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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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敌是友,皇上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了,臣能做的只是少流一点血而已!”

    “什么才是友什么才是敌?联姻了就是友了吗?不,那只是结盟,结一个不知何时会散的盟!敌人有时候打着打着就变成了朋友,那叫不打不相识。无所谓敌友之分!”

    顾东篱欲再劝说劝说以期望皇帝能消了杀念,却被皇帝摆手阻止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朕不听!朕只希望你不管朕做什么决定都能坚定不移地站在朕这一边。”

    “臣一直站在皇上那一列未曾动摇过!可是皇上三思而后行,动手何谈容易,不说两国伤亡不计其数甚至可能会将一国葬送,悄然不动蓄势而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让其臣服亦是灭!莫急莫急!”顾东篱说完便欲告退了下去。多说无益,还得皇帝自己领悟!如今这局势飘渺不定,一个不慎容易从高处跌个粉碎。

    “且慢!”皇帝喊住了他,“先陪朕下一盘棋解解闷如何?”

    顾东篱便回转步子,跟着皇帝走向棋盘桌处。下棋倒是常事,只是鲜少见皇帝心事重重的样子。

    “皇上,可有心事?”他执黑子而攻,好奇地问道。皇帝连下棋都有些心不在焉,或许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吧!

    皇帝捏着白子举棋不定:“你,可信吗?”

    “嗯?嗯!臣一向忠于皇上,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赤胆?可胆明明是绿色的不是吗?”

    素日里霸气无比的皇帝,怎么眼下像个爱钻牛角尖的小孩子,让他不知如何接话。

    “臣愚钝,请皇上明说!”

    皇帝未抬眼,只轻声道:“你与夕夫人到底是何人?”

    “哒”,落下一子,皇帝反守为攻:“行事作风、为人处世皆与我们大有不同。朕请问,你们是何人?朕可以信赖吗?”

    病猫发威,顾东篱心中一惊,执黑子之手抖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顾东篱立即守住城池:“皇上,我们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心一直在此未曾离开,亦未曾动摇!”

    “可你们终将离开不是吗?”确切地说是他将随她离开!顾东篱的痴情让皇帝有了一种危机感。朝廷内忧外患,若他随她一走了之,那岂不是......

    白子杀尽一片,占地大半,胜负已分。

    “皇上棋艺精湛,臣佩服!”没了他的朝廷,没了他的天下,皇帝一样能治理整顿得极好。只是皇帝一人太孤单,他离开后便无人作伴罢!

    “再下一盘!朕知你是处处让朕!朕希望你尽全力!”施舍同情,他不需要!

    方容凭栏而望,雨水沿着屋檐滴答滴答地落个不停。唉,她拖着腮叹道,这才一会会功夫就开始乌云蔽日下起了雨来,大禹到这个点了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因为没有带伞而驻足不前了?大殿到宫门口有那么长一段距离,夜弦又不能进入其中,只能在外候着。

    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

    夜弦的声音?大禹回来了!她精神一抖擞,望向院门口,轻唤道:“大禹!”

    “夫人,公子被皇上留下对弈呢!特命属下回来禀告您一声!让您莫等他!”夜弦将伞放在一边禀告道。

    “对弈?”方容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又萎了下来,“唉,皇上果然钟爱你们家公子!”

    夜弦尴尬地笑笑,见气氛不对便转移话题道:“夫人,朝堂消息,六日后丞相府大操大办三对喜事!公子说了,全权由夫人来处置!”

    “有病!”她一个孕妇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还管得了偌大一个丞相府,而且不是一对新人,是三对啊三对!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啊!

    “恭喜你家公子,又抱得美人归!半年不到就领了两个美娇娘,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跟朝歌多沾沾他的喜气,早日成家生娃,多好!”

    夜弦暗暗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夫人!”他这真是说什么错什么,还是不说了!

    “怎么不吭声了?”她撩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的手臂,伸向外面,十指并拢呈凹状接起了雨滴来,接满后又洒向外面,击打其他雨滴,溅起好一阵水花。

    “夫人,属下怕说错话惹您不高兴!”

    “不高兴?开玩笑!我很高兴啊!六天后就是办集体婚礼的时候了,还是各国的王子公主,瞧着不要多热闹!”

