅上,一脸悲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如男,秀屏公主亦跪在柳如男身旁。

    “柳爱卿,薛爱卿他……”皇上停顿了很久,柳如男屏住呼吸听着,终于,皇上说道:“他为国捐躯了。”作为皇上,他也不想面对这个事实,毕竟薛寒夜在他身边待了很多年,对他,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般重要,对于薛寒夜的牺牲,他又何尝不伤心,不难过呢?

    听皇上这么一说,秀屏公主几乎跌坐到地上,用手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就这么死了吗?记得他出发前,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呐,如今,就战死沙场了,薛寒夜,你好无情,好无情……

    柳如男愕然的对上皇上的眼眸,她的双眼里,布满了害怕,茫然,无措,痛苦……,全身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死了?”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声音颤抖得几乎讲不出话来。

    皇上抹了抹脸上未干的眼泪,悲悸的说道:“薛爱卿独自一人返回战场久久未回,大军进去寻找时,战场上全是尸体,遍地都是,在那里,并没有打到薛爱卿,却找到了朕亲自赏赐的宝剑。”对柳如男伤心痛苦的表情,皇上并没有怀疑什么,只当她伤心过度,而皇上也处于一个伤心阶段。

    “他,为什么要返回战场?”不是打赢了吗?继然打赢了,为什么要返回去?为什么?

    “听先锋官说,薛爱卿是为了找遗落在战场的一块石头,而返回去的。”当时已经打了胜仗,正要班师回朝,而薛寒夜却发现随身携带的石头不见了,于是发了疯似的要返回去,谁也拦不住。

    石头?这是柳如男听到的原因,他,竟然为了一块石头,而不顾自己的生命,薛寒夜,你怎么那么傻呀……

    “臣,告退了。”说着,急忙行了一礼,就退出宫殿,秀屏公主自然也跟上,此时柳如男哪里还记得秀屏公主跟在她身边呢,她只知道,她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

    一直跑了好久,久到,她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才发现,她跑到了竹林,跑到那个她令薛寒夜恢复记忆的竹林。

    “啊……”柳如男突然仰头对着天空大声吼着,然后,再次往竹林深处跑去。

    薛寒夜,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为什么你要返回战场,不就是一块破石头么?值得你丢掉自己的性命吗?边跑,脑子里边想着这些话,突然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冷不防的倒向前。

    ‘怦’的一声倒地,柳如男却感觉不到疼,只见她双手抓着地上的草,然后握成拳头在草地上乱捶着,嘴里悲痛的叫着:“薛寒夜,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的,答应我的……”

    “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给你石头,你就不会为了石头而返回战场了,都是我的错,是我……”

    “柳如男,你这个浑蛋,你为什么要给他石头?为什么要让他带着石头,还说什么看到石头就好像自己在他身边一样的鬼话?你浑蛋,你该死……”说着,“啪。”的一声,柳如男用力的甩了自己一耳光。

    “你该死,该死的人是你,是你呀……”边说,边用力打着自己的脸。

    好不容易追上她的秀屏看到这一幕,内心更加的汹涌起来……

    她,爱薛寒夜,并不比自己少……

    终于,她懂得了柳如男对薛寒夜的情意,那是怎样的感情呀,默默的走过去,柳如男趴在地上,双手还在打着自己的脸,蹲下身,伸手抓住柳如男的双手,不让她继续打着,秀屏公主说道:“如男姐姐,别这样。”

    柳如男愣愣的看着秀屏,缓缓的说道:“秀屏,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是我,都是我,我是罪人,我该死。”说完,又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不要这样。”秀屏大叫一声,喊到:“薛寒夜的死,我们大家都很伤心很难过,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伤心吗?”她何尝比柳如男伤心的少啊。

    闻言,柳如男错愕的看着秀屏公主,而秀屏公主也看着柳如男,说道:“你知道我是喜欢他的,虽然你也喜欢他,可是对于他的死,我心里的伤痛并不比你少。”说着,秀屏公主哭了。

    “秀屏。”她知道?知道自己和薛寒夜之间的事了么?

    “我不是傻瓜,你的表情,你的伤心,你的难过,你的痛苦,你的种种,种种,都告诉我,你爱他。”如果再看不出来,那她宋秀屏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笨蛋。

    听着秀屏公主的话,柳如男只是看着她,好久,好久,才说道:“是的,我爱他,很爱他,很爱他。”她勇敢的承认着自己对薛寒夜的情感。

    秀屏公主痛苦的闭上眼“我们居然爱上了同一个人。”是她,先认识薛寒夜的,也是她,先爱上薛寒夜的,可是到头来,薛寒夜爱的却不是她。

    柳如男看着秀屏公主,真的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此时,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闭上眼,喃喃的说道:“秀屏,你回去吧。”她不知道该对秀屏说些什么了。

    什么?竟然叫她回去?“柳如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秀屏公主气恼的大叫,真是气死她了,难道她是那种扔下好朋友不管的人么?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片竹林是他们一起待过的地方,这里,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秀屏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自地上起来,转身,离去,让柳如男静一静,也让自己静一静。

    秀屏公主走后,柳如男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地上,头发上还沾着竹叶,不知跌坐在地上多久,柳如男才愣愣的从怀里拿出一块石头,那是她在平县河里摸起来的,有两块,她和薛寒夜一人一块,是她和薛寒夜之间的定情信物,对着石头看了好久,突然,柳如男像发了疯似的自地上站起来,向竹林的更深处奔跑,然后,手用力一甩,将手中的石头丢向竹林深处……

    “啊……”柳如男蝎斯底里的仰天长吼,顿时,天空风云变色,狂风吹来,将竹林里的竹子吹得弯曲起来,竹叶漫天飞舞着,柳如男立在正中央,大吼着,狂风吹乱了她的衣衫,她的发丝,她的心……

    “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何如此残忍?……”柳如男对着天空怒吼着,想要将心中的怨恨通通都吼出来。

    天空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转成暴雨,柳如男仍旧站立不动,仰望着天,任凭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我?”她半跪在地上,手撑着地,任凭风吹雨打“薛寒夜,你回来好不好?……”柳如男喃喃自语着,一张脸惨白惨白。

    “夜,你回来好吗?回到我身边,我……爱你……爱你……”呢喃着,然后,眼神飘忽,撑在地上的双手一软,倒在了竹林里……

    找了她很久,才找到这里,看到的,却是柳如男昏倒在竹林里,想也没想的,他便快步跑上前,怜惜的抱起她削瘦的身体,眼里尽是心疼,她的身体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即使他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小脸依然是皱着的,依然是不安的,痛苦的。

    “如男,坚强点。”冷剑痕心疼的对昏迷中的柳如男说着,然后快步将她抱回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