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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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几次,渐渐玳瑁就不挣扎。

    温婉蓉回过神,赶紧跑过去,拉住覃炀的胳膊,叫:“覃炀!覃炀!你放手!再按下去,玳瑁会没命的!”

    覃炀甩开她不理会,非要置玳瑁于死地。

    温婉蓉没辙,只能对着两个端盆的下人喊:“快点把水盆撤走!”

    “老子看谁敢!”覃炀邪火烧过来,把手里的玳瑁扔到一边,转向温婉蓉。

    温婉蓉说不怕是假话,可她赌覃炀不会把她怎样,软声细语说:“你消消气,好歹玳瑁伺候祖母这么多年,你也知道祖母留她在身边的原因,真有好歹,老太太日后想起来会伤心的。”

    覃炀黑着脸,不说话。

    两人间沉默半晌,倏尔他用食指指了指她,转身走了。

    温婉蓉那一刻气都松进肚子里,赶紧叫人抬玳瑁进屋歇息。

    从这晚之后,府邸下人再见到覃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之前喜欢和他笑闹的几个丫鬟也不敢乱开玩笑了。

    温婉蓉知道,覃炀要淹死玳瑁那一刻。不是做做样子,是真想弄死她。

    他眼底透出的狠戾,是他在沙场真正的模样。

    肯定老太太说了什么,不然覃炀不会表现出杀伐的一面。

    唯一意外收获,小绵羊似乎成为抑制二世祖的一记镇定剂。

    从效果上看,勉勉强强,总归最后没酿出人命大祸。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府里下人对温婉蓉也规矩很多。

    玳瑁依旧养在西厢房,老太太吃药修养两天已无大碍。

    所有人都以为老太太会做出处理,却没有,老太太每天规律作息,一切风过无痕,但私下单独找温婉蓉聊过一次,问她懂不懂什么叫美酒与匕首?

    温婉蓉听得懵懵懂懂,摇摇头,请老太太明示。

    老太太只说,任何时候规劝一个人,可以用美酒招待,以示友好,但不是所有人都吃这套,必要时得拿出背后的匕首,给那些不配合乃至自大忘我的人一个教训。

    而温婉蓉性子软,好说话,必然充当美酒的功效,至于匕首不言而喻是覃炀。

    回屋的路上,她细细体味老太太的教导,反观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

    也明白,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独怕老太太,尊老敬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看似老太太很少干涉府里事物,都交由身边的大丫鬟搭理,但关键时刻就是府里指航灯。

    所谓“不怒自威”大概如此。

    温婉蓉望尘莫及,更谦虚谨慎在老太太身边学习。

    似乎都渐渐淡忘当初玳瑁为何被狗咬,直到有天小厨房打扫,从角落里发现一坛乱七八糟的鱼内脏,没人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幸好是冬天冷,要搁天热早都臭的长蛆。

    事情传到温婉蓉耳朵里,请示怎么处理。

    温婉蓉笑笑,说用不上的东西就扔吧。

    该教训已教训,有些旧账翻起来没意义。

    转眼快到冬至,府里又陆陆续续忙起来。

    温婉蓉除了每天的日常,又到了各家官夫人走动关系的好时候,她跟着一行夫人们喝茶听戏,言谈间得知覃炀最近在朝堂上和温伯公很不对付,两人关系势同水火。

    温婉蓉旁敲侧击打听,也没人说个细节出来。

    等听完戏,吃完茶,回府天色已晚。

    进入垂花门时,正好碰见覃炀回来,赶紧迎上去。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像跟屁虫,屁颠颠落后覃炀一步。

    覃炀冷脸嗯一声,没说原因,只告诉她,稍晚宋执要来,要她把书房的茶点备好。

    温婉蓉点点头,转身去准备。

    这头她前脚送茶点过去,宋执后脚到了书房。

    温婉蓉知道覃炀不喜欢家眷在书房,和宋执打声招呼就退出来。

    她没走多远。不晓得两人在屋里说什么,覃炀嗓音突然提高八度:“要老子给意见?什么意见!举双手双脚赞同扩疆之战?!他们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

    然后不晓得宋执又说什么。

    覃炀接着吼:“他们懂个屁!温伯公这么会说,送他去北蛮去谈啊!妈的!”

    他怨气冲天:“对了!现在枢密院也是,就快成杜家后花园,上面杜废材,你那个位置杜宁顶了,杜宁你认识吧,就是上次在疆戎的那个草包监军,一见血吓得走不动路的傻缺。”

    大概宋执一时没想起来,覃炀吼:“你他妈睡女人睡傻了吧!他没走多久,朝廷就送来温婉蓉,你忘了?!”

    提及自己的名字,温婉蓉脚步顿了顿,往回走两步,接着听。

    宋执似乎想起来,问他杜宁怎么了?

