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刀工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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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婶招呼人进门,冯帆提了提手中的行李,对方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出来:“东西先放在我家,你正好帮助一同做饭啊。”

    冯帆揉了揉生硬的肩胛骨,认命的跟着对方进了厨房。

    摘菜,洗菜切菜,她早已纯熟,冯婶还夸奖她:“刀工不错。”

    厨房是玻璃隔断门,偶然转身的时分冯帆都可以看到客厅两个孩子游玩的情形。说是游玩大多是冯逸拿起什么,冯宛就会一把抢过去。连喝水,冯宛都会不经意路过,将杯子撞歪。冯逸也不哭,用那肉馒头似的小手蠢笨的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等到擦完了还会对冯宛浅笑。看到玻璃门后的本人,又歪着脑袋疑惑的眨眼。

    冯帆晓得三岁的小孩子没记忆,也不担忧小冯逸认出本人来。

    冯帆瞟了眼霸王龙似的的女孩一眼:“冯宛十岁了吧?”

    “对,正是说一不二的时分,整天要求这要求那,一个不顺心就一哭二闹,还要挟不去上学。我跟她爸操碎了心。”

    冯帆转回头,拾掇好刀具:“我给堂妹带了两套衣服,等会拿给你。”

    冯婶客气了两句,拉着女儿让叫姐姐。冯宛挣扎了两下,等亲眼看着冯帆从包里掏出新衣服,这才夺过东西,在母亲的敦促下不情不愿的喊了人。

    冯帆宁静的拐入厨房,拿起炒锅正要找油,裤管动了动,抬头一看,只要三岁多的小冯逸睁着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的也叫她:“姐姐!”

    冯帆呼吸一滞,忍住喉咙里忽然冒出来的苦味,冷声道:“让开点,这里都是油,溅到身上就不好玩了。”

    小冯逸不肯走,就牵着她的裤管,像个尾巴似的看着她忙东忙西也不松手。等到菜出锅,就蹦蹦跳跳的去翻灶台下的橱柜,把半个身子都埋入了柜子里,不一会儿就捧着四个饭碗出来。冯逸原本年岁就小,又是被老人家宠溺着长大的,哪里懂得帮助,只不过是看着大人们做过有样学样罢了。别说是拿几个瓷碗了,一个瓷碗都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冯帆放下冒着烟的锅子,焦头烂额的拦住他:“别添乱,打碎了你赔吗?”

    冯逸冤枉的瘪了瘪小嘴,仿佛要解释。仰头,眼里全部都是冯帆愤恨的神色,他困惑的注视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本人仿佛犯了错,缓缓的松开了手。

    冯帆暗中诅咒对方没事找事给本人添乱,手忙脚乱的放好碗,又持续抄了一荤一素一汤,这才喊客厅里穿了新衣服的冯宛和婶婶吃饭。

    饭菜上桌的时分,冯叔回来了,家里登时繁华了起来。

    冯叔先抱着本人的宝贝女儿亲了亲,又招呼了冯帆一声,然后蹲在小冯逸跟前,在全家人的凝视下神神秘秘的变出个精巧的超人模型。

    车模都有半个孩子大小,可见冯叔叔对冯逸甚是喜欢。冯帆暗叹叔叔也太区别对待了,冯逸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别说不是了,就算是本人的孩子,这份礼物也太宝贵了。不是儿童节也不是冯逸生日,忽然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溺爱吗!

    礼物刚刚拿出来,屋子里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惊声尖叫。

    冯宛简直是跳了起来,一把勒住了冯叔的手臂:“我的呢,我的呢?爸爸我也要超人,我也要赛车!”

    “你一个女孩子玩什么车啊!昨天不是给你了芭比娃娃吗?”

    冯宛基本不论这些:“我要我要我就是要。”眼见着爸爸无动于衷,又跑到冯婶那边,“妈妈,那是我的,那是爸爸买给我的!”

    冯婶神色也不好,瞪了冯叔一眼后又看向冯帆,确定冯帆不会替冯逸出头后,这才暗示般的推着冯宛向着冯逸走过来:“你跟弟弟说一下,看他能不能先借给你玩一玩。”

    冯宛显然早就对母亲的暗示习以为常了,借着力道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冯逸手中的变形金刚,还随手推了一把:“这是我的了!”

