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结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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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贺萱的话,左良和廖庸也站了起来,贺萱一见,问了句:“你们俩干嘛?”

    “不是说要看娇姨的腰么?我们也去瞧瞧……”廖庸答道。

    “有什么好瞧的!”

    “你不让我瞧,我还非去不可了。我就这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听了廖庸最后的这八个字,锦瑟与贺萱连着娇姨都捂着口,暗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左良不解的问道。

    贺萱也不理他,只是让小丫头扶着娇姨,出了房间,自己也走到了前头。

    “你们笑什么?”左良低声的又问了身边的锦瑟一遍。

    “左公子不知道么?廖公子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说的是什么?”

    “什么?”廖庸说道,“只是听到我们家的伙计这样说过别人,我倒觉得这脾气挺像我的!”

    “那是说驴子的!”

    说完,锦瑟一笑,也快走了几步。

    左良瞧了瞧一时愣住的廖庸,带着笑,拍了拍他的肩,“果然,挺像的!”

    ……

    娇姨趴卧在了床上,贺萱用手力道不大的按压了几个地方,边按还问痛或不痛。

    “怎么样?”锦瑟在一旁轻声问道。

    “不妨事。不过是上次摔伤之后,并未得到太好的休息,所以,才会使肌理有些不妥。”

    “那该如何医治呢?”

    贺萱想了想,问娇姨道:“姨娘,我这儿有两种医法,不知姨娘喜欢哪种。”

    “公子请说。”娇姨答道。

    “一种么,没有什么痛楚,只需要将淤结之后,缓缓的用推拿之法揉开……”

    “这不痛的自然是好的。”廖庸插嘴道。

    “但是,这需要些时日,我刚为姨娘瞧过,若用此法……少则需要半月,多则只怕要二十几日,且在这之后,姨娘要多养少动些,休养上个十天半月的。”

    “需要这些日子啊……那还有一法呢?”娇姨问道。

    “还有一法……姨娘就要辛苦些了。我用针刀直接断了那纠结之处,但也至少要休养个三五日……不过,不管哪种方法,姨娘这接来的十天半月的时间里,都是不宜多劳动的。”

    “针……刀?”左良问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这样快些,那就用这个吧。”娇姨说。

    贺萱想了想,打开了医箱,廖庸凑了上去,说道:“让我看看,什么是针刀。”

    “一会儿的。”贺萱悄悄的说道,却拿了一个小瓶出来,吩咐人冲了水,给娇姨服了下去。过不多久,贺萱看着娇姨,似乎便有了些不同,虽然意识还清醒着,可是身上的感觉却不是很敏感了。

    “你给她吃什么了?”左良问

    “麻药。”贺萱这时才取出针包来,从里面取出一支比手掌还长出一截儿的针来。在场的人,都被这出场的针,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刚才贺萱不肯取这针出来,只怕若换成了别人,看到这针之后,都会拒绝吧。

    贺萱似乎对这种表情已经是非常的习以为常了,只是轻轻的坐在了娇姨的身后,微笑着说道:“我给姨娘施针了。”

    “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娇姨答道。

    贺萱缓缓的将针刺入了娇姨的身体,慢慢的,娇姨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却也没敢乱动,到了位置,只见贺萱轻轻的用力一拔,娇姨便“哎呀”了一声。

    这一吃痛,贺萱的针也已经取了出来。

    “好了。”

    “好了?”在场的其他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贺萱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对锦瑟说道:“姑娘,香案都准备好了。”

    “姨娘就歇着吧。等我与姑娘行了礼之后,我再过来给姨娘行礼。”说着,贺萱把针又放回了针袋,从箱子里又取出了个东西,放在怀中,和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香案之上,放置着许多的物件,廖庸笑着说道:“以前只知道男子结拜时,有喝血酒一说,我还真没见过女子……与男子结拜,需要些什么功夫呢。”

    贺萱摇了摇头,走到廖庸边上,低声对他说道:“你再管不好你的嘴,我就把它给缝上。”

    “我好怕啊……这事儿,你还准备瞒子卿多久啊……”

    说着,廖庸冲着左良呶了呶嘴,挑着眉问贺萱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公子,请过来进香吧。”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递了一柱香与贺萱,贺萱点了点头,走到了香案旁边。

    “你们俩又嘀咕什么呢?”左良问。

    “没什么……”廖庸叹了口气,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左良说道:“要不,咱俩也拜拜?”