    覃炀继续大喉咙:“怎么了?现在老子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你之前手里的公务,他这也不会那也不懂,要老子教,老子是他爹!教个屁!”

    他骂都是操蛋玩意,把宋执听笑了。

    宋执要他消消气,劝慰他从某种意义上说,杜宁是成就他和温婉蓉的红娘。

    杜宁不走,温婉蓉不会来疆戎,也不会有后面一系列事发生。

    说到这,宋执旧事从提:“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温婉蓉不是杜皇后的眼线,你不信,现在还不是把人家姑娘老老实实娶回来养着。”

    这话温婉蓉听得真真实实,她陡然明白为什么在疆戎覃炀毫不留情,想方设法为难她,折磨她。

    原来这么回事……

    温婉蓉心里忽然很难过,她想自己莫名其妙被送到疆戎,结果被对方怀疑成眼线,就她这脑子,这胆子,别说眼线,杀只鸡都抖三抖。

    下面覃炀和宋执再说什么,她没心思听下去,一个人拿着托盘往回走,走着走着,指尖莫名一阵钻心的疼,本能松手,托盘掉在地上,发出响动。

    覃炀以为有下人偷听,从屋里出来,就看见温婉蓉跑走的背影。

    他心思坏了,搞不好刚才的话小妞都听见了。

    赶走宋执。他沿路追过去。

    温婉蓉刚跨过院门,被他逮住。

    “哎,好好的,怎么哭了?”二世祖看小绵羊眼睛是红的,装糊涂。

    “没什么。”温婉蓉手疼,心也疼,抽出手,继续往屋里走。

    覃炀跟在后面,要去牵她的手,疼得她直皱眉。

    “你别碰我。”温婉蓉手背擦擦眼睛,站在原地哭。

    覃炀知道事情闹大了,哄道:“宋执那个贱嘴巴的话你也信?”

    温婉蓉根本听不进去。放声大哭:“我早知道你认为我是眼线,我死也不留在疆戎!”

    覃炀焦头烂额,哄也不是,摸也不是:“这事一码归一码,当时形势复杂,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任谁都会多想。”

    他看温婉蓉哭得不歇气,边哄边往屋里走:“有什么话进屋说行不行?院子里这么多下人,听见你哭,以为老子……”

    赶紧话锋一转:“以为我欺负你,进屋我跟你详说,事情不是你听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婉蓉心里有气,死活不跟他进屋,转头要去老太太那,吓得覃炀一把抱起她的腰,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这事祖母要知道,我会被打死的。”覃炀倒杯热水,贱兮兮递到温婉蓉跟前,“真的,不开玩笑。”

    温婉蓉不理他。

    覃炀嘴都说干了,见温婉蓉不喝,自己喝。喝完又说:“都过去的事,后悔也没用,我以后尽力弥补还不行?”

    温婉蓉还是不说话,大哭变小声抽泣。

    二世祖看她缓和,忙把八仙桌上小绵羊爱吃的糕点拿过来,哄她:“你看,都是你爱吃的,我一块没动,全留给你。”

    “我不要。”小绵羊别过头。

    “那你要什么?”二世祖讨好问。

    “我要喝水!你刚刚给我倒水,最后自己喝了!”说着,别嘴又要哭。

    二世祖今天被哭怕了:“行行行,我给你再倒一杯。”

    说着。他赶紧又倒杯热茶过来。

    小绵羊嫌弃:“你用过的杯子,我不要。”

    二世祖单眉一挑,心想亲的时候怎么不嫌弃老子,嘴上还得哄,重新拿个杯子倒水过来。

    小绵羊依旧不动。

    二世祖要被弄疯:“你到底喝不喝啊?”

    小绵羊舔舔嘴唇,说喝,然后抬头看了眼覃炀,垂下眼眸盯着微微发抖的指尖,轻声说:“我手又开始疼,拿不了杯子。”

    覃炀这才注意到她手的异常,皱皱眉,放下杯子去找药。

    反过头,喂完水,给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上药,难得语气温柔:“温婉蓉,有些事是我考虑欠妥,我说以后尽力弥补,肯定弥补,你都嫁到覃家,还能亏待你?”

    温婉蓉吸吸鼻子,嗯一声。

    覃炀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要她别哭了,他现在听她哭,完全手足无措。

    原以为把温婉蓉哄好了,没想到隔天手伤一发不可收拾。

    覃炀吃早饭时,发现她拿不了筷子,只能用勺子慢慢挑。

    他叹口气,把她碗拿过来,一勺一勺喂。

    等她吃完,他差不多也要出门了。

    温婉蓉送他出门:“你没吃,挨到中午不饿吗?”

