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骁看着对方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感到为难，那这件事就算了。本来我也没打算继续保有希望。”

    “慢！”杜德利突然抬起眸子，极为严肃地问霍北骁：“能否打听一下，您打算出多少钱购买独家投标权？”

    霍北骁沉默着，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杜德利一看到这个数字，马上一拍大腿：“得嘞！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如果您能付给我同样价格的酬劳，我就肯定能帮您把这事给办成！”

    闻听此言，顾南音瞪大眼睛，看上去非常震惊。

    “你居然要这么高的酬劳？！这谁付得起啊？”

    杜德利狡黠地一笑：“付不起全款，那就先付定金嘛！等万亩海岸正式落到你们手里，这些个钱很快就可以赚回来了。到那时，您二位光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顾南音听到这里，小心翼翼地转头问霍北骁：“你觉得怎么样？”

    霍北骁紧紧地盯着杜德利的脸，仿佛想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到他真正的所思所想。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发问道：“怎么证明你是可以信赖的？”

    杜德利无奈地一摊手：“您如果实在是不相信我，可以连定金都可以免除。只需要和我签订一份付款协议，我就能够办成事情。这样您总归可以放心了吧？”

    沉默许久，霍北骁站起身来，冷若冰霜地说道：“这事我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等考虑好了之后再给你答复。”

    “行，那我等着听您回音。”杜德利站起身来，目送霍北骁和顾南音离开。就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杜德利突然又来了一句：“霍总，您可得抓紧时间哦！要是等到投标正式对外开放的时候，那就真的连黄花菜都凉了。”

    “知道了。”霍北骁头也没回地领着顾南音离开雅间。

    在回旅馆的路上，顾南音问霍北骁：“现在能把你的心思说给我听了吗？”

    “什么心思？”霍北骁冷冷地反问道。

    “首先，你是怎么知道情况会出现反转的？难道杜德利主动打来电话，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霍北骁狡黠地摇头一笑：“我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早就去给人算命去了。事实上，我原以为石金会亲自打电话来邀我们见面。不过这人确实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很多，最终找了个替身过来。”

    顾南音瞪大眼睛问道：“像石金那么讲原则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改变主意见我们呢？”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当你昨天走进石金家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什么？”

    听霍北骁这么问，顾南音一边想一边说：“第一印象……肯定是他家到处摆的那些文物了。它们给人一种很古典、很豪华的感觉，甚至是非常的奢侈。”

    霍北骁点了点头：“没错，我当时也和你感受差不多。而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摆在他家的那些文玩字画，绝大部分都是极为罕见的珍品。你可以想象，石金光在这些宝贝上，花了他多少钱。”

    听到这里，顾南音顿时明白了霍北骁的意思。

    “所以你认为，石金的财富来路不正？”

    “我不敢保证他的财富来路是不是正当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他的职位和性格而言，他绝不可能挣到那么多钱。由此我认定，金石对于钱财这一块，很可能是明拒暗贪。”

    顾南音秀眉微皱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介意我们进入他家，发现这个可疑之处？如果从隐藏财富的角度考虑，他也完全没必要把那些文物摆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上啊！”

    霍北骁幽幽笑道：“这恐怕只有一种可能性：那栋别墅其实是在别人名下，如果真调查起来，他随时都可以脱身划清界线。另外，他之所以昨天让我们进去，是因为金石很清楚，我们会对和他的碰面进行绝对保密。继而他还想通过见面，了解一下我们的底细。”

    顾南音苦笑着说：“恐怕是想搞清楚他能从我们这里拿到多少好处吧？”

    “聪明。”霍北骁给顾南音两个字的评价。然后他语气冰冷地说道：“那个所谓的好友杜德利，实际上就是石金派来和我们谈判的人。通过他的手要到我们的钱，最后所有钱还是归入了金石的腰包。到时候，他又能买更多的文物进行观赏了。”

    顾南音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人就是一个隐形的贪官，要是任由他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做下去，恐怕整个竞标过程会变成一场受贿大战。”

    霍北骁点点头：“所以，我不打算给这种人送一分钱。相反，我要想办法在竞标正式开始之前，把他从现在的位子上给赶下去！”

    顾南音微微一怔，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光凭我们的力量，这事恐怕很难办到。如果想要更加顺利的话，或许还得借助四大家族的力量。”

    霍北骁轻轻摆摆手：“说实话，我压根儿就没打算把这事告诉他们。你想想看，以金石的智商，如果四大家族有动作，那他能不知情吗？他如果一旦提前把证据全部隐藏了，那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假如不拜托四大家族……我们必须得把计划做得更详细、更周密一点才行啊！”

    听完顾南音的建议，霍北骁目光闪动，仿佛已经有了大体的主意。

    “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连夜返回A市。等回去之后，我们得找个人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找谁？”

    “莫璃靳。”

    在霍北骁、顾南音“消失”的这几天时间里，陆启然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虽然他心里一直期盼着两位上司能够早点回来，但在工作上他始终专心致志，没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

    上午，正在忙碌的陆启然听到手机响起，就本能地拿到耳边接了起来。因为手头有本能停下的工作，所以他甚至没时间去看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

    “喂，哪位？”

    “我们到家了，跟你说一声。”

    当霍北骁冰冷而疲惫的声音传入耳朵，陆启然整个人瞬间高兴极了。他急忙对上司嘘寒问暖，表示如果对方有什么需要自己会立马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