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被宣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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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萱清早起床之后,推说疲乏没有出去,而是留在自己的小院里用过早餐。

    对于昨天傍晚时候自己与廖庸的那一番“恳谈”,贺萱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想不清楚,这廖庸究竟在想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

    贺萱拿着本蒙书,坐在小豆子的对面,愣愣的望着窗外发着呆,一动不动的琢磨着,忽然,坐在她身边儿的小豆子拍了她一下。

    “公子……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您今儿歇一天吧。早起就说乏来着不是!”

    “怎么了?”贺萱问道。

    “我说,您要是累了,今儿就歇着吧,改日再教我也是一样的。您刚才说要教我继续读这《千字文》,可您拿着这书都有一阵儿了,一动也没动过啊。”小豆子说道。

    “哦。我想事情想入神了。也确实是有些乏了,这两天……也会是累人的事儿。要不,今儿你把前些日子教你的,温习一下吧。”

    “嗯……”小豆子点了点头,顿了顿,仿佛鼓足了勇气似的,仗着胆子对着贺萱怯怯的说道:“公子,我有点事儿想求您。”

    “什么事儿?说吧,在我面前,别说这个‘求’字。”

    “那我可就说了。您给我起个名儿吧。您看,我现在都快十六了,这‘小豆子’、‘小豆子’的,总不能一直叫吧。”

    听了这话,贺萱一笑,说道:“这事儿,你怎么不去找你家少爷?那雨墨的名字不是起得很好?”

    “雨墨哥的名字也不是他起的呀,那是左公子给起的。”

    “倒是想不到,原来左兄也有如此诗意的时候。”

    “什么有诗意!您是不知道雨墨哥那名字是怎么来的。”

    “哦?你知道!”

    小豆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乐不可支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雨墨哥告诉我,他小时候也有个挺奇怪的小名儿,不过,具体是什么没告诉过我。他也是央了少爷很久,少爷才答应的。雨墨哥说,有一天下雨,左少爷来这儿玩儿。少爷就想到起名儿这事儿了。然后他和左少爷一人写了个字儿,少爷写的是‘雨’字,而左公子估计是看到了桌上的墨,就写了个‘墨’,雨墨哥这名字就这么被少爷和左少爷给拼出来了。幸亏那天不是看着个猪啊狗啊的,要不然,还指不定成什么呢!”

    “你雨墨哥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贺萱一说这话,小豆子的脸倒是一红,只是问了句:“公子,您帮不帮我嘛?”

    “成,我帮你琢磨一个。保证不用凑的。”

    “多谢公子。”

    说着,小豆子乐呵呵的站起来,到外间给贺萱倒茶去了。

    他刚走到外间,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道:“贺公子……”

    话声还没落,雨墨就已经冲了进来。

    “贺公子,快到正厅去,宫里的总理太监来了,说是找您。”

    “什么事儿?说了么?”小豆子问道。

    雨墨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贺萱说:“指着您的名儿来找您的,少爷现在在前面支应着呢,让我过来请公子……说是……”

    “说什么?”

    “说是公子如果不想去,只管从后门溜出去……”

    听了这话,贺萱一笑,说道:“你家少爷想得倒是轻松,躲得了今日还能躲得了明日么。我这就随你过去。”

    “公子,您可多小心啊。”小豆子紧张的说。

    “没事儿,把我前些日教你的练练,等我回来,给你起个好名字。”贺萱摸摸小豆子的头说道,然后整理了下衣服,只拿了那日贤王送给自己的折扇,随着雨墨向前厅走了过去。

    来到前厅之前,雨墨也紧张的低声对贺萱说道:“公子,小豆子说的对,您可千万要加小心。我听那太监的意思是今天朝上似乎出了什么事儿,召您进宫对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一句话说的不对,那可……”

    贺萱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仿佛的英俊小厮,淡淡一笑,说道:“别想那么多,我尽量周旋就是了。”

    雨墨点了点头,虽然贺萱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进了正厅,只见廖庸正坐在下首陪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大太监说着话,贺萱别的倒没在意,却只见这大太监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廖庸,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停,直到看见贺萱进了屋子,才把视线移到贺萱这里。

