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谁呀？”阮卿卿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是老身呀，公子。”一个约摸三四十岁女人的声音，隐隐还听出几分喜悦。

    阮卿卿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这个“老身”乃是这百花香的嬷嬷，这里的烟花女子皆唤她“阿娘”。

    想到此，阮卿卿端着一张笑得无可挑剔的脸开了门，甚是热情地将她迎进来。

    “阮郎有失远迎，还望阿娘莫要责怪才是。”她笑得人畜无害，行事又甚是恭敬周到，这阿娘是越看越满意。

    “无妨。此次老身来是想找个人指点公子一番。”老鸨赔着笑脸说。“公子样貌俊美无双，怕是我这儿百花香的头牌也不及公子万分。”她停顿下，说：“可美则美矣，这风月之地，也是讲究手腕的，公子可明白？”

    新得了一个美人，虽说是个男子，可这老鸨也是以礼相待，分外周到。

    无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阮郎自然明白。阿娘无需挂心，我既已卖身给阿娘自然也会听从阿娘的吩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阮卿卿朝她暧昧地眨眨眼：“说起来，还颇让人难以启齿。阮郎之前便是府里的男宠，于风月一事，也不是懵懂无知。阿娘这个可以免了。”

    老鸨心里念叨：你连身都卖了了，还会觉得难以启齿！？

    想了想，他说的貌似也不假。他卖身当日很是爽快，寻常男子怎么如此。转念一想，可那府里的男宠比我这儿百花香要好上许多，他为何？想到此少不了埋怨自己，可不要招惹什么祸事才好呀。

    于是问道：“公子你天人之资，不像是流连风月之人。既是做了那府邸里的男宠，如今又为何……？”

    看出她的担心，阮卿卿只好再次扯谎：“我之前投靠的主子，家道中落，因此我也就被遣散了。阮郎身无长物，亦没有银两傍身。家里亲戚也都不在此，除了卖身还真想不到什么了。”

    几句话打消了老鸨的疑虑。

    也不错。这张脸长得煞是好看，想又侍候过达官贵人，说不定还可以结交些权贵。怎么想都很划算呀！

    老鸨笑嘻嘻地直起身，笑出一脸的褶子而不自知。让站在对面的阮卿卿难受得很，她看着老鸨那张散发着浓厚的脂粉味和铜臭味的脸，此时此刻看着自己笑成一朵菊花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既是如此，公子先歇着吧。老身再做安排。”

    “哎，慢着！”

    “何事？”老鸨一脸不解地问。

    “刚刚阿娘也说了，我这张脸比这儿的头牌有过之而无不及。怎能如此轻易接客呢？”她轻摇折扇，“阮郎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还要劳烦阿娘，挑选一番才好。”

    “哎，这是自然。公子无需担心。只是……”

    阮卿卿挑挑眉梢：“什么？但说无妨。”

    “公子生的俊俏，恰好我这儿百花香前几日也买了几个容貌上等的丫头，不如选个日子，让众位客人，选花魁。公子你看如何？”

    见她没有答话，老鸨又说了句，“公子可是觉得不妥？”

    阮卿卿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让那些姑娘和我同台竞选，有些可怜。”她装模作样地叹气，“毕竟我这副样貌，她们说比不过的。”

    老鸨：“……”

    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希望她们不要觉得心中憋闷。”

    老鸨：“……”

    “老身这就去安排了。”老鸨干笑几声。

    “对了，还要劳烦阿娘，最好让这信都城所有人都知道百花香来了个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