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姜鹤突然冷笑一声，轻轻抬起胳膊指着观众席：“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看现在是什么情形。”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在顾南音所坐的位置四周，已经被媒体记者围了个严严实实。一个偏僻的角落瞬间聚集这么多人，这确实是一副非常奇特的画面。

    “这……”陈昕慧握紧拳头，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她实在不明白，那帮媒体老是围着顾南音干什么。难道为了那么一个嘉宾，连签约仪式的报道都可以忘掉吗？

    姜鹤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泰辉，然后十分认真地对莫剑说：“总裁，这样下去咱们的签约仪式肯定无法进行，你得想办法早做决断。”

    莫剑暗自叹了口气，在心里抱怨泰辉做事太过鲁莽不考虑后果。他一脸严肃地问姜鹤：“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姜鹤回答：“认真对待顾南音，别老想着羞辱人家。在这种场合不给人家面子，到头来只会丢自己的脸。”

    姜鹤这话表面上是说给莫剑听的，可泰辉却感觉对方是在明明白白地指责自己。他当然心里非常不服气，但是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他也只能选择暂时忍气吞声了。

    莫剑点点头对姜鹤说：“那就按你的主意去办的，保证签约仪式的顺利进行，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我明白，总裁尽管放心好了。”说到这里，姜鹤迈步朝顾南音所在的地方走去。

    “请让一让！”走到记者的包围圈外，姜鹤用好听的音色催促大家把前边的路让出来。媒体们一看见她来了，就知道很可能要上演新的戏码。于是大家纷纷让路，使得姜鹤能够顺利地走到顾南音身边。

    一见到顾南音，姜鹤马上表达了歉意：“实在对不起顾总，是我们安排得不周全委屈你了。劳驾请您随我去前排重新落座吧。”

    顾南音脸色非常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谢谢你姜总，我觉得坐在这里挺好的。换座位没必要吧？”

    “不，换肯定是要换的。您是我们最尊贵的来宾，我们就得用最诚恳的方式接待您。您要是不接受的话，那我现在就去把泰总找来，当面为不周的安排向您赔礼道歉。”

    闻听此言，顾南音赶紧摆了摆手：“千万别那样……唉，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话到此处，顾南音站起身来，跟随姜鹤来到贵宾席正中央的位置重新落座。其实本来这里就留有空位，只是泰辉刚才故意不给顾南音就坐而已。现在她来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会场看上去都瞬间和谐了。

    “顾总，要是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辛苦你了。”顾南音微笑着朝姜鹤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她走回到后台。

    随着顾南音离开犄角旮旯的那个座位，记者们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因为他们都知道，再往后顾南音这边，应该就没有什么素材可以继续录了。

    看着会场恢复秩序，莫剑冲着刚刚回来的姜鹤一挑大拇指：“姜总，还是你厉害！”

    姜鹤谦逊地摇摇头：“我只是在按常理办事，没什么值得您夸赞的。”

    此时，一直在周围忙碌的郭文琦，跑过来对莫剑说：“总裁，签约仪式可以正式开始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上台！”说完这句话，莫剑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其余人等跟在他后面依次登上舞台。

    整个签约过程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要说有，那就不得不提一句陈山的表情。本来这次签约，他和陈氏集团是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在签约过程中，他应该表现得极为高兴才是。可陈山整个过程却面色沉重，看上去一副心事满腹的样子。

    “哎，你看陈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怎么感觉他不想签约似的？”

    “奇怪啊！按说是利剑集团给了他这次重生的机会，要不是莫剑及时出手，现在陈氏集团早就被霍氏集团给吞并了。”

    “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你发现没有，陈总的眼神自始至终好像都在躲避着什么……”

    “难道说……他是在躲避顾总的目光。”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你瞧他一直不敢往顾总那边看，就说明顾总的出现让他非常不自在。”

    “唉，这也没办法。毕竟顾总是被他亲自开除的，现在人家又成了霍氏集团的副总裁。这两方面一叠加，顾总必然就会陈总最不想见到的人啊！”

    “所以说，在A市商界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人，特别是那些势力雄厚的人物。等着看吧，今后虽然有利剑集团的庇护，但顾总霍总必然不会给陈氏集团好果子吃！”

    台下这些众说纷纭的议论，其实都多多少少钻进了顾南音的耳朵里。她虽然脑子里思考了很多，但表面上仍旧是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姿态。

    不知不觉间，签约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也是最激动人心的一个环节，双方的老总坐在签约桌前，同时在最重要的一份文件上，签下了各自的大名。

    交换文件，双方握手致意。此时记者们一拥而上，用各自手中的长枪短炮，噼里啪啦地记录下这一A市商界历史性的时刻。

    在闪光灯的闪烁下，莫剑和陈山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对于莫剑开心的笑容，陈山微微皱起的眉头显得与整体气氛格格不入。不过记者们并不介意这一点，因为这样的对比意味着明天又有很多新闻可以借题发挥了。

    仪式接近尾声，莫剑致辞感谢嘉宾和媒体前来捧场，并且邀请大家继续参与几天后将要举行的利剑集团开业典礼。

    在讲话的最后时刻，莫剑突然把目光投到了台下顾南音的身上。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顾南音副总裁能够在工作繁忙的间隙，大驾光临本次签约仪式。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和霍氏集团一起努力，把A市商界建设得更好！”

    嘉宾们都能听出来莫剑话里有话，可即便如此，顾南音还是站起身来，向莫剑优雅而礼貌地点头致意。她的这一举动，瞬间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看见没有，这就叫大气和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