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东止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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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止将我抱的更紧:“小染……跟我回断涯宫。”

    我蹭了蹭鼻尖旁的被角,忽而想起,那时的东止用比现在还要百般温柔的嗓音唤着我的名字,叫我做他的妻子。

    可不过几日的光景,他便仿佛将他说过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了。

    再不想心绪为他所扰,起起伏伏不得安稳。

    不由得自嘲一笑:“你可是有做师父的瘾?若我答应,这次你还要教我什么?你会的那些,早就在七万年前都教过我了。”

    东止吻了吻我的发心:“也好,我做你的师父,此生只收你一个入室弟子。”

    我摇了摇头,垂眸看着锦被上繁复的花纹:“多谢上君美意,只是卿玉福薄,与上君的师徒缘分早已终结了,再有,请上君日后莫要再唤我玉染卿了,玉染卿已死,如今活着的是卿玉。”

    最后一句话我早就想对他说,如今便望着他的眼睛无比真挚的说了出来。

    东止垂眸望着我,窗外热烈的日光透过他长而密的睫毛,将一片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

    东止原本扬起的唇角慢慢的落下,眼里的光彩亦渐渐黯淡下去,眸光中闪过沉痛和哀伤。

    我最见不得他这幅形容,想来关心一个人会成为习惯,你习惯十几万年把他放在眼里心里,即便以后的时光里不再牵扯,亦见不得他伤痛的模样。

    曾经,东止于我而言是一道逆鳞,十几万年的漫漫神途,许多事都不过一瞬,并不会引起我的驻足和在意。

    我亦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反而信奉难得糊涂的信条。可偏偏对待心中对东止的这份感情眼里不容一粒沙。

    我曾深深爱过面前的男子,且与他深深牵绊过,可对待这份爱恋和牵绊,若不能完整,我宁愿不要。

    即便到了今日,已过了一世,一想起来当初他任由执画揽着他的手臂从我面前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理会我满身伤痕和满心的疑问,我还是会感到憋闷和疼痛。

    那一幕就像是一根毒刺,深深的刺进我的胸膛,反复折磨着我。

    我从来都并非良善之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甚至前世临死之前,我望着东止的时候,心中还想着,我死后他便会时时刻刻记得此时我的样子,时时刻刻将我放在心上,我会永远成为横在他和执画之间的沟壑。

    我内心风起云涌,往事一幕幕翻过,可表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推开东止下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衫,一件一件地穿上:“昨夜上君的救命之恩,卿玉无以为报,定会尽心尽快为上君寻回失落的五片碎片。”

    东止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寻回?你如何寻回。”

    我皱了皱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可也只是一闪而过。

    “上君放心,小神自然会竭尽所能。”

    东止也下床,有条不紊地穿起衣衫,他穿好里衣和鞋子,而我则习惯性地走上前去帮他穿好外衫。

    穿好外衫后又自然而然地帮他整理衣领,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之后愣了一瞬,而后狠狠地在心里将自己鄙视了一番。

    果然,习惯二字最是害人不浅。

    “蓝肆仙使千里迢迢跑到我鬼界,对我说上君境遇危急,卿玉这才前来”我微微停顿了片刻,瞧了瞧东止此时的脸色。

    见他只是专心掸着衣衫上的灰尘,我苦苦忍着笑,这厮晓得自己有洁癖,还将衣物随意扔在地上,自食其果。

    东止轻咳了一声,我瞬间回神,暗道不好,这厮有读心的变态本事,且收放自如,不知为何我常常忽略此事。

    我亦轻咳了一声,顺势露出个充满对上神敬重之心的笑容来:“如今看上君并无大碍,鬼界事务又十分繁忙,还请上君指点这断情崖的出口。”

    东止若无其事地说:“断情崖没有出口。”

    我努力维持的敬重笑容险些功亏一篑:“上君说笑了,这断情崖若没有出口,上君是从何处进来的,你我如何出去?”

    东止终于不再折磨他的衣衫,气度雍容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浅酌了一口,慢慢悠悠地说道:“我进来之时,未曾想过要出去。”

    我深深了闭了闭眼,默默在心里念叨:“他是四海八荒有一无二的上君,纵然再靠不住,你亦不能将他如何。”

    再睁开眼时仍旧唇边染笑地说道:“小神这两日多有得罪,还请上君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小神一般见识才好。”

    “你此话是以为本君是故意为难于你?”

    东止一脸不被信任的受伤,十分逼真。

    然我同他千千万万年地朝夕相处,我自然晓得这厮最是黑心,最是小气,过了几万年,这不要脸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

    “东止!你不要太过分!”

    我有些气急败坏,昨夜发生的事叫我只想快点消失在他面前,他却告诉我断情崖没有出口,我看他为难我是真,故意也是真!

    东止站起来,在我面前站定,垂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不紧不慢的说道:“大胆,你一鬼界小小少君,竟敢直呼本君名讳,况且你倒是说说,本君如何就过分了?”

    “你……”。

    “本君在此。”东止唇角微勾的样子在我看来十分欠扁:“走吧,既然出不去,不如四处走走。”

    话毕他便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我自认并非嘴笨之人,可吵架竟从未赢过他,真真是气死我了。

    然我亦只能举步跟上,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出了这间屋子,站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入目一片盛开的桃林,粉色的花瓣追随着和煦的风洋洋洒洒,纷飞的花瓣中,东止一身玉白长袍负手而立。

    我回首看身后的小屋,亦不再破破烂烂,变成了一座精致的木屋。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东止举目远望,唇角是讳莫如深的笑:“何事不可能?”

    “这景象……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昨日还……”我一时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