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 017 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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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百花香来新人了!听说今天呀就要竞选花魁,走走走,咱哥几个快去瞧瞧!”

    “当真!?是不是昨日街上花轿中的小娘子?”

    “哎,此言差矣。那花桥中的可并不是小娘子。”

    “那……”

    “那个呀,可是如假包换的小公子。生得妖艳无双,可比女子还要娇媚。”

    “啧。”那人摇摇头似是有些惋惜,“罢了罢了。走一趟吧!那百花香里的听云姑娘姿色也不错呀!”

    “快走快走,占个好位置。”

    看着那两位相携而去的身影,曼青摇摇头。“公子,何时去?”

    在客栈里听了一早上凡夫俗子对那小倌的夸赞之词,就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顾秋白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眼皮都不曾抬起。“去何处?”

    曼青望着那俩人离开的方向,抬抬下巴:“今天就是那小倌的初ye,公子你不去看看?”他本想说去竞选,可话到嘴边又打个转。

    “你想去?”顾秋白缓缓抬眸,对上他的眼。曼青打个哆嗦,手忙脚乱地夹着菜。

    慕青无奈地摇摇头。

    顾秋白擦擦嘴角,侧头对慕青说:“慕青,随我一同前去。”

    慕青愣了一下,看见顾秋白一撩衣摆起了身才作出反应。“是。”

    曼青:“?”

    他眨眨眼,懵懵地问:“……公子,那我呢?”他指着自己说,“公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顾秋白挑起一边眉毛:“不曾。依我看,曼青还是留在此处,打探消息为好。”

    “至于其他的,交给慕青就好。”

    看着俩人潇洒离开背影的曼青:“……”

    曼青伸出“尔康”手挽留。“公子,我错了!曼青真的知错了!”

    ——

    “公子,”厢房外传来敲门声,“时辰到了,该换衣服了。”

    阮初夏一手托腮,一手漫不经心地翻着昨日玉乔送来的衣服。嘀咕道:“这衣服怎生如此花哨。”

    “公子,是否需要奴家为你更衣?”

    “啊!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阮卿卿回绝之后,怎么看那桌子上的衣服就怎么刺眼,她翻个白眼:“这衣服穿出去不得像花蝴蝶似的。”眼珠子一瞥,瞧见放在一边的储物袋。“啧,哥哥的衣服还在我这儿,不如……”她得意一笑,拿出衣服转个身登时便换好了。

    此时阮卿卿对面厢房内的听云也在梳妆打扮。

    听云年方二八,正是青春年华。

    “姑娘你这等花容月貌,今日这花魁定是姑娘你的。”

    说话的小丫头叫绿芜,是听云的贴身丫头。模样也很是周正,只因进楼之时年龄太小,听云又瞧她可怜,这才收她做了婢女。主仆二人相处得也很是融洽。

    听云嘴角弯弯,脸上染了几分羞涩。“绿芜,莫要乱说。”然而眼里的笑意是止不住的,“听玉乔姐说,昨日不是来个新人,且姿色上等。我倒是觉得今日花魁说不定落到这位身上。”

    绿芜给她梳着头发的手一顿,索性抽回。“姑娘,你昨日身子乏累所以不曾看到,那人且不说是个男子;且昨日甚是招摇,坐着花轿大摇大摆地逛了三条街,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听云柳眉轻蹙,面上露出几分不解。“是个男子?他……”

    绿芜噘着嘴,从首饰盒中挑选一个碧玉发簪戴在她头上。“堂堂七尺男儿,竟自甘堕落……好不知羞!”

    听云侧头,嗔怪道:“绿芜!”

    绿芜心里不情愿,可也不愿拂了听云的面子,只好不甘地应了声。“绿芜知错。”随即看着菱花镜中听云美丽的容颜,喜滋滋地夸赞道:“姑娘可真真是天人之姿,叫绿芜好生羡慕。”

    “你呀,嘴真甜!”听云捏捏她的鼻尖。

    绿芜揉揉鼻子:“姑娘,听说今日蒋俊公子也来了。”绿芜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听云的脸颊烧起一片红霞。抬眸,眼里不仅仅是喜悦,还有几分羞涩。

    “姑娘放心,蒋俊公子他啊定会选姑娘你的。”

    听云撇过头,拿起手绢遮住上扬的嘴角,却遮不住她眼里的笑意。

    绿芜双手托腮直直地瞧着她。

    听云姑娘长得可真漂亮。肤白胜雪,生就一双温柔的远山眉,秋瞳剪水,含情脉脉,好不温柔。

    那个新来的野男人,怎能比得过姑娘!

    “姑娘,差不多到时辰了。”绿芜又帮她整理一番,“这就出门吧,莫要让阿娘好等。”

    “嗯。”

    一出门就和住在对面的阮卿卿打个照面。

    阮卿卿挑挑眉梢,心想:好别致的小娘子,啧啧。

    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嗨,姑娘好啊!”阮卿卿打个招呼。

    听云见她是从厢房中出来的,以为是这儿百花香的客人。含笑点头,不失礼数。

    “公子好。”

    这人生得灿如春华,姣如秋月。就是自己也逊色三分。

    阮卿卿笑嘻嘻地凑过去问:“敢问小娘子芳名、年方几何呀!”

    听云:“……”

    绿芜小胸脯一挺,站在听云身前,柳眉倒竖。“登徒子!我家姑娘岂是你这野男人可以染指的!”

    “绿芜,不可无礼!”

    “登徒子!?野男人!?”阮卿卿不可置信地重复道。“阮郎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会是登徒子?”她又打量听云一眼,“不过是阮郎瞧这位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想结交罢了。”

    绿芜从鼻子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听云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略一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她略施一礼:“绿芜冒犯了公子,听云在此替她赔礼,还望公子莫要介意。”

    “无妨无妨。小娘子快快请起。”阮郎路过绿芜,将听云扶起,还不忘在她手上摸了两把。

    啧啧,当真是肤若凝脂。

    “时辰快到了,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儿磨蹭!?”玉乔风风火火地走过来。转身抬高下巴对阮卿卿,“阮公子可是对玉乔送去的衣服不满意?”她挑挑眉梢,语气泛酸。

    “阮公子!?”绿芜捂着嘴诧异道,“你就是新来的那人!”

    听云:“!”

    阮卿卿学着巫凝云的姿态,甚是风流地一撩发丝。“正是在下。”

    “原来是公子,听云多有冒犯。”听云再次施礼。

    阮卿卿:“无事。”

    玉乔:“行了!你们二人随我来。”阮卿卿和听云还有不下十个女子,一同坐在这高台的屏风后。

    阮卿卿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没个安分。“听云姑娘,”透过屏风,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台下摩肩擦踵的人群,翘首以盼。“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听云略一思索,小声回答:“身为青楼女子,命运,早已不是自己可以做主。”

    “亦或是,身为女子……”

    阮初夏挑挑眉梢,了然。

    台上。

    刘妈妈:“哎呀,欢迎各位爷前来捧场!今日呀,老规矩!价高者得。”

    “若是有哪位大爷一眼看中的妙人,那……便赠个金花,旁人就抢不得了。”

    刘妈妈的目光在台下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一青衫男子身上。那男子手中把玩着玉色茶杯,像是心有所感,缓缓抬眸对上刘妈妈的视线,二人颇为默契一笑。

    只见青衫男子嘴唇翕动,缓缓吐出二字——“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