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第一次见到阮卿卿，是在三年前。

    梓墨手执五彩羽扇，眯着一双笑眼看着她：“听说谷主云游回来，还带回一只小狐狸来。恐怕慕灵你呀，就要失宠了。”他笑得好不得意。

    慕灵轻哼一声：“那又如何？老娘照样吃野鸡，拔鸡毛！”

    “你——”

    一句话，气得梓墨甩袖离去。

    慕灵也不理会他气呼呼地模样，哼着下山时听过的小曲，去了幽凝谷——看看被谷主带回来的小狐狸。

    那时的阮卿卿还是只未化成人形的小狐狸。同体雪白的毛发，只那额间一抹鲜红，乖巧地躺在谷主的膝盖上。

    慕灵当时好奇，她在这儿西荒待了三百年，未曾见到这么漂亮的狐狸。于是问：“谷主，这小狐狸如此漂亮，您在哪遇到的？”

    “运气好，捡来的。”巫凝云摸摸小狐狸的头，眼底一片爱怜。

    慕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谷主，我，能不能摸摸它？”眼里是止不住的喜欢与兴奋。

    “好。”

    慕灵开心得直摇尾巴，轻轻把手覆在小狐狸身上摸了一把，意犹未尽。

    慕灵：“这小狐狸看起来好没精神呀。”

    巫凝云：“慕灵，它生病了。”

    “很严重吗？”慕灵面上闪过一丝担心。

    “严重。”巫凝云想起当日的场景，沉着一张脸。若是自己当日再晚到一会儿，就再无转圜之地。

    “它魂魄被人打散了，我用了返魂香才救它一命。”巫凝云双手将小狐狸托起，放在自己怀里，神情温柔。——幽凝谷没有四季变化，慕灵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知晓再次和小狐狸见面时，雪白的小狐狸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巫凝云唤她为“卿卿”

    卿卿长得着实美，额间生了一颗朱砂痣。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特别是那双狐狸眼，流光溢彩又婉转多情，分外勾人。两只狐狸眼的眼尾处，分别还长一颗小泪痣。

    当真对得起“芳华绝代”四个字。

    可慕灵总觉得那张脸好似在哪见过一般。

    “到底在哪见过这张脸呢？”慕灵摸着下巴思索。

    “画像。”梓墨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

    慕灵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哦！当年画像上的女子，可不就是这般容貌。”

    阮卿卿与那画像中的女子，竟有七分相似。

    就是可惜阮卿卿妖力不济，虽说化成人形，可耳朵和尾巴还露在外面。

    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慕灵大着胆子去问：“谷主，你是不是知道小狐狸和画中人长得像，才把小狐狸带回来的？”

    巫凝云把玩着头发，露出轻佻的笑：“我的确是因为小狐狸长得好看才救她的。”

    慕灵：“……”

    巫凝云继续说：“就是没想到，这小狐狸有点笨！”他看向不远处还在和梓墨学习变幻之术的阮卿卿。“一千年了，我还从未见过哪只狐狸连变身也要学这么久。”他摇摇头，眼里尽是宠溺。

    不过，笨得可爱。

    阮卿卿被梓墨骂得眼里含了两包泪，狐狸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去。

    “阿凝，梓墨说我太笨了，他不想教我了。”小狐狸委屈巴巴地攥着巫凝云的衣袖，可怜兮兮地。

    巫凝云摸摸小狐狸的头，手又不老实地摸摸她的耳朵：“无妨。阿凝教你可好？”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尾巴翘起来，高高兴兴地说了句：“好！”

    站在对面的梓墨：“……”

    所以，为什么还要我教？

    炮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