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若是哥哥吃醋的话，那还是趁早将阮郎娶了吧！”

    “胡闹！”

    顾秋白语气虽说严厉，面上却是热腾腾，哪有半分严厉的架势。

    阮卿卿心里明镜一般，撇撇嘴。“哥哥你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个字。”她葱削似的手指拿着玉色的茶杯摇晃，“也不说些阮郎爱听的。”

    她托腮，姿色艳丽。一抬手、一投足，皆有风情流动。

    阮卿卿想曼青进屋前的情景，目光落在自己的肩膀处。“哥哥，你…很喜欢阮郎身上的胎记？”

    “我见方才哥哥见这胎记激动的很，似是有话要对我说。不知，哥哥想说什么？”

    火红的狐尾胎记。

    “阮郎，你说…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胎记吗？”

    阮卿卿拄着额头看他的神情。顾秋白的眼眸里盛满太多自己不懂的感情。

    沉甸甸的。

    “我想，自是不会。”她转转漂亮的眼珠，“难道哥哥之前就见过？”

    顾秋白却避而不答，拢好衣襟：“时辰不早了，阮郎，我走了。”

    说罢顾秋白推开窗户，抬腿一迈就要出去，冷不防被阮卿卿拽住腰带。

    “阮郎，曼青方才找我有事……”

    她好不掩饰地翻个白眼。又想逃跑！

    阮卿卿用力一拽，于他鼻尖相贴。“莫不是那人与哥哥的关系匪浅，不然哥哥方才怎会失态。”

    想到此，阮卿卿只觉心中憋闷。“哥哥，那我呢？阮郎呢？”

    顾秋白：“？”

    她见他眸中尽是迷茫懵懂，只好将憋闷咽下。装着若无其事地摩挲着顾秋白胸口的花纹，眼尾向上轻挑，举止风流。“哥哥方才与我在那塌上，红被翻浪，好不温柔缱绻。怎生这么一会儿子，便要从我这温柔乡离开？”

    “难道，阮郎伺候的不够卖力？”

    提起方才之事，顾秋白的视线忍不住瞟向美人塌，塌上还散落阮卿卿大红外套，好不鲜艳。

    似火一般，提醒他刚刚俩人之间有多热烈。

    “不、不是…”

    “阮郎，以后你莫要再说这些羞人的话。”

    三年未见，她怎生变得如此轻佻？

    阮卿卿得寸进尺地搂住他的颈项，媚眼如丝。“羞人的话……只说给你听。”

    “哥哥，讨了便宜便想要一走了之；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顾秋白：“……”

    看着她弯弯的狐狸眼，莫名地与三年前那个乳臭未干的下丫头重合在一起，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己竟缺席了三年！

    “…那，阮郎想如何呢？”

    耳廓，微微发红。

    这副模样似是取悦了她。阮卿卿牵着他的手，款款走回美人榻，与他对坐。“这长夜漫漫，阮郎难以入眠，不若……哥哥今夜就留下陪我可好？”

    说完，身子向前搂住顾秋白的腰身，小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胸口的温热、他身上独有的清冽之香。

    “阮郎困乏得很，偏偏不得安睡。”她的食指若无若无地在他胸口打着圈圈。“哥哥再给我讲故事听好不好？像那晚一般，可好？”

    她的手掌覆在他的胸口，他的胸腔传来有力的跳动。胸口热烫，连带着她的手也染了他的温度。

    真想，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谁也挤不进来。

    她抱着他的腰身撒娇，软软糯糯地要求自己讲故事。顾秋白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三年前；初夏还是那个欢脱的少女，他们，不曾分离。

    “好。”

    “你睡吧，我就在这儿，不走。”

    “当真？”她巴巴地抬起眼，眸里染了几分笑意，连小酒窝都深了几分。看着愈发讨喜。

    心，不自觉就软的一塌糊涂。

    “自然。你睡吧！”顾秋白应允。

    “嘻嘻。”她眼珠子一转，挑起嘴角。用了十成十的力把顾秋白扑倒。嘴上很振振有词地说：“哥哥你躺在我身旁讲，这样更助于睡眠。”

    顾秋白：“……”

    “你呀，真能胡诌。”他无可奈何地说。

    阮卿卿一条胳膊搭在他腰间，长腿搭在他的双腿上。嘴像抹了蜜一样夸：“哥哥最好了！”

    见顾秋白动动嘴唇，阮卿卿急忙捂着他的嘴。

    “哥哥你可不要再说些‘男男授受不亲’之类的话了，让阮郎耳根子清静些吧！”

    顾秋白好笑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童。“我不过是想给你讲故事罢了。”他拿下阮卿卿的手，“你想什么呢！”

    阮卿卿：“……”

    “还不是哥哥你平时太严肃了。”阮卿卿为自己辩解，“这样不招女孩子喜欢的！”随即眯眯眼一笑，“但是阮郎喜欢。”

    “只要是哥哥，阮郎都喜欢！”

    顾秋白：“……”

    被这热烈的表达弄的无所适从，顾秋白开口转移话题。“上次讲到哪儿？”

    阮卿卿侧着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他，眼睛眨也不眨，嘴角还挂着夸张的笑。“随便。”

    顾秋白：“……那，就讲高老庄吧！师徒二人行至高老庄，偶遇一小童。小童对其诉苦庄上一妖怪娶了他家小姐，弄得老爷和夫人整日唉声叹气……”

    他嗓音舒缓又沉稳，渐渐地阮卿卿就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顾秋白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不断涌出热流，暖暖的。

    “初夏，我终于，找到你了。”

    缓缓地，顾秋白在她眉间印上一吻。而梦里人还不自知。

    ——

    天亮。

    看着鱼肚白的天空，顾秋白轻轻挪开阮卿卿的手脚，生怕自己起床吵醒她。

    刚刚给她盖好被子，转身间就被某人抱住了肩膀。

    “哥哥，你要去哪？”她搂着他的脖子。

    “阮郎。”顾秋白握住她的手腕，轻声说：“天亮了，我该走了。”

    “不行！”阮卿卿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双手紧紧搂着人的脖子，下巴埋在顾秋白的颈窝，贪恋他的体温。“我不想让哥哥你走！”

    “阮郎，听话哈！哥哥今日还会来看你的。”顾秋白的语气带着诱哄，勾得阮卿卿心痒痒。“再说，他马上就要醒了。”他指着蒋俊道。“等下就会有人进来。”

    阮卿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对！”于是放任他离开。

    顾秋白行至窗前，一转身发觉身后还跟个小尾巴，哑然失笑。“回去吧，小心着凉。”他替她掖好衣服。

    阮卿卿却突然凑过去，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哥哥你这般，可真真像是在和阮郎偷情。”她调笑着，“我的情郎，早些回来！”

    顾秋白：“……”

    忽略她口中的那两个词，顾秋白道：“阮郎你，小心些！”说罢，他足尖一点，稳稳地落地。

    “嘿，”阮卿卿支着下巴和他挥挥手，自言自语道：“他这是担心别的男子占我便宜！？”想到此，心里美滋滋地，“口是心非！”

    一转身瞧见桌子下昏昏欲睡的蒋俊，阮卿卿翻个白眼。“居然把你给忘了！罢了罢了。”她摇头晃脑地说，然后把人抬到床上，褪去外衣，只待他悠悠转醒。

    顾秋白与曼青碰头：“昨晚，发生何事？”

    曼青强迫自己把昨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清空，勉强正色道：“昨夜曼青在桥边发现了很强的怨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河里浮上一具女尸。”

    顾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