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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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的容貌还是那么熟悉, 只不过脸上多出几道岁月的皱纹, 有了几分老态。

    张长远露出有些恍惚的表情。

    他自认为生前是个好男人, 关爱妻子, 爱护女儿, 友爱同事朋友, 结果没想到最引以为自豪的东西, 竟然是最看不清的。

    妻子的心思,他从未发现过。

    “唉,算我亏欠你, 现在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

    从进屋后,女人一直忙前忙后地干活, 做饭烧菜、端茶倒水, 看起来累,脸上却带着满足的微笑。

    张长远没法昧着良心说, 妻子是被迫改嫁, 其实心里还有自己。

    她看起来生动多了, 说话声音响亮, 干事利索, 不再是以前冷冰冰的表情, 这些年来,一定过得很幸福。

    这样也好,他都已经死了, 妻子能够找到幸福, 他也能放心。

    张长远默默地舔着伤口,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到处扫了扫,视线定在一个小门上。

    那边是主卧,这边次卧,应该就是囡囡的房间吧。

    他身为父亲,失职这么多年,进去看看女儿的改变和喜好,以后也好弥补她。

    张长远穿墙进了里面,愣在原地。

    这真的是卧室?

    张长远表情犹豫地从里面出来,又看了看隔壁的门,没错,隔壁那一间是妻子现在的主卧,女儿如果要住,只能住在身后这间房间。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的小?

    屋里的两人看不到张长远,自顾自做的事情。

    薛友善吃完饭,筷子一撒,摊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模样:“打洗脚水去,我要泡脚上床睡觉!”

    薛母还没吃完,听到这话,连忙放下筷子转身进了厨房,端来一盆水,亲手脱了男人的鞋袜,又佝偻着腰跪在一侧,亲手给男人洗脚按摩。

    张长远不禁皱眉,看了眼有些陌生的妻子,有些不适应,在一边的沙发坐下,再看看什么情况。

    难道囡囡在这里没有自己的房间?

    沙发上,薛友善一边洗脚,薛友善一边发火。

    “死丫头,不经过老子的同意嫁人,都是你生的赔钱货,一毛钱不往家里拿。”

    说到不高兴的时候,他一脚踹上薛母肩膀:“我早说了,她初中毕业就该把她嫁给我外甥,到时候还能得两万块彩礼钱,现在嫁给谢家,我们什么都没捞着。”

    薛母被踹了个趔趄,连忙爬起来继续跪着,殷勤说:“死丫头翅膀硬了不听话,下次见面我们好好教训她,从谢家要上一大笔钱。”

    薛友善哼了一声,露出不悦但是又无可奈何的烦躁表情:“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我失望。”

    谢家后来发达,比小妹家里有钱多了,能够攀上谢家这门亲戚,他心里是满意的。

    只是谢家不给彩礼钱,还把他们赶出去,实在不给面子。

    这次,有了医院的验伤报告,谢家要是还不给,他就把谢家闹个天翻地覆!

    薛友善心里想着,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又和薛母骂骂咧咧地侮辱着薛宁宁,说着自己的计划。

    薛母一句话一点头,十分顺从。

    这个时候,张长远在旁边听见,已经气炸了。

    原来是这样,他们,他们竟然敢虐待囡囡!

    他在世时候千娇百宠的囡囡,在他们嘴里只是一个赔钱货,他们完全不顾及囡囡要嫁给谢黎,只想着从谢家手上捞钱,怎么没想过以后囡囡怎么面对谢家人!

    那个男人和宁宁没有血缘关系,不作为,他理解,可是为什么曾经要好的妻子也是这个样子,宁宁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他忽然想起,还活着的时候,妻子就提过要再生一个男孩,是他想着有宁宁一个就好,也怕妻子受苦,没有答应这个提议。没想到妻子身为女性,竟然会重男轻女,嫌弃囡囡是个女孩,为了讨好新任丈夫,主动糟践囡囡。

    现在他们吃的用的都是他生前留下的钱,凭什么这样对待他唯一的女儿?

    不行,不能这么饶了他们。

    张长远看了眼外面,脸色阴沉地起身出去,又看了看方向,往一个聚集无数阴气的废弃楼盘走去。

    等他从那个楼盘里带了两只怨鬼出来,回到薛家门口,却惊讶地发现谢黎也在。

    “你怎么来了?”

    谢黎转身,漫不经心道:“来看看我的岳母。”

    张长远脸色难看:“你岳母十六年前就和我一起死了!”

