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没有等到霍煜霖回卧室。

    而在书房的霍煜霖，同样没有入睡，他就那样，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

    两个同样都心里有对方的人，却就这样，在各自的心里，立下了一个期限。

    ……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从那一天之后，褚婿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霍煜霖。

    晚上，霍煜霖从来没有回过卧室，早上，每次褚婿从卧室里出来，下楼得到的消息都是霍煜霖已经去公司了。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褚婿还是没有见到过霍煜霖。

    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心不在焉的，上完了一天的课程。

    拿起课本，褚婿准备离开教室。

    但在她准备迈出教室时，站在上面，正好是她这节课的老师，布伦特叫住了褚婿。

    “褚婿，你等一下。”

    褚婿回头，看着已经朝着她走来了的布伦特老师。

    “老师。”

    “要回去吗？”

    褚婿点了点头。

    “嗯，我也准备回去，一起走一段？”

    “嗯。”布伦特老师住的地方在学校门口的方向，跟她算是顺路。

    走在路上，褚婿低着头，无言的走着。

    “褚婿，纽约大学的邀请函已经给你好几天了，考虑得怎么样了？”

    “……”

    褚婿沉默着，其实在布伦特老师叫住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

    布伦特要问的是这件事情。

    看褚婿继续保持着沉默，布伦特老师接着问。

    “还是之前的那个答案吗？”

    褚婿抬头看了一眼布伦特老师。

    犹豫了一秒，还是开口：“老师，再给我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好。”

    “谢谢老师。”

    再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之前，她说过，给霍煜霖两天，两个晚上的时间，可是，霍煜霖还是没有回过我是，甚至，她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刻意的避开她。

    虽然结果早已已经出来了，但是，褚婿还是想再等一晚上。

    如果，今天晚上还是跟之前一样，那么……

    她就忘了这段时间以来，霍煜霖对她做的所有事情，忘记她对他的感情。

    订苏格兰到纽约的机票，去纽约。

    ……

    跟布伦特老师分开后，褚婿才坐上来接她的林南的车。

    上车后，褚婿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林南，找着话题跟她说话。

    “夫人，上课累吗？”

    褚婿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冷淡了，于是又补了一句“不累，现在刚开始上课，课程还算轻松。”

    “噢……那就好，夫人，你真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是博士生了。”

    对于林南的夸赞，褚婿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浅笑着回了林南一句“谢谢。”

    “夫人你客气了，在我看来，你跟先生真的很配，同样都是很优秀的人。”

    林南毫无预兆的提到霍煜霖，让褚婿低头的动作一顿。

    配吗？

    可是，如果今晚过后，霍煜霖还是没有走进卧室，那么她跟他就算再如何的相配，估计以后也只仅仅是协议夫妻的关系了。

    ……

    回到别墅，时间已经是晚上了，褚婿没有上楼，就那样在楼下的客厅坐着。

    可是一直到晚餐时候，霍煜霖都没有回来。

    期间，吕一来过几次，说不知道霍煜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她先吃晚餐。

    可褚婿都拒绝了。

    只要他回来，她等。

    可是，一直到晚上十点。

    霍煜霖都还没有回来，这下，不止是吕一，就连管家沈叔都急了。

    “夫人，都这么晚了，晚餐都热了好几遍了，但是先生还是没有回来，你先吃吧。”

    耳边传来了沈叔的声音，褚婿目光淡然的看了一眼还是空无一人的客厅门口。

    收回目光，随后站起身，褚婿看向管家跟吕一：“我不吃了，吕一，让人把饭菜倒了吧，你们家先生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褚婿的话，让吕一跟管家都同时着急的出了声。

    管家沈叔说道：“夫人，怎么行呢，本来你等先生等到这么晚，就已经很饿了，你现在说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吕一也跟着说：“是啊，夫人，你怎么能不吃饭能，就算你跟先生再怎么……”

    “好了，吕一。”吕一的话未说完，就被管家一句话给打断了。

    褚婿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管家打断吕一，不让吕一说的话是什么？

    这几天，她跟霍煜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所以，吕一跟管家都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饿，把饭菜都倒了吧。”

    话落，褚婿看了一眼吕一后，便迈步上楼了。

    ——霍煜霖，一个普通的佣人吕一都担心我会因为等着你，饿了自己。但是你呢？从那一天起，你没有再出现过一次，甚至，都没有问候过一句，我这几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比如说，我上课累不累，我这几天睡的好不好？霍煜霖，你告诉我，这样的你，你让我如何把我所有的感情都交付给你呢？这样的你，真的值得我所谓留下吗？

    ……

    回到卧室，待了大概一个小时，褚婿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别墅院子里，依旧看不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褚婿慢慢的拉起窗帘。

    那样动作，是真的很慢。

    慢到给人一种感情，像是那慢慢合上的窗帘，就像是某种即将被放下的感情以及某种已经落成来的决定。

    拉上窗帘，回到主卧的大床上。

    褚婿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大床的另外一侧。

    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布伦特老师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是，接电话的那个人却不是布伦特，而是他的华人妻子宋琴淑。

    “婿婿，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找你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他刚才去楼下接水了。”

    这么晚打扰，褚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在宋琴淑说布伦特去楼下接水了，褚婿也没说要等着布伦特回来，而是把自己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直接就告诉了宋琴淑，让宋琴淑转达一下。

