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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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芸儿眼神一缩,抿了抿唇。

    她还以为自己聪明呢,没想到,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别人看在了眼中……

    “爹爹,我和宁王世子,那天当真无事,宁王世子他,他非要问我一些姐姐的喜好,让我讲一些姐姐的趣事,费尽心思想要讨姐姐欢心,这才耽搁了许久。他又不愿我多说什么,所以……”

    她泪眼朦胧,看着言峥。

    “所以,爹爹,我就对外推说,是我请求他学识,这样……这样,宁王世子就不会太过难堪。”

    她埋下了眼,看了上面的言灼一眼。

    “芸儿,事到如今,你竟是还不承认?你难道以为爹爹的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出你对他的情谊,看不出,你喜欢他?”

    言峥手拧着眉头,身形微微晃了晃。他今日被圣上指派办事,忙的连饭也未吃,回府又遇见此事……身心俱疲,如何能好?

    言夫人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将他引到暖椅上,又递给他一杯热茶,不轻不重地捶打着他的肩。

    言峥目露感激,看了言夫人一眼。

    有妻如此,不知心宽多少。

    他眉目一敛,有望向了下方的言芸儿。

    言芸儿一脸关切之色,目中又透着受伤之后的躲闪,以及局外人的难过。

    言峥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又微微有些发软,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静静看着她。

    只见她颇为难过地叹了口气,复又抬起头来。

    “爹爹,莫要为芸儿气到身子了。今日话即是说到这儿了,芸儿也索性承认,我是喜欢宁王世子。”

    周围静静的,无人应声,众人面目之中都是平静,显然早就知道此事。

    “我是想要跟他结为夫妇。”

    夫妇?

    众人这下子反应却是大了起来。

    二小姐,竟是想当妻?

    她一个庶女,竟如此敢想?实在是让人咂舌!

    她这般思想,又要将大小姐至于何地?

    下人们又偷眼向堂上的大小姐看去。

    只见言灼仍是一脸平静,似乎刚刚没人说话,而她什么也没听到。

    言芸儿咬了咬唇,很是不安,又似是觉得难堪。

    “本来,我是觉得姐姐配不上宁渊哥哥的……”

    嘶!

    天啊!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在大小姐面前说这话。

    言夫人的神色立变,反倒是话题中心的大小姐无甚反应。

    莫不是,大小姐这次受的刺激太大了?心如死灰,一切都不在意了?

    下人心中悲悯顿生。

    “后来……姐姐要退婚,宁王世子不愿意,圣上也不同意,我便知道一切都不由自己,这是姐姐命定的姻缘,于是,我就熄了这门心思。”

    她声音低低的,将自己的心思娓娓道来,倒是让众人听的有些入神。

    言峥只是拿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却也不曾打断。

    “只是,后来,我被人当街撞倒,他抱着我送我回来……”

    “我却又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

    言芸儿说着痛哭起来。

    “我试过,忘了他,可是,我忘不掉!我心中很是挣扎,我也不想,不想要姐姐难过,不想抢了姐姐的夫婿…… ”

    “所以,我想,我本也就是庶女,是爹爹不重视的一个女儿罢了,到时候嫁给谁,也不是妾吗?不如……”她顿了顿,“还不如跟着姐姐,一起去了宁王府,我们俩还能说个话儿,作个伴儿,我一定不会抢的……”

    她眼睛红红,抽抽嗒嗒说着。

    众人心中却有些为她难过起来。

    爱情啊。

    爱情啊!

    谁能责怪深陷爱情之中的男男女女呢?

    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爱上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对错呢?

    有些泪点低的丫鬟,便偷偷拿着手绢抹着眼泪,为二小姐的一片痴心而感动。

    二小姐哪里是个什么狐媚子,却是个善良专一的痴情种啊!

    “姐姐,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言芸儿目中哀痛,一一向着堂上的人道歉。

    随后,她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这些,是我所作,我都承认。但爹爹说今日这事……”

    “是我一手促成的,实在是太让芸儿心痛。并非是我所为,我自是不会承认!不管爹爹是要打我还是骂我、罚我,我都受着。只是,爹爹你要知道,我一个女儿家,又如何会拿自己最重要的名节来做文章?做个妾,难道还需要我费尽心机吗?”

    言峥低着头,眸中思量,片刻不语。

    言夫人目光沉沉,静静打量着堂下的言芸儿。

    她不是言峥这个大老粗,同为女人,她对女人的小心思可是太过了解了。言芸儿小小年纪,便是知晓人心的个中好手,尽管她不了解真相,但听她所言,看她所说,便觉得她太聪明了,这事,恐怕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言灼则是看着言芸儿眼里的那滴泪水,缓缓落下,啪嗒一声,打在地面之上。

    那水珠蓦地便破碎了,在灯火之下,泛着微微的冷光。

    如今,这地面上应该很凉吧。

    不过,再凉,又能凉到哪儿去呢?

    这屋中还燃着炭火,自是一点也比不上,她在那雪才刚刚融化的院中石板上的一跪。

    那一跪……

    这一想起来,她竟是又觉得膝盖冰凉冰凉的,膝关节隐隐作痛。

    她眸光轻顿,已经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又再次涌现在脑海之中。

    只是,心中,却是不再痛了。

    “灼儿,你只管放开拳脚去做,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怕,不用担心,还有我呢。”

    这是墨云轻今日送她发哦府门前离开的时候,传音告诉她的。

    她当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平静,轻轻向着他们行了一礼。但她的心中,却如同炸开了层层叠叠的烟花,随着她前行的脚步声,砰砰直响,一点也安静不下来。

    他的话,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之中回旋。

    每想起一次,便觉得不可思议,又心中一暖。

    他应是了解她的,比她认为的,还了解。

    是以,他总是能无声无息地,状似很不经意地,正正击中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