    谢黎挑眉:“看样子,你已经见到他们了。”

    “见到了,也看清了囡囡这些年受的苦。”张长远冷漠说完,看了眼谢黎,“你来得正好,那个男人正想着明天敲诈你,一起进去处理这件事,免得让囡囡担心。”

    谢黎微笑:“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白天打人爽快,收拾来烂摊子,免得真的惹出麻烦。他还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几十年,这种小错误不能出。

    谢黎贴上隐身符,和张长远一起走进薛家。

    ……

    门缓缓开启,发出吱呀的声音。

    正在客厅说话的两夫妻回头看了眼,露出茫然表情。

    “你没关紧门?“

    薛母迟疑:“我关紧了啊。”

    “那门怎么开了?”

    “可能是我没关紧吧。”薛母迟疑地回答,站起来关上门,又检查了一下门锁,才皱着眉回去继续帮男人按摩脚。

    这时候,谢黎和张长远已经在屋里了。

    谢黎习以为常地看着薛母跪着干活,随口问:“就这样看着他们?”

    “我刚刚去附近的荒地抓了两只鬼带来,给他们加点餐。”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张长远一顿,表情迟疑,松开握紧的手掌。

    他的手心里,两个小小的黑点飞快地膨胀,变回人形,在客厅里飘来飘去。

    “好痛,好痛,好痛……”

    “我真的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

    这两个怨鬼,一个是在楼盘建造时意外死掉的工人,一个是楼盘卖不出去,破产后自杀的大老板,都有执念缠在楼盘上,不去投胎,日夜在楼盘里游荡。

    平常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只有在毛月亮的晚上才能偶尔看见,然后传出闹鬼的传言。

    不过现在,谢黎往他们身上撒了张符纸,助他们阴气大涨,快速地变换出身影,两个怨鬼都有了似有似无的实体……

    “什么声音?”

    薛家夫妻先听到了怨鬼的声音,惊疑不定地缩成一团,又看到一双脚从面前飘过,发出惊恐的叫喊。

    “啊啊啊啊!!老公……老公……你看见了吗?”

    “看,看见了。”薛友善外强中干,只会窝里横,看见那双血糊糊的脚吓到说不出话。

    这时候,随着吸收阴气的速度加快,两个怨鬼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一个是身体从中截断,上半身惨白无神,下半身血刺糊剌的工人。

    一个是跳楼而死,下半身完好,脑袋破了一个大洞,流出红色和白色混合物的大老板。

    他们神志不清,只会叨叨

    “好痛,我好痛,救救我……”

    “我真的没钱了,求求你们,宽限点日子吧……”

    薛家夫妻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谢黎和张长远愣住,最后还是谢黎进厨房,打了一瓢冷水泼在两人脸上。

    可怜薛母,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水瓢浮空在面前,也没有人握着,还作势往自己脸上泼,吓得大叫一声,朝旁边滚去。一不小心滚到老板鬼面前,对上那双死不瞑目圆瞪着的血色双眼,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啊”,又晕倒了。

    而薛友善这时候才清醒,听到老婆的鬼吼鬼叫,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死活不肯睁开眼。

    “滚开!你是什么鬼东西,竟敢进老子的家,快点滚,老子家里不欢迎你们!”

    薛友善记得小时候不知道听谁说过,外来的鬼不会随随便便进门,因为它要得到主人家的允许,才有进来的能力。如果碰鬼了,就大声叫它滚出去,它必须要出去。

    那时候,家里长辈似乎也演示过……

    不对,怎么没有声音了?

    薛友善偷偷地睁开眼,看了看客厅,猛地跳起来,高兴地狂打沙发:“竟然有用,我艹,我怎么这么厉害,驱鬼都会了!”

    看了眼家里大门,薛友善皱眉,怀疑刚刚那扇门打开就是进鬼了,现在被他赶出来了。

    他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薛母,一脚揣在她胸口:“废物,倒水!”

    薛母心惊胆战地睁开眼,没看见脏东西,心里高兴极了,才不在乎挨打的事情,连忙站起来继续服侍薛友善。

    不管天崩地裂,服侍丈夫才是最重要的。

    ……

    “岳父,你似乎失败了。”

    谢黎抱着手臂,很有闲心地提醒张长远。

    张长远脸色难看,退开一步,晃了晃手:“你厉害,你来!”

    谢黎大大方方地站出来:“那女婿就不客气了。”

    张长远不屑:“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谢黎没再继续和他争辩,从拎着的袋子里倒出几块碎玉在手上,看了看薛家的方位,依次在花盆里、墙角、沙发缝隙、玄关方向埋入,又在茶几上放入最后一块稍大一点的碎玉。

    “这是什么?”

    谢黎漫不经心道:“一个小阵法,用来吸引游魂野鬼。”

    就算薛友善会土法子“赶鬼”又如何,摆上这个阵法,会有源源不断的鬼来到薛家,他难道一辈子都要守在家里赶鬼吗?