    十岁的冯宛怎样说也有一米四了,站在冯逸面前简直高了半个人身。愤恨之下的推拒,冯逸基本受不住整个人往地板上倒去。冯叔眼疾手快的扶住孩子,反身咆哮本人的女儿。

    冯宛也是独生子女,在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哪里禁受过父亲这么大声的喝骂。眼睛一眯,嘴巴一瘪,再双腿一坤,整个人就在地上打滚撒泼起来。

    哭喊声,喝骂声,再加上合金车模砸在地板上的砰砰声,简直吵得人耳膜都要爆炸了。

    冯帆在一片太平盛世中看了眼地上坐着的小冯逸,从成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孩子头顶上乌怏怏的发丝包围着一个小小的漩涡。长长的睫毛在白嫩的肌肤上扑闪扑闪的,让人疑心他也在哭。

    哭能处理什么成绩呢?哭可以处理的成绩都不是成绩。

    冯帆这么想着的时分,刺目的阳光直接穿透了眼膜,逼得她从梦境中挣扎着醒了过去。低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终于明白本人梦中眼泪的由来。

    回家了!

    两年后,翻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她简直再一次以为本人又走错了中央。地板上四处散落着儿童玩具,鞋柜衣柜甚至她本来的卧室里都充满着冯逸的物品,墙壁上成排成列的全都是冯逸的各种照片,哭的、笑的、闹的,月子里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坐在爸爸脖子上的撒尿的,撕了爷爷珍藏多年的邮票的吧,更多的是被奶奶各种呵护密切的合照。

    那一瞬间,冯帆简直以为本人整个被泡在了醋坛子里,连头发丝都在冒着酸泡泡。

    由于奶奶摔伤,家里一切物品还坚持着当天急匆匆离去的容貌,冯帆拾掇了大半夜,最初睡在了客厅沙发上。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回到家,亲身验证了本人曾经与这个家无缘的身份,她才在睡梦中又回想到了进入大学当天的事情。

    本来喜气洋洋的大学退学之旅,转瞬之间成了被丢弃的决判日。地狱跌落天堂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那一天她在大学门口哭得声嘶力竭,赌咒般跟妈妈吼了那句‘我恨死你们了’的狠话。

    后果,谁能想到那就是她跟父母此生的诀别之语。

    起身的时分,冯帆将身上抱着的父母合照放在了桌子上。从行李外面拿出一套纯白色的连衣裙换上,一边洗漱一边搜索了去陵园的地图。

    父母过世三年,除了出殡的那一天在火葬场看过他们,这是她第一次去陵园。

    白雏菊摆放在碑前,墓碑上父母的容颜与梦中无二。

    “我回来了。”她说。

    “奶奶摔断了腿,爷爷一个人照顾她,没空照看冯逸。你们的宝贝儿子在叔叔家里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

    “我早就说过了,家里容不下两只小老虎,特别是一公和一母。冯逸还不是叔叔的儿子呢,冯宛就看他各种不顺眼。我也不喜欢小孩子。”

    “你们两个算是全世界最不合格的父母了。养大我又舍弃我,生下冯逸又抛下冯逸。你们做父母的倒是如愿了,基本不论我们做孩子的是不是情愿。”

    “我就要大学毕业啦。依照你们说的,毕业之后找个男人嫁了,有了本人的家回来的工夫就愈加少了。别说家了,这个城市除了出差根本都不会踏足了。”

    “所以我能过去看你们,你们就应该感到高兴啦。别对我要求太多,我不喜欢听。”

    回去的时分,太阳愈加炙热了起来。冯帆一身汗,穿着背心在厨房煮泡面。

    昨天在叔叔家的那顿饭吃得她索然无味,桌上的肉简直都被冯宛包圆了,冯婶婶还不停的埋怨冯宛不爱吃饭太瘦了。

    记忆中,婶婶仿佛并不眼瞎啊!

    最初,她也只能总结一句岁月是把杀猪刀,把好好的女人给磋磨成女巫婆了。

    趁着烧水,她去阳台浇花的时分,楼下的游乐场里一群孩子正在游玩。冯宛也不晓得对四周的孩子说了什么,没有大人照看的孩子们纷繁捡起地上的碎石砸向冯逸。有家长照看的纷繁笼住本人的孩子,回家的回家,有的人干脆另寻玩处,余下的也是躲得远远的。

    冯逸人虽然胖嘟嘟的,个头小得很,就算是躲也跑不过四周的大孩子,何况还有个冯宛刻意堵在他逃跑的小路上。哪怕隔得这么远,冯帆也发现冯逸捂着头的举措越来越慌张和狼狈。

    从昨天的复杂两次遇见中,冯帆算是大约理解了冯逸的性情。说好听点那就是灵巧,是大人口中听话不吵不闹的乖孩子;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胆怯懦弱,是孩子圈中最底层,所有人都可以欺负的那一个。

    冯帆本人也遇到过校园欺凌。在不想依托父母,再到没有父母可以依托的日子里,她半工半读,一天三份兼职,每天不是奔走在为学费费神的路途上,就是操心着穿衣吃饭的人生大事。她一度让人以为本人是贫困山区来的穷学生,地域歧视的,城乡歧视的,贫富歧视的,还有由于拿到了奖学金对她这类优等生歹意推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