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会风水的弋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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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打游戏,就只有看电视。当然,很多时候父母都不让打游戏,因为那玩意儿能整坏电视。就算你玩他们也给你规定好时间,毕竟这些都不重要,视力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事儿。

    放假在家躺尸了大概七八天,也就一周左右,家里人见这也不是个样。我外公就和我爸商量,叫我跟我老舅去给我老舅帮帮忙,按我说,其实说白了就是去糊弄人。每到冬季几月,死人活儿格外的好做,别问我为啥这样说,因为冬季死的人多呗!这也是天气寒冷所导致,因为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熬不过冬天。

    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吗“熬过了冬天等于多活了一年。”我不知道我理解对没有,意思大概就是,只要挺冬天能挺过就等于再活一年。

    可能也因为每年的这种规律,导致一到冬季就会有去世的老头老太太,这也给做我们这行的人增加了赚钱的机会。

    就如同现在的我,他们刚商量好叫我去帮我老舅,我老舅就不客气的带着我去了逝者的家里。说老实话,以前真挺排斥我家的这种手艺,成天围着死人打交道。可能有朋友会问,我们这一行害怕吗?说真的,在我开始的时候的确很怕,但直道后来接触得多了,这种恐惧感也敌不过现实带来恐惧。

    记得那一天很冷,我舅做这生意还带了一群徒弟,都是二十七八三十左右的大叔,但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和我差不多大。当然和年轻人自然要比和中年人聊得来,我两搭上话后就吹起了牛逼,经过聊天我才知道,他老爸原来和我老舅关系很好,可他爹死的早,临死前让我老舅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属于托付给我老舅的那种,让他今后有些出路。他的名字叫“弋子阳”,不得不说,人长得挺帅,不过就是太瘦,跟个排骨精似的,我估计一阵风就能给他刮没影儿了。不过和他到真挺聊的来,他给我说,他很早就没上学了,他家里也是做这手艺的。不过当时他还小,他老爹还没把手艺传给他就因一次意外去世了,他十四五岁就随着我老舅到处跑,到如今已经五年了。

    我老舅也没儿子,就一女儿,也就是我表姐。所以当他像亲儿子一样,他也很感激我老舅。

    从小就除了我爷我爸妈,以及我外婆,就数我老舅对我最好。就这样因为我老舅的铺垫,我再一次交到了一个真心的兄弟。

    下午下着雨,我就跟着我老舅屁股后打转,弋子阳就坐在一旁玩手机。而我老舅带出来的其他几个中年大叔忙着张罗着工具也没理会我们,在此之前各自早已分配好了工作,各做各的手头的事。而我老舅跟逝者家属谈论好以后,就叫弋子阳去看坟地。我也屁颠屁颠的跟上前去。可令我惊讶的是,我老舅做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每走到一个地方时就会问一旁的弋子阳,这里穴位怎么样。顿时又让我对这和我差不多大的排骨精小伙充满了好奇。

    要知道我舅在这行里可是老江湖了,都快学成人精了,居然还请教和我同龄的排骨精弋子阳,说我不惊讶对这小伙不敢兴趣,估计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我们到逝者家后面的小山坡转悠了老半天,终于到了一处主动让弋子阳停下脚步的地方。这是一道小坡的下方,小坡坎很长,弋子阳从我老舅的包里拿出了罗盘,看了两眼罗盘又看了看四周。他把罗盘还给我舅,一把拉着小坡旁的一颗小柏树爬山了坡,站在坡上四周环视了一圈,随后又跳了下来说到:“就这吧,这里地势不错,是处好穴位。”

    顿时我一脸懵逼,“什么逻辑?”随便看两眼就知道这是好地,适合安葬!

    我老舅也看了看周围,便问弋子阳:“子阳啊,你看出这是什么地势格局了吗?”

    只见弋子阳说到:“哦,杨叔,你看看这附近,周围平坦,前方不远处有条小河,而这山坡前高后底。你在仔细看看,此坡如同盘卧的金蟾,有金蟾入水之势。在看看今年的年势顺着这方。气数很旺,安葬很合适。”

    听了弋子阳的话,我老舅点了点头:“不错,越来越有你老爹样了,再过两年我估计你都可以接我的班了。我也该退休想想清福咯!”