    覃炀说还好,然后拿起她的手放在手掌捂了捂,要她记得擦药,说赶在冬至前,抽空带她去之前老军医那看病。

    温婉蓉说好。

    二世祖再浑,脑子不傻,他想老太太要知道温婉蓉这次复发原因,肯定逃不过家法。

    索性隔两天,他跟杜废材告假,偷偷摸摸把温婉蓉带出去。

    问题倒没有多严重,原因是天太冷,女性本容易气血不足,四肢血脉流通不畅,造成旧伤复发。

    开了几瓶外用药,叮嘱注意保暖,每晚睡前用温热水泡手半刻钟即可。

    覃炀一一记住,就带温婉蓉回去。

    在路上,他跟她说:“你都听见了吧。如果我回来太晚,你自己记得要做。”

    温婉蓉点点头。

    覃炀看她心情不佳,拉过来,大手盖小手,问这样有没有舒服点?

    温婉蓉还是点点头,不说话。

    覃炀怕她冷,把炭盆往她身边挪了挪,问回去想吃什么,要小厨房做。

    温婉蓉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覃炀就知道她还在为“眼线”的话生闷气。

    “温婉蓉,”他想既然事已败露,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怀疑你是眼线。不是没根据,你愿意听,我可以都告诉你。”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气什么,你最气我把你送到北蛮做美人计,是不是?”

    温婉蓉默认。

    覃炀正色道:“美人计这事,我之前说过,覃家祠堂的英烈不止男人,就算现在,我依然坚持这个观点。”

    温婉蓉蹙蹙眉,声音带着几分失望:“你还是会送我去对吗?”

    “对。”

    温婉蓉愣怔看他好一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覃炀。你真冷血!”

    覃炀知道她要生气,没有计较的意思:“这跟冷血热血没关系。”

    “跟什么有关系?”温婉蓉反问,“是不是我死了,你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覃炀觉得在这个事上,他俩想法就从没同步过:“你觉得呢?”

    温婉蓉:“我觉得你无所谓,你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哪管别人心里好不好过,反正覃家门楣不愁找不到正儿八经的姑娘填房。”

    “你这话有意思吗?”覃炀耐着性子说,“之前跟你解释过,你听进去吗?在汴州口口声声说,跟我好好过日子,就这么跟我过?”

    温婉蓉就觉得他一点认错的诚意都没有。还披着一副高尚情操:“你想我怎么跟你过?我哪里对你不好?哪天没好好伺候你?”

    “老子哪里对你不好?!”覃炀也烦了,“你手疼是老子造成的?!是老子拿针扎的?!鬼叫你不长脑子跟着温家一群傻玩意跑回去!”

    温婉蓉听他吼,心里更气,反唇相讥:“你哪会拿针扎,你直接用刀砍吧。”

    她一针顶一线,覃炀直接开骂:“你他妈邪了吧!以为手疼,老子不敢动你!”

    温婉蓉气得丢药瓶,手拿不住,疼得蹙紧眉头,呛回去:“你动啊!我被人扎,被人欺负,不都因为你!说什么带我治手。治什么啊!废了就废了,等你扩疆之战,我再去做一次美人计,干脆就死成你家英烈,天天供在祠堂,不碍你的眼!”

    她压着陡然疼起来的手指,咬咬牙,心里翻起万分委屈,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心想自己除了哭这点出息,也别的了。

    覃炀没想到,本来想好好聊聊的一场谈话。又变成争吵。

    一吵一吵,温婉蓉又哭。

    哭到最后,变成他投降。

    这叫什么事?!

    覃炀压着一肚子火,本来不想理,但看她疼得厉害,还是拿药瓶坐过来,哄她:“你真死了,我怎会不眨眼,肯定眨好几眼。”

    二世祖又开始歪理邪说,温婉蓉瞪他一眼。

    覃炀笑起来:“你知道我忙,为了陪你出来看手,我今天把所有公务后压。还说我只在乎自己想法?我要只在乎自己,今天就该坐在枢密院。”

    小绵羊哭起来没完。

    二世祖哄得头都大了:“哎,这事翻篇行不行?”

    “不行。”小绵羊犟劲上来,就不顺他的意。

    “好好好,不行就不行。”二世祖顺她的话说,“说吧,怎么才能翻篇?”

    小绵羊瞥他一眼,气哼哼说:“翻不了篇。”

    “好好好,不翻就不翻,老子拿笔给你记下来。”二世祖觉得小绵羊哪里是小绵羊,简直是小绵祖宗。

    好在小绵祖宗不矫情,记仇时间不久。见好就收。

    她哭一哭,哭完就算了。

    覃炀跟她把指头涂完药,长吁短叹:“温婉蓉,扩疆之战不是玩笑,这次去,回不回得来是个问号,到时就不是你放在祠堂,换我放祠堂,免得碍你的眼。”

    听起来像歪理邪说,但温婉蓉看出覃炀神情是认真的。

    她不知是气,还是真被带坏了,开口就说:“那我天天去祠堂守着你,盯着你看。”

    覃炀笑得不行,丢她一句傻冒。

    等两人平静下来,温婉蓉很关心问,扩疆之战决定了吗?