    张长远瞅了半天,不太相信的样子:“摆上几块碎玉就叫阵法,你是不是欺负我没读过书,我在冥界呆了十多年,可从没见过这样的阵法。”

    谢黎随意道:“您孤陋寡闻罢了。”

    事实上,这个阵法和之前的所有阵法一样,由系统提供的心经附赠,是早已失传的一部心经,张长远没见过也正常。

    “好了,阵法激活,看着吧。”

    阵法摆好之后,再由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激活就会隐形,直到碎玉里的灵气没了,阵法才会失效。

    谢黎随便买的碎玉,小小估计一下,大约要两三年才会失效。

    这两三年,这间房子会持续不断地冒出陌生的孤魂野鬼,薛家夫妻做梦也想不到,家里会有一个招鬼的阵法吧。

    别说,阵法激活得很快。

    比如刚刚被主人家赶出去的两个怨鬼,还没飘远,忽然感知到这边有某种可以吸引它的东西,明明神智不清醒,也停下了身体,默默地飘回薛家。

    除了他们,另外飘来四五个游魂,一去聚齐到了薛家。

    薛家夫妻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准备上床休息,突然感受到屋子里温度骤降,脸色白了白。

    “不会又是那些东西吧?”

    “怕什么,看你老公我的!”

    薛友善毫不客气地开口驱逐:“滚,从我家滚出去!”

    屋里的五个鬼魂不可抗力地飘了出去。

    很快,它们又艰难地从窗户、门缝里钻了回来,找出寻找那个吸引它们的东西。

    屋子里面温度又一次下降。

    薛友善:“滚,从我家滚出去!”

    鬼飘出去,又钻进来,屋子温度下降……

    薛友善:“滚,从我家滚出去!”

    鬼飘出去,又钻进来,屋子温度下降……

    薛友善:“滚,从我家滚出去!”

    鬼飘出去,又钻进来,屋子温度下降……

    几次之后,薛友善快要疯了,指挥薛母去赶鬼。

    薛母老老实实地去了,抱着被子窝在沙发上,一脸萎靡地继续。

    可以预见,这样一晚上下来,薛母就废了。

    她废了,薛友善还是得自己来,到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废了。

    谢黎点头,满意开口:“走吧,我们可以先离开了。”

    张长远听到这话,露出复杂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对谢黎有了一丝敬畏。

    这个年轻人,手段比他狠多了。

    ……

    转眼就是谢黎和薛宁宁的婚礼。

    婚礼当天,两人邀请了许多朋友和同学,大家见证谢黎和薛宁宁从小学到大学的恋情,又见他们走入婚姻殿堂,羡慕得不得了。

    也有极个别的老鼠屎,不请自来,听到这句话,冷嘲热讽道:“有什么可羡慕的,谢黎家花了钱给她上大学,她肯定要嫁进谢家做牛做马了。”

    “什么钱,什么上大学?”

    老鼠屎女士一听,故作惊讶道:“呀,你不知道啊,薛宁宁上大学的钱是谢家出的。”

    “什么?薛宁宁那时候只是谢黎的女朋友吧,她怎么好意思?”

    “怎么会不好意思?她爸妈那个德性,要不扒住谢黎,早给二婚的残疾老男人养孩子去了。”

    大家这才想起薛宁宁的爸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聊城小城市,屁大点事都能传得满城风雨。薛宁宁又和她们是同学,初高中同学六年,她爸妈来中学撒泼那次,闹得沸沸扬扬,成了年度笑话,大家可不对薛宁宁的事情有所了解吗。

    一个同学十分惋惜地叹息:“谢黎有了这个德行的岳父岳母,以后可有的苦了。”

    另一个同学点头:“谁说不是呢!薛宁宁也是好命,长得一般,又没家世,谢黎还肯要她。”

    老鼠屎女士不高兴了:“你们羡慕个什么劲,这可是现代社会的一大奇观童养媳。我打赌,谢家肯定要把她当奴隶一样的使唤!”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们就瞧好了吧,我……”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打断了老鼠屎女士的话,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大家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尴尬地发现,竟然真的是薛宁宁本人出现了。

    大家脸色臊得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视一眼。

    虽然她们没有说坏话,可是,背后议论别人家的家世也不对,还被当事人撞上了……

    为了解除尴尬,大家哈哈地干笑:“宁宁你来了,恭喜结婚,以后和谢黎要好好过日子啊。”

    “是啊,谢黎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可算把你娶回家了。”

    “以后你可有福享了,谢黎的爸妈对你那么好,真羡慕你啊。”

    薛宁宁没理这些人,一直盯着老鼠屎女士。

    “叔叔阿姨对我很好,没发生过你想的的那些事情。”