    “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把你家公子接回来!”雨都停了,是时候该回来了。

    夜弦的脚步声已远去,雨声亦淅淅沥沥地渐停,只剩她百无聊赖地凭栏凝思。若能找到回去之法,她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在这里虽然他们的身份尊贵,衣食无忧,可是夫君三天两头地被迫娶各国公主可不是个好兆头。她不仅要与一群女人抢丈夫,最关键的还有个态度暧昧不明的皇帝要来插上一脚。这丞相府的后院真是包罗万象,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她与他们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唉!垂头一叹。还是回去的好,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至少可以过得平淡充实一点!

    “夫人,怀川公主又来了!”小乔焦急着小跑过来,一脸不悦道。

    唉,到底是公主,就算在禁足期间仍然可以目无王法,嚣张自如。拦又拦不住,那只能前去迎接。

    她懒懒地起身,走向庭院,不似之前那般人多,这次公主倒学会了低调处事,只带了两个婢女款款而来,风姿那个绰约,身段那个妖娆。

    “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她记得怀川才小产没几天,俗话说小产如产子,亦是要做月子的,这都还不足月呢,她又要来干什么了?

    “姐姐,妹妹只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的种种,都是妹妹做得太过分了。此次小产让妹妹尝尽了苦头,才知道你以前活在流言蜚语里是多么得煎熬与难受。妹妹我痛定思痛,实在有愧于姐姐,这几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过来一趟亲自给姐姐赔不是。当然赔礼道歉的礼,妹妹亦是准备了一份,不知妹妹可否喜欢?”

    怀川挥了挥手,那身后的小侍女便拿出一个小木盒,在方容决定摇手拒绝之际,那丫鬟立即打开了小木盒的盖子,里面是一支发簪,纯黄金打造,簪尾是一颗色泽光鲜的珍珠,朴素中透着华丽,低调中又显出高贵。

    不用说,惜财如命的方容立即被吸住了眼球,黄金打造的呢,那颗珍珠看上去价格不菲耶,怎么办,好像要?不行不行,怀川为人阴险狡诈,她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要是着了她的道,那不是亏大了!

    天人交战无数次后,方容终于收敛起贪财的小念头:“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无功不受禄,还请妹妹收回吧!”

    “怎么会呢?姐姐的功劳可大着呢!六日后又是一个喜庆之日,姐姐得配上一件好看的簪子以显当家主母的气派啊!”怀川端过木盒子走到她面前道,“姐姐,您就收下吧!您若不放心我先戴给你看!”

    怀川徒手取下发簪,戴于自己的发髻上,左瞧瞧右看看:“如何?”

    方容见她如此执着,便不好拂了人家的一番美意:“那我便多谢妹妹的礼物了!”正愁着没钱,留下来,他日若急用,能当个几百两银子总还可以养家糊口的。

    怀川见她收下了,自然完成今日目的便扭着小腰带人走了。

    方容把玩着这支发簪,沉甸甸地,质地极好,果然是皇室之人,一出手便是阔绰。瞧着梳妆台上寥寥无几的发簪,要么太素,要么是便宜货,一点也没有丞相夫人该有的样子,的确是得添几样好的了。

    三个多月前,丞相因迎娶怀川公主而热闹过一场,三个月多后,丞相再次迎娶他国公主又成为了舆论中心。

    “咱们丞相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娶的要么就是个大美人,要么就是哪国公主,真真是羡煞旁人呐!”

    “唉!说这话的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丞相也算是个可怜人呐。”

    “就是!一位夫人不能生养孩子,一位夫人又是......一言难尽,不知今日娶的这位如何了,可千万别重蹈前面两位的覆辙了!看着都揪心!”

    这次喜宴不同于三个月前的那次,这次有三对新人同时拜天地,要招待的客人自然也多得多。丞相府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若不是皇帝派了一大批人马过来帮忙,就府里那几个人手根本不顶用。

    就连方容身边的春夏秋冬都被支走了三个,只留下小檀一人近身伺候。上回顾东篱还能像个乌龟一样赖床不起,这回他是三更天一到就起了床去清点婚礼要用的一切物件,一点都含糊不来,就怕给盛沐丢脸。

    外面唢呐声乐起,热闹不迭地传入丞相府的各个角落里。

    朝阳正好,不冷不热。小檀正在为她梳妆打扮,听见了外头的喜庆之乐,便疑惑地问道:“夫人,迎亲队伍怎地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