    挑选好地就和主人家商量,可蛋疼的事也随之而来。原来这家人在这村子里还算的上有钱,本来向好了坟地就打算动工,可这块地不是他家的。本来人家有钱,愿意和这块土的主人换地,然后在给点钱。可谁知道,这家人说什么都不换,说什么当初不把女儿嫁给我儿子,现在死了老子也别想埋我家地,跟个神经病似的。可最后经过逝者家属的陈述才渐渐知道了事情的原尾。

    原来当初逝者家的女儿本就和那块地主人的儿子谈过亲,谁知自己的女儿不喜欢他家的小伙,就把这亲给退了。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人一直记恨在心,说什地也不换给他。

    可这坟地已经找好,而且还是块旺财之地,是人都想把好处往自己身边揽,何况这家人财大气粗。他们知道这事和那家人没法商量,毕竟别人记恨自己家,于是决定去村大队找村书记商量,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这家人也没犹豫,便去了村委会,过了大概几个小时便回来了。这家的男主人对我们说到:“行了,都办妥了,你们安心的去开井修坟。”

    大家都不知道这家人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记恨他家的人妥协,但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用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老舅跟我和弋子阳三人便又去了坟地所在的小坡坎,老舅还叫了八个人,而这八个人很多的人应该知道。这是抬棺的八大金刚,通俗的称呼叫做“抬棺匠”,他们和做死人活的阴阳先生是分不开的,因为只要有阴阳先生做安葬入炼的活儿,就离不开八大金刚。

    而做这抬棺匠也是很有讲究的,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做八大金刚这个职业,一个最基本的条件就是,他们身上阳火气比一般人旺盛,这样才能抵御住死者的阴煞之气。

    我和老舅一行人来到小坡坎下,弋子阳拿出罗盘定了定方位,然后和我老舅说了几句,我老舅就让八大金刚开挖。挖了大概一米来深,地底就是坚硬的岩石,我老舅看了看称赞到:“好小子,果然被你说对了,这果然是金蟾赴水的格局”

    我有些疑惑,就问了问我老舅:“啥是金蟾赴水?什么意思啊!”

    我老舅看了看我,噘了噘嘴,示意让我去问弋子阳。于是我又看像一旁的弋子阳对他问到:“哎,老弋,这金蟾赴水是什么意思,我也没看出这地有啥不同啊,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地下一米左右就是石头的,难道你提前来踩过点儿?”

    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我们明明今天一起来的这,坐车都得坐两个多小时,他提前来过这片小坡用锄头挖也得挖个把小时,哪还用空和我们在这到处转悠,只听他淡淡的说到:“因为我会看风水,相方位。你仔细看看土层你就会发现,小坡上面的泥土和下方的泥土不同,上面很干燥,而我们脚下的土很湿,按道理来说,迎风坡应该被雨水淋湿,泥土应该很湿。我们所站的这个位置没多少雨水,土的下方应该很干燥。可这也是风水奇妙的地方,今年这方的气术很旺,逆转了这小坡水的走势,在加上背风坡有风所余留的回旋,卷走了这片地面的湿气,水便像土里沉淀,可土的下方是岩石,才导致土越变越湿,所以才有了这金蟾赴水的格局。如果把坟健在这片小坡的头上,这只金蟾便会被真正的点醒。”

    听弋子阳说了这么多,听的我云里雾里。定好了墓穴位置和所面朝方位后,我们就回到了逝者的家中。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我和弋子阳也没什么事儿,就坐在一旁的小桌子旁,嗑起瓜子儿,而我老舅他们却忙活了起来。

    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家里死了人,马上便会请来先生定期安葬,我们只需敲锣打鼓,念诵佛教。在操办白事的这几天里,他们就会请来亲朋好友掉念逝者,说白了就是来吃一顿,然后各回各家。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当一个喷子,刻意去喷某些人某些事儿。可如今随着民俗名风近些年来的恶化,甚至有些有钱的大佬们还会请来戏班子唱歌跳舞。

    自古以来,死人本就是大悲之事,应当低调操办。而发展到如今却成了那些有钱人炫耀的一种方式,来满足自己虚荣。本应该低调祭奠掉念逝者,现在却唱歌跳舞有说有笑。真让人搞不懂这些人是在庆祝他家死人还是在掉念逝者,你以为你儿子娶媳妇呢,还唱歌跳舞庆祝一番!不过这只是本人的看法,提一笔也就算了。

    中午在逝者家吃饭,做我们这行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我所说得吃香仅限于吃!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因为吃的好。

    不论什么职业,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而我们这手艺自然一样,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我老舅带着的拖油瓶,因为别人问啥我都不会,还好别人理解,说我是才学着行的学徒。我也没和他们多说,就笑一笑带过,或者点点头。这毕竟我真的是第一次和我舅来做这活儿。

