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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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公可知找我去所为何事?”

    “这个杂家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个传话的。对于主子们的想法不敢随意揣测。”内侍毕恭毕敬,说话滴水不漏,让人不得不信。

    待走进大殿,他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急转过头来,大殿的门便被“砰”地关了起来,四周白蒙蒙的烟雾向他急速蔓延过来。

    “不好,是......”他才吸了一口迷烟便晕了过去。

    待他醒转过来,已是第二日午后了。亦是杨挺生生将他唤醒,否则他还会继续沉睡下去。头痛自然免不了,吸了那么多迷烟,晕呼呼得连身子都有些抽搐不已。

    “你怎么了?为何不见她?”杨挺站于床前,疑惑地问道。

    “昨日你可有派人请我过去一叙?”顾东篱捂着脑袋问道。

    杨挺眉头一皱成川:“未曾。为何你与她问得都是这句话。昨日她一脸焦躁地跑来问本大王你是否被本大王叫走了。可本大王昨日哪有闲工夫与你叙旧。且不说叙旧不叙旧,就算要找你,本大王也会派自己的亲信去叫你,怎么可能会派这宫中的内侍?”

    顾东篱一惊:“那她人呢?我昨日被叫去了大殿,随后便被大殿内的迷烟迷倒了,一直到此刻才被你叫醒,不然我还得睡下去。”

    “宫里本大王都翻遍了就是不见她的影子。”

    “什么?”顾东篱头痛加心痛,痛到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后倒去,“她会去哪里呢?”

    “放心吧。她已经出宫了。”苏笼月敲了敲门框道,“或许她还能再做一次太子妃。”

    杨挺大跨步上前抓起她的衣襟便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声音低沉地可怕:“你再说一遍。”

    苏笼月蹬着两条腿,脖子处难受得紧:“她......去了大齐。被沈誉带走了。”

    杨挺一下将她摔在地上,令她惨叫连连:“本大王去追。”

    “没用的。”苏笼月抓着自己的领口喘着粗气叫道,“他们昨日便出动了,而且他们是骑兵团,那些马都是纯血统的贵族好马,你们是追不上的。”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害得她一气之下离开了我。”顾东篱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是不是你把我叫到大殿,让人迷晕?是不是?”最后那声“是不是”可谓是牙咬切齿般地痛恨。

    苏笼月被他的肃杀之气围追堵截,身体不住地发着抖,她是第一次见他发火,如同地狱之主,向她索命。

    她抖着唇畔仍旧嘴硬道:“是......是又如何?我......我就是见不惯她那副勾三搭四的贱样。我不过就是想为你出口气,说了一些重话将她撵走了而已。”她是一国的公主,处置一个女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小月,你说得是真的?”苏子溢还未进门便听到苏笼月将方容赶走的消息。

    “哥。他们好恐怖啊。”苏笼月一见苏子溢来了,连滚带爬地起来躲在苏子溢的身后指控杨挺与顾东篱。

    苏子溢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眼神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小月,真的是你?”

    “怎么了?我......她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地为她着魔。我就是要把她赶走。这是大泽,我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啪。”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苏笼月捂着半边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哥,你打我?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贱人,你打我?”

    “闭嘴。我(本大王)不许你这么说她。”三个男人异口同声且凶神恶煞地说道。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一群傻子,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还那么开心与无悔。”苏笼月指着他们愤恨道,“你们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杨挺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轻吐二字:“无知。”

    苏笼月立马反唇相讥道:“到底是谁无知?”