    覃炀说不知道,温伯公的提议,还在和杜废材商议。

    说商议都是扯淡,谁都知道杜废材是摆设,最后递呈的折子只要皇上点头,就算定下。

    所以关键节点在温伯公身上。

    “可以申请不去吗?”温婉蓉抿抿嘴,问。

    覃炀长手长脚往软塌上一躺:“这事我说了算就好了。”

    小绵羊凑过去,躺他胳膊上,小声嘟囔:“可我不想一个人在燕都。”

    “你不在燕都往哪跑?”二世祖知道小绵祖宗的哭功厉害,“我以后哪都不带你去,拿个神龛把你供起来,免得你说老子冷血无情。”

    那还不如放在祠堂舒服,祠堂牌位多,不寂寞。

    小绵羊腹诽,白二世祖一眼。

    二世祖对白眼免疫,哈哈笑起来,把小绵羊搂到怀里,劝她:“温婉蓉,真算了,行不行?我在外面够烦了,回来就不能让我开心点?”

    小绵羊点头说好。

    二世祖拍拍她的背,觉得平和的时候,小绵羊挺乖挺招人疼。

    覃炀答应她:“我争取每晚回来陪你泡手。”

    也不知是车里太暖和,还是小绵羊哭累了。

    她枕在覃炀胳膊上,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颠簸,迷迷糊糊睡过去。

    二世祖见小绵羊睡熟,忽然冒出恶作剧的念头,先是亲一下樱红的嘴唇,觉得不过瘾,伸出舌头围着柔软的双唇舔一圈,见小绵羊没醒,又舔一圈,心想嫌弃老子用过的杯子。叫你嫌弃!

    而温婉蓉不知道用的什么发油,凑近闻起来像清甜的蜜桃香,竟勾起二世祖的食欲,他当然不会舔头发,但白嫩嫩的脸蛋挺诱人。

    “覃炀!你好恶心!”小绵祖宗被舔醒,擦着脸上到处湿湿的口水,死瞪车里另一个人。

    覃炀打死不承认,非说是小绵羊自己睡觉流口水,流一脸。

    “幼稚!”温婉蓉发现覃炀混世的另一面跟熊孩子一样。

    熊孩子充其量是孩子,二世祖这样熊大人,杀伤力不知大多少倍。

    难怪讨厌宋执的侄子,熊大人肯定无法和熊孩子和平相处。

    不过熊大人想无法无天也不可能。

    覃炀偷偷摸摸把温婉蓉送回府后。要她走东侧门,他走西侧门,免得被老太太屋里的丫头碰见,麻烦。

    温婉蓉听二世祖的指挥,乖乖点点头。

    覃炀扶她下车,想起什么,说:“你回屋先自己上药,再到书房找我,麻溜的。”

    温婉蓉应好。

    两人跟做贼似的,各自从侧门进到府内,再各回各的地方。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温婉蓉擦好药。就去书房找覃炀。

    覃炀见她进来,像看见援兵,一把把她拉进去,关好门问:“没碰见老太太那边的人吧?”

    温婉蓉摇摇头。

    覃炀眼珠子转了转,他今天不去枢密院,带小绵羊出去看伤是两头瞒,现在案桌上平白无故多出一份公文,心想别穿帮了。

    “温婉蓉,你现在去趟门房。”二世祖给小绵羊布置新任务,“去问问,今天有没有人来府里找我?快去快回。”

    小绵羊点点头,像得令的小绵狗。撒丫子跑出去,没过多久匆匆忙忙跑回来,气没喘匀,开口说:“有,有人。”

    “谁?”

    “说,说叫杜,杜什么来着。”小绵羊跑得太急,把名字跑忘一半。

    二世祖一下子猜到:“杜宁。”

    “对对对,就是杜宁。”小绵羊连连点头,接着说,“说是急件,枢密院那边明天要送到宫里。今天务必审批完。”

    覃炀一听就知道杜草包坏他的事,要换宋执,只要他不在,后续的事一定帮他处理好,可杜草包不是宋执,处理好自己手头的事就不错,指望顺道把覃炀那份也做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

    傻缺玩意!他按耐不住骂人,赶紧把桌上公文处理了,亲自送到枢密院。

    临走时,他要温婉蓉留在书房,模仿他的字体,帮他抄几分文件,明天要用。

    温婉蓉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赶紧碾墨,提笔在纸上练了一会,确定问题不大,开始抄公文。

    抄到一半,她听见突然有人敲门,唤声“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