    我老舅从下午就一直在念经。不得不说,确实挺难听死。拖声拖气,要不是我看过那经书,还真不知道他在那儿瞎扯啥。

    这时老弋递给了我一支烟,我也没拒绝,拿出了打火机,“啪嗒”给他先点上,然后自己在点上吸了一口。

    “老蒲,来加个QQ号,你号码多少!我加你。”我就给他说了一遍,连手机号也给了他。

    锣鼓声终于在晚上八点左右是停了,和我老舅差不服年纪的一大叔去打开了音箱,放起了哀乐。

    然后几人就去吃饭,饭后我老舅分配好了人守夜,我们一行人被安排到楼上睡觉,一共两个房间,我和弋子阳老舅三人一房间,其他的几个人睡一个房间。也没啥可打发时间,就听我老舅给我两吹牛逼。

    说什么他当初和外公两人在某个县城给一家人迁坟,那棺材里的人死了几年都没腐烂,当时他年纪和我差不服大,因为不懂事偷了附近人家的一只才出生不久的奶猫。怕我外公知道揍他,他就把猫放在了摆放棺材的堂屋里,用东西盖着。谁知当天晚上这家人没守夜,这只奶猫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跳上了棺材,里面的尸体就被窜了气儿。还好我外公早有提防,在棺材上绑了公鸡血和朱砂混合的麻绳,才没让棺材里的东西跳出来,因为当晚声响太大,惊动了我外公,我外公便治住了棺材中的东西。

    我老舅吹着牛逼,听的我和老弋是一愣一愣的。老弋有点呆头呆脑的问到:“棺材里的东西是啥呢,为啥要防着它。”

    只见我老舅白了老弋一眼。“啥?死人还能变啥。僵尸!”

    一听,我和老弋同时鄙视了我老舅一眼。“吓唬谁呢?”,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一样僵尸片看多了就会以为这世界上有木乃伊。

    也没继续聊下去,我有些困了,在加上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头晕目眩,躺床上就直接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几点,让人蛋蛋疼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大爷的”感觉膀胱都快被撑爆了,嘴上却非常渴,我记得楼下的厨房有厕所,先去解决一下,在喝口水。于是我屁颠屁颠的对着楼下快速的跑去,冲进厕所以后那叫一个爽。

    完事后,我在厨房的橱柜里拿了一个瓷碗,在水缸里打了一碗凉水。三两口下了肚,人也清醒了不少,便准备回去继续睡,可能是因为老舅晚上讲的故事,以及万恶的恐怖片作祟,心里感觉毛楞楞的。

    刚才因为尿急,就没怎么注意身旁的棺材,这时候回去不正对着那棺材吗,那里面可装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死人,万一我走过去他诈尸了咋办。不过回头想想,这不有人守夜么,我怕个蛋啊,于是我便对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可在一次让我惊喜的事情出现,此时放棺材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大门敞开,放棺材的屋子大门晚上不能关,这是鬼魂的还魂门。只听见大门外的村子里,不远处有村名家的狗在不停的嚎叫着。

    “哎哟卧槽!不会这么巧吧。”吓得哥们我一身冷汗,就当我走近时心里萌生出一种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冲动。我想去看看这尸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有诈尸的痕迹,我赶忙叫上我老舅和老弋开溜。

    于是我壮着胆向棺材旁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透过日光灯的光线,我看清了棺材中的死人脸。那是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此时正躺在棺材中,面无表情。可又想了想遗像上的他带着一丝笑意,这顿时让我越看心里越紧张,就怕他顿时跳起来掐住我脖子。

    就当我准备掉头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伙子,这么大夜了还不睡呢。”

    本来就神经紧绷的我,突然听见一个男人和我说话,顿时下了我在次想上厕所。我外公说过大晚上有人和你说话,千万不能回头,于是我头都不敢动的说到:“我…我……有点渴,喝口水。”然后对着一旁的楼梯就跑,生怕自己的身后跟着什么。跑进房间头也没回,捂着被子就睡。结果直到第二天都没睡着,把我给吓的。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叫我的正是这家的家主人,他因为守夜有些困意,就出去透透气,听见屋里有动静就进屋看,谁知当时我这个二逼青年喝完水正对棺材里的死人好奇,他觉得奇怪就想问我在干嘛。谁知道这不叫我还好,居然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我撞鬼了,撒丫子就跑,搞得人家到是挺无语。

    吃了饭,老舅带我们去了坟地,此时的棺井已经挖好,因为要包坟的原因,下面得用砖头吧棺井围一圈。而这时,有人把带有雕花的墓碑运到了坡前的坟地,见都收拾妥当了,就等这家老爷子入井,老舅也让大家收拾着回去,把盖井用塑料篷布盖上就行。

    一行人全部回到了逝者家,今天正是摆宴席招待亲朋好友,所以人特别多。此时诵经的是一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壮的人,别人都叫他王师傅。我以为我老舅唱的难听,原来这个姓王的师傅唱起来更难听,跟那田坎边上的公鸭子似的,在那儿哇哇大叫,即使我昨晚没睡好,听了他的声音居然让我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