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需要给她爸爸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不用，她爸不管的。”

    “那好，等会儿让保姆把你隔壁的客房收拾出来给她睡。”楼闻筝把洗好的葡萄递给他：“出去玩吧。”

    阿福端着果盘却没急着走，他扭扭捏捏的问：“闻筝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说看。”

    “你不是会研发那种半智能小机器嘛，能不能帮我弄个写作业的程序？”

    楼闻筝皱眉：“你想干什么？”

    “老师布置了好多寒假作业，特别是语文，要抄半本书呢，我不想抄……我都想好了，你把程序写出来，去网上下载一年级的语文课本内容，导入程序，再弄到机器上，让机器模仿我的笔迹把作业写了，这样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啦。”

    “是有更多的时间打游戏吧。”楼闻筝吐槽道：“想都别想，学习就得脚踏实地。”

    “你说得轻松，以前你读书的时候愿意写作业吗？”阿福撇嘴：“哥哥可说了，你以前也是学渣来着，将心比心嘛闻筝姐姐，你要是帮我写这个程序，我保证整个寒假都乖乖听你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楼闻筝瞥了他一眼：“当真？”

    “我发誓。”阿福举手信誓旦旦的说。

    “行吧。”楼闻筝松了口。

    “谢谢闻筝姐姐。”

    阿福兴高采烈的走了，楼闻筝擦干手，上楼去写程序。

    阿福说的这个程序她高中时期就写过，当时她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计算机上，因为没写作业被罚了几次后，她就发明了这个东西，那个程序现在还保存在第三方储存空间，她调出来稍加修改，花了不到一小时就弄完了。

    楼闻筝把那个不到棋盘大的机器搬下楼，给阿福演示该怎么用，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外面突然响起门铃声。

    楼闻筝放下东西走过去，打开可视门铃一看，外面站着的人是钱茜。

    她开了门，钱茜手里捧了个蛋糕，乖巧的跟她问好：“姐姐，阿福在吗？”

    楼闻筝现在对隔壁那家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但不至于对一个孩子摆脸色，淡淡的说：“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妈妈烤了个蛋糕让我送过来。”

    楼闻筝了然，知道这是大人拉不下面子求和，所以派个孩子过来表明立场，她还没说话，听见声音的阿福小跑过来，一见钱茜就眼睛发亮：“茜茜，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玩儿。”

    “快进来。”

    钱茜提着蛋糕走进来，目光落在林尽染身上，她一愣，问阿福：“她怎么会在你家？”

    “……她过来玩。”阿福怕钱茜误会，立刻解释道：“她过几天就走。”

    钱茜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没有当场发作，她把蛋糕交给楼闻筝，走到沙发坐下，刻意忽略了坐在一旁的林尽染，转而跟阿福搭话。

    阿福对钱茜的到来受宠若惊，忙上忙下给她拿吃的，把舔狗的卑微和讨好展现得淋漓尽致。

    钱茜进来的时候态度还带了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但一看阿福对她热情不减，她很快放松下来，注意力被正在执行指令抄作文的小机器吸引，阿福跟她解释了机器的作用和操作原理，她来了兴趣：“能把我的笔迹输入进去吗？我也不想抄作文。”

    阿福扭头征询楼闻筝。

    楼闻筝脸色不变，笑着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先问问你妈妈同不同意，我怕被她发现，会说我们把你带坏了。”

    钱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讪讪的说：“那我回去问问她。”

    三个孩子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好在钱茜没待多久就提出要回去，阿福送她到门口，楼闻筝刚好扔了垃圾回来，听见钱茜低声提醒阿福：“林尽染手脚不干净，之前偷过班上同学的钱，你多长个心眼儿，早点让她回去。”

    “好。”舔狗阿福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楼闻筝：“……”

    钱茜走后，眼看时间不早，楼闻筝催促两个孩子上楼睡觉，顺便把写作业的机器藏到阿福房间，这东西不能让晏淮之看见，不然他肯定得说她带头不务正业。

    晏淮之忙到十一点才回来，楼闻筝用微波炉给他热了宵夜，把阿福带同学回来小住的事跟他说了，并表示明天想出去给林尽染买两身衣服好过年。

    晏淮之吃着宵夜，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楼闻筝问。

    “想起我妈了，高中那会儿带你回家，我妈也是这样，总怕你在家待得不习惯，想着要给你买这买那。”晏淮之看向她，眼神柔软：“你不是她带大的，怎么变得跟她一样。”

    楼闻筝一怔，也就是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对林尽染的怜悯来自哪里，都是小时候不被疼惜的人，看着林尽染，她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下意识想替她减轻一点来自命运的苛待。

    第二天，楼闻筝带两个孩子出门，去购物中心买新衣服。

    林尽染一开始听说楼闻筝要给她买新衣服，忸怩着不肯要，但她那件起球的毛衣实在穿不出门，在楼闻筝提出让她给阿福辅导作业当做报酬后，她才红着脸收下。

    林尽染在晏家住了下来，跟她相处了几天，楼闻筝发现这个小孩实在太乖巧了，有时候懂事得让人心疼。

    早上起床会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保姆做饭的时候帮忙择菜，家里的垃圾被她承包了，保姆一打包好她就拎出去扔掉，吃完饭还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她个子小，手臂没办法完全够到桌子的另一边，干脆脱了鞋站在椅子上擦桌子。

    楼闻筝能猜到小姑娘的想法，她在身体力行的向她表达感激。

    值得一提的是钱茜对阿福的态度有所转变，以前阿福天天往她家跑她都嫌烦，林尽染来了以后，她似乎有了危机感，每天都会找个借口过来坐坐，也不待久，十多分钟半个小时就走，既表达了还愿意跟阿福一起玩的想法，又端着架子等阿福来迁就。

    楼闻筝这个旁观者把事态发展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当事福并不知情，对于女神天天跑来找自己玩儿这件事，他只顾着高兴，并没有察觉到钱茜这个举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