    “师母，之前，老师让我想的关于去纽约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我打这个电话来，就是想告诉老师一下。”

    话到这里，褚婿停顿了一秒。

    “师母，麻烦你转告老师，我决定去纽约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嗯，好，我会转告你老师的。”

    “谢谢师母，这么晚了，你跟老师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早点休息。”

    挂断了与宋琴淑的电话后，褚婿几乎没有停顿，就买了从苏格兰到纽约的机票。

    做完这些之后，褚婿拿出了许久没有拿出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后，褚婿翻开了之前的最后一次笔记。

    是霍煜霖在c市，受了伤的那一次写下的。

    ——霍煜霖，我从a市回来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回来之后，得到的消息是你出事了，而且，你出事的绝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我。其实很多的时候，我是真的想不通，霍煜霖，那一次，我在a市打电话给你，我问你，我们真的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你给的答案是“是。”

    但为什么，既然你的答案是这样的，那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呢？霍煜霖，你要快点醒过来，醒过来，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你对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看着笔记本上，自己之前写下的一段话。

    褚婿失神了许久。

    最后，还是拿起了笔。

    ——霍煜霖，距离上一次写日记，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上一次写日记，还是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是我还不知道对你已经有了感情的时候。其实，我没有想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竟然能够对你产生了感情。但是，我更没有意料到的是，在我刚察觉到对你的感情时，你却给了我这么一盆凉水。霍煜霖，之前我以为你对我，应该是有感情的，如果没有感情，你又怎么会对我做这么多的事情，但是，这几天，你的态度，以及一直以来，对我刻意的避而不见。让我明白了，原来，我以为真的只是我以为。

    这几天每当过一天，我的心里，就多了一分去纽约的决心。直到今晚，我给了你机会，也在客厅里，等了你一晚上。

    但是，你还是没有出现……

    那天，你说，让我纽约。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了你的愿。

    ……

    第二天，褚婿起的很早。

    决定去纽约了，那圣安德的学业，还是需要去跟学校做一个说明。

    没有问，昨天晚上，霍煜霖有没有回来，也没有提起她今天下午要离开了的事情。

    褚婿一直都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去学校，还是林南送她去的。

    褚婿还是以往那样，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坐在前座的林南，从后视镜里面看了好几次褚婿。

    犹豫了几次，林南还是开口问：“夫人，怎么这么早去学校，我记得，你今天不是没有课的吗？”

    林南是知道褚婿的课程表的，因为每一天，要负责接送褚婿。

    褚婿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就连说话的声音，在此刻的林南看来，都是有些飘忽。

    “去学校有点事情。”

    褚婿未多说，林南这些人，对她再如何，说到底，都是霍煜霖安排在她身边的，终究不是什么都可以说。

    说了，霍煜霖一定会知道她决定去纽约了。

    可偏偏，她就是不想让霍煜霖现在就知道。

    其实，褚婿在想，就算霍煜霖知道了，或许，也不会在乎的吧，毕竟，那天晚上，他说了，让她要去纽约，那就去吧。

    褚婿未多说，林南也未多问。

    但是想到自家夫人跟先生的情况，林南还是试探的开口：“夫人，我听吕一说，你跟先生这些天闹矛盾了？”

    提到自己跟霍煜霖的事情，褚婿看了一眼林南，没有想到林南也知道。

    “嗯。”

    “我能问问是因为什么闹的别扭吗？”前座，林南小心翼翼，带着好奇的声音响起。

    褚婿没有说话。

    她跟霍煜霖的这些事情，没有必要跟林南说。

    林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作用。

    看褚婿不说话，前座的林南也识趣的没有接着问下去。

    但是，毕竟是看着褚婿跟霍煜霖从领证，走到现在的人，所以，林南还是开始在褚婿这里说起了霍煜霖的好话。

    “其实，夫人，先生这个人，只是看起来琢磨不透，心思深沉，但是从某一种角度来说，先生对你是真的很好。”

    褚婿但笑不语，身边，似乎很多的人，都在说，霍煜霖对她很好。

    好吗？

    如果真的好，这么些天，又怎么会这样刻意的避开她，如果真的好，又怎会在在这几天，这样的待她。

    褚婿不说话，林南也无法猜透他说的，褚婿有没有听进去。

    想了想，林南接着开口：“夫人，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先生真的为你做了很多。你还记得之前，你去a市的事情吗？其实以先生的性格，他是不会仅仅只让我一个人送你去机场的。如果不是他去美国的航班只比你的航班晚了一点，先生是绝对会亲自送你去机场的。”

    “去美国？”

    林南说了这么多，褚婿只捕捉到了这几个最重要的词。

    在她去a市的那一天，霍煜霖就去美国了吗？可是，当时吕一说的是，在她回来之前，霍煜霖才临时决定出差的啊。

    “是，当时，先生去美国，主要也就是为了让霍安伦放松警惕，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诱饵，让霍安伦狗急跳墙。其实，夫人，这件事情，先生在你出事的那一次，就跟沐先生他们商量过了，而且，先生他之所以突然那么着急解决霍安伦，很大的一部分也是因为夫人你，因为在那个时候，先生就已经决定了要来苏格兰了。”

    “甚至，先生之所以，在苏格兰这里，有别墅，也是因为，先生想要在跟夫人结婚领证后，能够在苏格兰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