    老鼠屎脸色不好看,嘴硬地嗤笑:“还没结婚当然对你好了,也不想想,你连个撑腰的父母都没有,以后发生矛盾怎么办。你的苦日子,还在后面……”

    薛宁宁怒极,打断她的话:“阿黎的爸爸妈妈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我说的实话,你发什么火?不可理喻!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条件,谢黎什么条件,谢家娶你难道真的是看重你,还不是觉得花了几万块给你上大学,现在要收回成本。”

    谢黎家的条件本来普通,但是几年前谢家爸妈先后升职,立刻就不同凡响,在聊城这个小城市有了一二地位。

    老鼠屎女士高中毕业嫁人,上个月刚和丈夫离婚,对于薛宁宁羡慕嫉妒,觉得薛宁宁最后的下场一定和她一样,被丈夫抛弃,这才来指点江山。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地告诫薛宁宁,薛宁宁还不领情,简直莫名其妙,狼心狗肺。

    薛宁宁被气到了。

    “你住嘴,我和阿黎的事情不用你多嘴!我也不是什么无父无母的可怜虫,我有爸爸!”

    “呵,你那个继父?”

    “你误会了,是我这个亲生父亲。”

    ——张长远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西装,手上戴着一看就贵的手表,袖口是一看就很贵的宝石袖口,身后带着十几个同样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冷冷地打断了对话。

    从宴会厅入口走上前,他看着老鼠屎女士:“宁宁是我女儿,由我给她撑腰!谁说我女儿没有人撑腰的?”

    老鼠屎女士一愣,茫然地看着张长远。

    张长远仍然气不过,掷地有声地训斥:“姑娘,人过世之后,都要在冥界清算生前的债虐。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者,死后入拔舌地狱。你这么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以为看,恐怕要在拔舌地狱待上几百年!”

    “你,你怎么可能是薛宁宁的父亲?她亲生爹不是死了吗……”

    身后,谢黎从远处匆匆赶来,干咳一声,适时打断这句话,叫道:“岳父,你来了。”

    张长远露出嫌弃目光:“我不来怎么行,囡囡都受委屈了,你个做人丈夫的不给力,我再不来,囡囡岂不是要被她们欺负死。”

    “是我没有照顾好宁宁。”

    谢黎表情充满愧疚,转头看薛宁宁,表情温柔,小心翼翼而珍惜地搂过女孩:“宁宁,没吓到吧?”

    薛宁宁眼神诧异:“没吓到啊,就是有点生气。”

    “生气?”谢妈妈刚好路过,听到这句话,“怎么了,谁惹我们宁宁生气了?”

    她环顾四周一圈,找不到原因,索性叫丈夫过来:“老谢,你快点过来,别忙了,有人欺负宁宁。”

    “什么,谁欺负我儿媳妇?”谢爸爸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薛宁宁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有了大家在身后护着她,她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安全感——这个时候,不需要再担心,可以大胆地告状。

    薛宁宁咬唇,一指对面的老鼠屎女士:“她惹我生气。”

    这是她第一次告状。

    谢黎很给力,看了眼老鼠屎女士,冷漠地高声问道:“女士,你有请柬吗?”

    “没,没有,是我带她进来的。”

    一旁的同学举起手,捂着脸不敢和谢黎薛宁宁说话。

    她心里早已后悔,没想到一时心软的下场,就是带来这么一个老鼠屎,让大家都丢人。果然,都是老同学,谢黎薛宁宁给大家请柬,单单不给她,是有原因的。

    ——这个老同学比读书的时候更极品了。

    谢黎挑眉:“所以她没有请柬?”

    “没有。”

    谢黎招手:“保安,这位女士不是我们的客人,麻烦把她请出去。”

    这次婚礼在聊城最为豪华的度假酒店举办,安保力量算是最好的一等,听到谢黎的话,里面来了两个年轻的保安,礼貌地伸手:“女士,不好意思麻烦您出去好吗?”

    可是再礼貌,那也是活生生的打脸啊。

    老鼠屎女士的脸色都青了。

    她说薛宁宁无父无母,没有娘家倚靠,忽然冒出一个有钱男人是薛宁宁的亲生父亲。她说薛宁宁疑惑以后嫁进谢家作佣人,谢黎对薛宁宁百依百顺,她说谢家不会喜欢薛宁宁,谢爸谢妈赶来安慰薛宁宁……

    她怎么就这么毒奶啊!

    “我,我不走。”

    “不肯走?那我们来送她吧。”张长远身后的黑西装男人们还有兴趣地说道。

    谢黎欣然点头,示意道:“大家随意。”

    由十几个冥差送她出去,也算是老鼠屎女士这辈子的人生巅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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