    “若你不是苏皇伯的女儿,我会立刻杀了你。”杨挺一拳击在了她耳边的木板上,“你给我听好,是本大王纠缠的她,她从未答应过本大王任何事情,就如你哥哥一样,是你哥非要缠着她而已,她从未屈服过谁。她一直都很忠贞。耍贱的是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人。”

    杨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她去了大齐,他反而不怎么担心了,以她那烈性是不会吃亏的。他要回盛沐,那里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苏笼月呆愣了许久,自问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苏子溢拉起他妹妹就走:“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了。”

    “哥,我不走......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走......”苏笼月抓着门框不放手,直嚷嚷道。

    “人家有认可你吗?”苏子溢心累得很,心爱的女子被自己最疼爱的亲妹放跑了,亲妹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他不管她的意愿,强行将她拉走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他孤身一人。

    “夜弦。”顾东篱召唤道。

    “公子。属下在。”夜弦从外面跑了进来。

    “昨日你为何不跟着夫人。我让你一直跟随夫人左右,不得离开夫人半步,你说你去干什么了?”一腔的怒火只能对着夜弦发泄。

    “公子息怒。夫人昨日将我支开去照顾朝歌,才一会会的时间,夫人便失踪了。找遍整个皇宫也不见其踪影,在属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公子又被人抬了回来,属下只能先顾好公子的安危,再去找夫人的下落......可仍然杳无音信。随后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去找杨挺大王寻求帮助。可公子中的迷烟难解,杨挺大王一夜无眠为公子运功排毒,直到现在才......”夜弦解释道。

    “废话连篇。你什么时候学朝歌会放那么多屁话了?”顾东篱撑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骂道。

    “公子,我怎么躺着也中枪啊?”朝歌躺在床上一天一夜才缓过劲来,这还没下床走上几步路就听见他家公子说他坏话。他表示很无奈啊。

    “唉,公子。”二人尖叫声迭起,只因顾东篱又昏迷了过去。

    等他自然醒转过来已经是二日以后。

    “公子,你可算醒了。”朝歌在一边假意抹泪,带着哭腔道。

    “公子,大泽皇帝说若你醒了便去他那一趟。”夜弦将顾东篱扶坐起来。

    昏睡的时间有些长,他感激整个人好累好累,或许是她走了吧,由心累导致了身累。她跟着沈誉走了也好,就当她只是出去游玩几天,不日便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过在那之前,他也得重整丞相府了,为她扫清一些不必要的威胁,再接她回来。

    如今她身怀六甲,路途颠簸,艰难险阻总会有,不过他相信沈誉一定能护好她。只要她安康,他便放心了。

    他喝了点白粥,便去见了大泽皇帝。

    御书房内,皇帝坐在桌案后面,见他进来,便起身上前迎接并惭愧道:“顾丞相,朕真是太愧对于你了。由于朕教女无方,祸害了丞相一家。还请丞相不要生小月的气,她只是孩子心性,并无恶意。”

    顾东篱冷笑道:“到现在您还护着她呢,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要我不生气也行,我要退婚。本来这桩婚事就是因她小孩子心性才酿成的,那便让它就此终结,从此进水不犯河水。”

    “可这,还是得由她自己来解除。朕若贸然替她决定,非跟朕闹翻不可。”皇帝愁眉苦脸,对于女儿的婚姻大事亦像寻常人家的老父亲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东篱便抓着“爱女”之名劝诫道:“皇上真是爱女如命,那既然如此为何还让她往火坑里跳?当初公主举着金兔令非要嫁给我时,我相信皇上一定去盛沐调查过我,亦知我已有妻子且爱她胜过爱我自己,肯定也查清了盛沐的怀川公主嫁进丞相府之后过得是什么日子,难道您宁可不与您的爱女闹翻一次,待之后重归于好,也要让她也过得如怀川公主一般,空守园子,寂寞常伴,孤独终老?”

    “这......”皇帝哑口无言,爱她却会害了她。

    “皇上远嫁爱女已经于心不忍了,重要的是只要她幸福美满就好,可惜她所托非人,远嫁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长期的折磨而已。她不会令我动半分的心。”顾东篱知道皇帝开始动摇了,便再次进行劝说。

    “好。朕答应撤销这门亲事。在盛沐虽然你们行了夫妻礼,但在大泽还并未行大礼,也做不得数,那便取消了吧。”皇帝深思熟虑后终于松了口。

    “父皇,我不同意。”苏笼月急呼呼地闯了进来,哭喊着道,“父皇您说过不会干涉我的婚姻大事的,我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您怎么可以擅自为我做主?”

    “公主,你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但千万别找我,因为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