    “草民贺萱给公公请安。”说着,贺萱双膝跪下,给富海见了礼。

    “起吧。”富海打量着贺萱说道,心里却想着:这少年看着倒是从容,眼神中有几份傲气,听今日左良在朝上所说,这人心地倒是纯良,可是,在宫里这些年,已经是阅人无数,这孩子可不像是看着这样简单,不像普通的文人,身上倒是散发着英气,而且……似乎与位故人有些神似……

    “不知公公前来,有何指教?”贺萱起身,垂手立于室内,面带微笑问道。

    “指教就不敢当了,不过,皇上今日朝上议事之时,提及了你,要杂家带你进宫去把那题目的事情说说。”

    廖庸打从看到贺萱进屋,眉毛就拧成了一个疙瘩,特别是看了贺萱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公公,这孩子久居乡野,只怕是礼数上……”

    “廖公子不必多虑了,这是皇命,礼数之类的,杂家自会提点。时间也不早了,贺公子,我们这就请吧!”

    “是。”贺萱毕恭毕敬的说道。

    说着,富海站起身来,又看了看廖庸,随口问了句:“廖公子年轻有为,不知今年春秋几何啊?”

    “小民痴长二十二岁。”

    富海听了这话,又看了看他,然后微微一笑,准备离开。却见廖庸急忙从手上扯下一枚蓝宝石戒指,快走几步,塞在了富海的手里。

    “您这是……?”富海看着廖庸问道,就连贺萱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廖庸。

    “公公。我这小兄弟,父母双失,又久居乡里,虽然有些才学,但毕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小民求公公,千万为她周旋一二……”

    听了廖庸这话,贺萱不禁觉得心头一热:从自己认识这廖庸开始,只见过他颐指气使的对别人批手划脚,都是别人在求他,何曾从他的口中听到过一个“求”字,更何况,他不是为他自己,而为我……

    只见富海一笑,说道:“公子多虑了,就算公子不说,杂家也要看在左相的面上帮贺公子一二的。看来,这贺公子与廖公子真是相交甚深啊,这物件太过珍贵,杂家实不敢收,公子的心情杂家领了……”

    廖庸也不勉强,吩咐雨墨道:“去账房那里,给几位小公公取些果子钱,再给富公公……”

    “杂家就免了。”

    “不不,这是礼数,断断不能免的。”

    说着,廖庸低声对雨墨说了个数,雨墨点点头,快步向账房跑去。

    贺萱走在后面,拉了拉廖庸的衣服,低声说了句:“费心了。”

    只见廖庸脸上一本正经的低声回了句:“这些都记你账上,以后我再和你慢慢算。”然后,扔给贺萱一个坏笑。

    贺萱被他这句话说得又气又笑,心里想着:这个人,好好的话,怎么到了他口中转上一圈,就完全变了味道呢!

    廖庸将富海和贺萱送到大门口,直看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到府里,他闷闷的回到房里,一个人也不留,躺在床上发呆。

    “少爷没事儿吧?”看着廖庸的样子,小厮们私下里议论道。

    “应该是在担心左少爷和贺少爷吧。”

    “不过,如果左少爷他们真的出了事儿,会不会连累了我们家少爷啊?”

    “吃饱了没事,在这儿耍嘴皮子玩呢,是不是?”不知何时,雨墨也回到了院子里,听了小厮们的议论,低声喝道。

    被他这一喝,其他小厮们也都没了声音。各作各事都散开了。

    在进宫的路上,贺萱一直没有说话,她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漏题之事,一旦说破,就不是小事。不知现在朝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想着,如果能趁这个机会,了断了左俊忠也不是坏事,可是刚刚听富海的话,说是要看在左相的颜面上对我施些照顾,既然如此,想必那皇帝也是想保全左家的。看来,现在这时机还是不对,如若逆势而行,不但会事倍功半,更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贺萱不禁又想到了廖庸,这个家伙究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明明看得到他在帮我,可是怎么一转念间,就觉得在被他算计呢……

    富海见贺萱一直没有说话,以为是初次面圣,心情紧张所至,只是好言安抚了几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的心里也一直在思量在另外一件事情。

    这两人就这样骑着马,一路上无话的来到了禁宫之中。

    刚一入宫,就见一个小太监回报道:“富总管,皇上已经移驾御书房,吩咐小的在此等待总管。”

    富海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贺萱说道:“贺公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