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茜和简下楼的时候，就听到艾瑞克正在激动地说着什么，“简单叙述，零维点动成一维线，一维线动成二维面，二维面动成三维体，三维体动则成四维超体。”

    法泽在旁边点头，“按照广义相对论来说，第四维可以轻率地设定为时间。”

    “对，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类比，把所有维度减一，点变成负一维，线为零维，面为一维，体为二维，超体为三维。所有维度坍塌，然后借用蚂蚁那个假设。”

    法泽知道那个假设。

    一只蚂蚁在一张纸上左侧一点移动到右侧一点，需要跨越一张纸的距离。而将二维纸折叠，左右相接，从二维变成三维，蚂蚁就只需要跨越接线就能到达原来需要跨越整张纸才能到达的地点。

    “那么接线处的通道就是爱因斯坦—罗森桥。”

    “如果那张纸是空间，通道就是爱因斯坦—罗森桥，如果那张纸代表连续的时间，通道就变成了时间隧道。”艾瑞克激动得满头大汗，“但要注意一点，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是无限的。没有起点和终点的区别，就不可能首尾相接——或者正是因为首尾相接，时间和空间才是无限的。”

    法泽想到一个恰当的模型，“卷纸？！”

    “对！就是这个！”艾瑞克猛拍大腿，“每一格都代表一瞬，无数格卷在一起——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地卷在一起，而是有另外的规则，但这样容易理解——穿越时间就像用锥子捅卷纸，从一层到达另一层，这样就形成孔，孔的内壁和一格纸的边缘就会形成……”

    法泽喃喃，“形成角，无数时间和时间隧道形成无数的角，这就是角状时空的本质。在我们的时空看来，角状时空时间是非线性，就像展开卷纸上一个个没头没尾的洞。但卷纸并不是展开的，所以角状只是相对我们来说，对于生存于角状时空的生物，它们的时间依然是线性的。”

    “如果真的存在你所说的能在角状时空生存的生物，一天穿越一亿年，其本质也应该和正常生物没有太过夸张的差距。”艾瑞克举了一个例子，“就像鲸鱼和鱼，大家都生活在时间之海里，只是方式不同。”

    原来如此，法泽露出笑容。

    来认识艾瑞克果然没错，彻夜长谈的收获远超他预料。

    廷达罗斯猎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在时间中的生命。

    被杀就会死的那种。

    这真是……太好了。

    法泽发出吃吃的笑声，开心得想哭。

    可他没有眼睛，哭不出来。

    简看到法泽的样子，转头对黛茜道，“我们应该去医院。”法泽明显病得不轻。

    “没错！”艾瑞克附议，指着白板上昨晚洗出来的照片，猛烈的风暴中清晰可见一个魁梧的身影，“我们需要找到他。”

    简几乎把脸贴在了照片上，眼中满是兴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

    索尔从昏迷中醒来，脑袋疼得像是裂开了一样。

    他画了很久的时间才想起自己是被人袭击了，视线中出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拿着一个小针往他身上扎。

    “你竟敢袭击奥丁之子？”索尔只一甩臂就将医生打飞。

    医生大喊，“快来帮我！”

    助手和护士冲了上去。

    他们优势很大，他们A了上去！

    他们被打飞了。

    “叫警卫！”

    “三号诊室需要警卫！”

    索尔横冲直撞，医生护士被他撞飞扔开，警卫们及时赶到，一拥而上。

    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在医生有镇定剂的情况下。

    法泽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索尔变形的脸贴在门玻璃上，一点一点滑下去，皮肤和玻璃摩擦发出奇怪的声音。

    “啊……”黛茜感叹，“无敌的雷神索尔被打屁针了。”

    赔偿医院一些钱后，法泽想要带索尔走，却受到了主治医生的阻拦。

    医生眼中的狂热让法泽想起了简，“他的身体愈合速度非常快，请让我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有些东西是不该触碰的。”法泽拍着医生的肩膀，给娜塔莎发去信息告诉她有人要研究自己的身体，“为了平静的生活，放弃吧。”

    之后的事情自然有神盾局去处理，法泽等人带着索尔回到房子，把他扔在沙发上。

    简有些迫不及待，“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他的身体密度是凡人的三倍，虽然神力被封印，但他依然拥有远超凡人的身体素质。”法泽解释道，“他会比常人更快醒过来。”

    “你之前说他是雷神，”简查了查雷神的资料，奥丁之子，雷霆与力量之神，司掌风暴、战争、丰饶，北欧神话中著名的大力士，“他的锤子呢？”

    “这正是他想知道的。”法泽捏着下巴，吴常发来信息，雷神之锤已经到手，但无法远离索尔所在地一万米外。

    啧啧啧，奥丁这糟老头子坏滴很。

    或许是锤子自己的意志也说不定。

    法泽没有深想锤子的问题，他只是提供消息，让圣矛局得到想要的。作为交换，圣矛局给他充分的自由和支持。

    “对了，”黛茜忽然想起了，“早上你和艾瑞克说的是什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一种猜想。”艾瑞克激动起来，“法泽提出一种大胆的猜想，是否存在一种生物可以在时间中穿行。”

    简一愣，“你是说四维生物？”

    “最开始我也是这种想法。”艾瑞克点点头，“但经过讨论，我发现想要穿越时间，并不一定非要是四维生物。就像蛤蟆……”

    “青蛙。”法泽纠正道。

    “好的，”艾瑞克不明所以，但还是改口道，“就像青蛙可以在水里生活，却不是鱼一样。生物想要在穿越时间不一定非要是四维生物，只要这种生物对时间的了解和我们不同，在我们看来，这种生物就是穿越了时间。”

    简略微思索道，“但青蛙是可以上岸的，而且身体构造特殊。”

    “我们讨论的生物构造肯定和我们不一样，至于上岸……”艾瑞克缓缓道，“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