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嗡地一声，死了？就这么死了？一条生命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不会吧，我还没有看到血呢，怎么就会死了？我情不自禁地摇着头。

    躺在地上的钱老师除了身上有点脏以外，连一点伤口都没有，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没有流血，怎么会死呢？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我看到钱老师的鼻子嘴巴耳朵还有闭着的眼睛里，开始慢慢地往外流血，流在地上慢慢的聚成了一滩。

    血的颜色不是平时见到的那种红，而是黑色的，像是报废的机油一样，黑黝黝的闪着光。

    这个场景看上去有些恐怖，就好像是鬼片里的女鬼一样，我还没有从钱老师自杀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身体变得僵硬，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

    过来了几个警察，摊开一张那种条纹的遮雨布把钱老师的尸体盖上了，那一刻，我浑身紧绷着的弦好像突然间就断掉了，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超哥。”艾凤武和陈伟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人一边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的两条腿仿佛失去了直觉，根本就无法支撑起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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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艾凤武干脆蹲了下来，在陈伟的帮助下把我背了起来往出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警察用那块遮雨布把钱老师包裹起来装进了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布袋里，提着她离开了，地面上只剩下那一滩已经逐渐开始凝结的黑色血迹。

    周晓琳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被刚才的人流给挤散了，艾凤武背着我去了路边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放我坐下来，然后又跑去给我买水喝。

    接过艾凤武买来的冰水，我一口气管下去两大口，然后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从鼻孔里往出喷水。

    陈伟在我的后背上拍打着，同时掏出纸巾来帮我擦脸上的水。

    我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烟点着吸了一口，然后就坐在那开始发起呆来，我的大脑似乎已经失去运转的能力，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完全不知道，满脑子转来转去的就是那一副血淋淋的画面。

    “超哥，你怎么了？”艾凤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抽烟，事实上我是听到他说的话了，可是我的大脑并没有给我任何指示让我做什么。

    艾凤武和陈伟对视了一眼，同时摇摇头，可能他们都认为我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吧？

    也难怪，我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学生而已，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打了不少的架，下手也挺狠，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别人的命。

    这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死亡，也可以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着一条原本现货的生命在我面前走到了终点，而且还是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换成是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吧。

    害怕很正常，他俩也没有要笑话的我的意思，只是在为我担心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害怕？愧疚？难过或者是惋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路边坐了一个多小时，知道天都快黑了我才逐渐恢复了意识，我的脑子才算是回到了我的身体。

    “咱们去喝点酒吧。”清醒过来之后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喝酒，我要喝很多很多的酒。

    我们没有去酒吧，那里人太多了，也没有去饭店，那里太闹了，最后辗转找了个小公园，办了几箱啤酒坐在凉亭里，没有下酒的菜，也没有美女作陪，有的只是几盒扔在地上的烟。

    我还是闷着头喝酒不说话，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身边很快就放了好几个空酒瓶子和一地的烟头。

    “超哥，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艾凤武忍不住问道。

    “跳楼的是钱老师。”我喝了一口酒，漠然的说道。

    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凝结了，艾凤武和陈伟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全校最美的女老师，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今天他俩都被挤在外边，只知道是有人跳了楼，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她怎么会跳楼？”艾凤武悲伤的样子就好像是死了老婆一样，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也跟凑起热闹来了？”陈伟有些纳闷地看着艾凤武，不明白他有什么可难受的。

    “你懂什么，钱老师多漂亮啊，竟然自杀了，肯定是哪个混蛋伤害了她。”艾凤武愤愤地说道。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虽然我知道钱老师肯定是因为骗了她的男人才自杀的，可这里边会不会也有我的原因呢？毕竟我对她所做的事也可以称之为伤害了。

    如果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鬼魂的话，那钱老师的鬼混会不会来找我索命？

    这么想着，我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越抖越厉害，到最后连酒瓶子都拿不住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怎么了？”陈伟又看着我。

    “没事没事。”我重新拿起一瓶酒，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心里这才稳定了不少。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是不是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命短呢？”艾凤武叹了口气，开始吟诗了。

    “放心吧，你肯定遇不上短命的。”相对于我和艾凤武，陈伟的心态是最好的，毕竟他不像我和钱老师之间有那么多的故事，也不像艾凤武那种对所有漂亮女人都倍加怜惜的品质。

    而且他来学校的时间并不长，对于钱老师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不像我们这么难受。

    “去你的，你才找不到漂亮老婆呢。”艾凤武对某些事情的理解能力的确超于常人，如果他把这份心思用在学习上，恐怕早就一鸣惊人了。

    虽然两个人一直说笑，可是我的心情始终没有一点好转，毕竟亲眼目睹了一个人死在我言情，那种震撼并不是几瓶酒几支烟就可以磨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