    “你我兄弟,还走这个过场做什么,好没意思。”

    这时候,锦瑟与贺萱已跪在香案之前。

    “小女子锦瑟。”

    “晚生贺萱。”

    “今日请天地为证结为八拜之交。”

    “一愿效管仲鲍牙,互为知己。”

    “二愿效伯牙子期,互为知音。”

    “三愿效廉颇相如,卒相与欢。”

    “四愿效角哀伯桃,为君舍命。”

    说着,锦瑟双眼含泪的望了一眼贺萱,贺萱一笑,继续说道。

    “五愿效陈雷胶漆,肝胆相照。”

    “六愿效元件巨卿……”

    “停!别再说了……”还未等锦瑟继续说下去,便听廖庸喊道。

    “你干什么?”左良皱着眉问道。

    “你听听她们俩个,越说就越不靠谱了。大喜的事儿,总提那些个死人做什么!像子卿说的,凡事重在心,不在这个过程,你们俩也买弄的差不多了,上了香,起来吧。”

    听了廖庸这话,贺萱与锦瑟相视一笑,敬了香,站起身来,又换了帖。这就算是礼成了。

    贺萱这时,从怀里取出一个用锦锻包着的物件来,递给了锦瑟,说道:“为是愚兄的一点见面礼,还望小妹你不要推辞。”

    锦瑟取出东西来一看,是一个锦盒,再打开锦盒,里面放置着一只用红玉髓雕成的蝶戏花步摇……

    “这……未免也太贵重了吧。”锦瑟说道。

    贺萱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只管收着吧。不过是一点心意。贵重不贵重的,我也说不好。我还要去给娇姨行礼。”

    说着,贺萱移步到了娇姨的屋子。

    廖庸走到锦瑟的旁边,“可否借在下一观啊?”

    锦瑟微笑着把步摇递与了廖庸,这时候,连左良也凑了过来。

    “这东西,可不太像是民间的东西呢?”廖庸不自觉得自言自语的说道。

    “公子这是何意呢?”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东西,做的很是精巧,所以……”

    其实不只是廖庸,就连左良也觉得这个物件,不像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那贺萱,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而且就算是,看这手功,也绝不是民间的手艺。这红玉髓本就是难得之物,更何况是如此通透……

    她究竟是谁呢?廖庸这样想着……

    在娇姨的屋里,贺萱也给娇姨行了大礼,把娇姨惊的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公子,这怎么使得……”

    “姨娘自然受的。锦瑟姑娘受姨娘照顾多年……”

    “这是我该做的……倒是大人,毕竟也是个入朝为官之人……刚才,我没敢多话,可是现在旁人不在,我……不得不提点大人两句。这与青楼女子结拜……我真的是第一遭听说,且不说合不合规矩,只怕大人从此落人话柄,阻了仕途啊!”

    “我不在意这个。”

    娇姨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有您照顾着她,我也多放些心来。哪怕有一日,我去了……”

    “姨娘……”

    “好。我不说。”

    “姨娘放心。有我贺萱一日,我就会护下锦瑟这个妹妹。不让她受委屈。若是姨娘愿意,我也会想办法,给姑娘重新建籍,以后再不这样抛头露面。并给她寻个良夫……”

    娇姨听了这话,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里说道:难道我不想么。可是,眼下却是做不到啊!

    “无忧啊。晚了。明儿你不是还有事做?回去了。”

    只听左良在院中说道。

    “来了。”贺萱大声回道,“姨娘且这样休息吧。其他的事,由小丫头们去做就好了。改日,我再来看望姨娘。您可得做个听话的病人啊!”

    娇姨听了这话,笑着点了点头。

    贺萱来到了院中,只见锦瑟抱着个锦盒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哥哥,今日之事来的匆忙,小妹也不及准备些什么。这个物件,本是随心而做,但诸事耽搁,没送到哥哥手上,今儿,且当是个礼吧。还望哥哥不要嫌妹妹我小家子气。”

    “这是哪里的话。只是妹妹送的,我都喜欢。”

    说着,贺萱让雨墨先接了过去,然后又冲着锦瑟一抱拳,说道:“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再来看妹妹。妹妹可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

    说罢,几个人这才趁着月色离开了“听雨轩”。左良和两人道了别,骑着马回了自家,而贺萱与廖庸也上了马车,一路飞驰着,朝“闲庭居”而去。

    锦瑟站在门口,直到看不到半点马车的影子,这才回转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