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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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没有结果,穆悠宁就暂时将气味一事丢至一旁。

    虽不十分确定,但穆悠宁心中明了,这种气味很有可能是蛊虫的味道。

    她曾经听穆峰说过,蛊虫因为取自毒虫,所以不论何种蛊毒,蛊虫死后都会留下一股腥味。

    他们之所以没有在吴家小姐身上闻到,不过是因为他们在蛊虫死亡之前就已经将其移出了她的体内。

    穆悠宁回首,看向一旁的书案,踱步走了过去。

    书案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几卷竹简和一些奏折。

    一眼看过去,平静的完全看不出,就在不久前此间主人在此伏案而亡。

    穆悠宁垂下眼,随手拿起桌上垒起来的奏折看了眼,其中一片空白。

    显然这些应当都是空奏折。

    她将空的奏折放回原处,一撩衣摆,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在她坐定那一瞬,原本萦绕在穆悠宁身上的冷意和血腥之气忽然消失殆尽,整个人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之中,空间之中,成了这片空间的一部分,而非闯入者。

    让人霎时间忽略掉了她的存在,只有乍然瞧见了她,才会恍然,原来此处还坐着一个人。

    穆悠宁的视线缓缓扫过整个书房。

    “大人这是?”刘夫人一愣,喃喃道。

    白玉锦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兴味,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笑着对刘夫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自己则好整以暇的斜靠在墙边,勾着唇看着穆悠宁。

    刘夫人呆愣了下,也学着他的模样,站到了一旁,尽可能的不遮挡穆悠宁的视野。

    穆悠宁并没有注意到他二人的互动,彼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意识里。

    从一开始她就断定,书房一定会有刘成留下的线索。

    根据刘夫人的描述,刘成是在收到一封信之后,神色匆忙的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直到第三天刘夫人闯进去为止,刘成在这期间从未离开过书房。

    换言之,刘成很可能预见到了自己的结果。

    所以在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的情况下,一定会尽可能的留下线索。

    以刘成的心智和胆识,怕是也早就预料到,府中极有可能有内应,如此方才方便在他身死之后来拿走证据。

    既然如此,他一方面要遮掩掉对方的视线,一方面还要留下线索。

    那么……线索会在何在哪呢?

    穆悠宁脑中快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直到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书案上,她忽然眼神微微一凝。

    她猛然掀开摊开在书案上的宣纸。

    只见漆黑的书案边缘隐隐有一丝暗红。

    她心中微微一动,拿过一旁笔架上的一只未曾沾染过墨水的鹅绒笔,朝着刘夫人道:“劳烦给我一杯清水。”

    刘夫人一惊,心知她很可能找到了线索,赶忙让丫鬟端了杯清水过去。

    穆悠宁接过茶杯,将手中的笔在杯中缴了缴,待毛笔彻底湿透之后,她甩了甩笔尖多余的水,轻轻的拿着毛笔在那暗红的地方扫了扫,很快,原本洁白的鼻尖就沾上了红。

    穆悠宁捻了捻鼻尖,随后将手指在鼻尖闻了闻。

    浅淡的锈味传进她的鼻腔,果然是血!

    很有可能是丫鬟收拾书房的时候,心中害怕,所以并没有擦拭的太过仔细,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给穆悠宁留下了线索。

    她放下笔,推开凳子,蹲了下去,双手朝着书案底的另一面摸了过去。

    摸了良久,却什么都没有摸到,穆悠宁皱了皱眉。

    她索性整个人钻到了书桌下,却见果然书案下面空无一物。

    她凝了凝眉,心底微微一沉,难不成对方先一步发现了刘成留下的证据?

    她有些不甘心,又重新朝着那点血迹看了过去。

    却见血迹并非如她所想,是滴落状的,而是连接成了一条直线。

    穆悠宁心口一跳,顺着血迹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右侧稍矮的几张案几走了过去。

    几张案几上都放着一些书和竹简,看起来很是整齐,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穆悠宁环视了下,最终在第一张案几处停下,她蹲下身,伸手朝着案几下探去。

    直到她眼神微微一动,整个人僵了一下。

    一旁的白玉锦眼底一凝,站直了身体,轻声问道:“穆将军可是找到刘大人留下的证据了?”

    穆悠宁微微挑眉,并不讶异白玉锦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手从桌底抽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张纸。

    一旁的刘夫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就要惊呼出声。

    却被白玉锦制止:“夫人,小心隔墙有耳。”

    刘夫人心中一凛,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人怎知老爷将信放在那里的?”

    穆悠宁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刘大人早就留好了线索。”

    刘夫人闻言,识趣的不再多问。

    穆悠宁便打开了手中的纸张,只一眼,她眉间的褶皱不仅没有被抚平,反而加深了许多。

    白玉锦见了挑挑眉,开口道:“刘大人写了什么?”

    穆悠宁不语,将手里的信笺递了过去。

    白玉锦将其展开,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

    “他回来了,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信笺上的字书写潦草,多处落笔处的墨迹很深,可以看出执笔人的慌张和惊恐。

    从这信中可以看出,刘成显然是知道这个“他”是何人,只是刘成为何不明说出来,而要留下这么一封似是而非的书信?

    莫非是他有何顾虑,方才不敢直呼其名姓?

    可是一个人连命都要没了,为何还会如此顾忌?

    白玉锦眼神微闪,将信件重新折起来,还给了穆悠宁。

    穆悠宁接过将其收起,看向刘夫人道:“夫人可知大人信中所提之人是何人?”

    方才白玉锦看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着刘夫人,所以她也就看见了信的内容。

    刘夫人蹙了蹙眉,缓缓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穆悠宁点点头,并不意外。

    只是案件走到这里,似乎又进了死胡同。

    虽说他们找到了刘成留下的线索,可这线索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作用。

    究竟是谁给刘成和吴爱琴下的蛊,他们还是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