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白色圣诞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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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对时间流逝之快之无情的最好诠释。在这流水般飞逝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忙于温习旧课,背诵大段的古文古诗古词,当然还有那些枯燥无味的文学理论知识等等,生怕不能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院草顾思恒和院花田雨儿的恋情进展情况,所以,这天下午,两节大课以后,院草顾思恒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叹息着说道:“芯哥,你还真是一下子转了性,变成好孩子了,每天忙于学习都不关心我了。”

    我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问道:“怎么?不顺利吗?我是指你们的恋情?还是,那黄毛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顾思恒一下子来了精神,直起身子说道:“芯哥,你是女孩子,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一个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对一个非常优秀的倾慕她的男孩说‘让我们做好朋友吧!’,那她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可能从好朋友进化成男女朋友?”

    我呵呵一笑,说道:“拜托老顾,我是女孩子不假,可是我还是一个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子呢!怎么能懂得你那田大美女的心思啊?但是,老顾啊!作为哥,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事在人为,心诚则灵。’只要你真心对人家好,总会将她感动的吧!退一万步讲,即使你失败了,也不会后悔的,是吧?”

    顾思恒重重地点头道:“嗯,芯哥,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对了,明天就是平安夜了,连着新年的假期,我们差不多有十天的假期呢!你打算怎么过?”

    我笑着回答道:“还能怎么过?当然是利用假期好好温习功课,如果挂科,你让哥这张老脸往哪放?到时候还不得让文宇笑话死?不过,我也会抽出两天时间好好到外面采风,争取拍几张好的街拍或风景照出来,林楠不是给留了‘作业’了吗?那么,你呢?要怎么过?”

    顾思恒笑笑,说道:“田雨儿有一款重要的软件要利用假期完成,我打算来学校陪着她,一边温习功课。”

    我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道:“好样的,老顾,有志气的阳光青年,那么,哥提前祝你圣诞和新年快乐了!”

    顾思恒也高兴起来,说道:“好,谢谢芯哥,你也是,我们回家吧!”

    于是我们两个兴高采烈地向校门口走去,一个上车,一个跑步,向着各自的家进发。

    假期的好处就是自由自在,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所以,就在全世界都沉浸在圣诞前夜的喜庆氛围中的时候,我却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起来后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一头扎到功课里,想把浪费在睡梦之中的时间补回来。

    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天色逐渐阴沉起来,也没有听到我的父亲和他的妻子苑雨洁回家的声音,也没有看到院子里不知何时悄悄停进来的毕承薇的红色保时捷小跑车。因此,当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抬起头环顾四周,才发现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我有些不耐烦,大声道:“请进!”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我的父亲文天赐,他脸上稍微有些疲倦的神色,却难得微笑着对我说:“文芯,爸爸妈妈回来了,你承薇姐姐和她的弟弟承泽也来咱们家吃晚饭,一会儿饭后我们大家一起去市内过平安夜,怎么样?”

    我站起身,语气平淡,开口道:“哦,您辛苦了!我还要温习功课,就不出去了。”说着离开房间向楼下走去,父亲跟在后面,没有说什么。

    饭厅里是一片欢声笑语,文蓉正拉着母亲的手亲亲热热地唠叨个不停,文宣和文宇亦是满脸堆笑,一面与毕承薇姐弟交谈,一面不时将宠溺的目光投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去。

    我的出现导致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人们都闭上了嘴巴看着我,我只好微微一笑,走到饭桌旁,对苑雨洁道:“您回来了,您辛苦了!”接着又转向毕承薇姐弟两个,说道:“欢迎你们来家里吃饭,圣诞快乐!”众人这才俱都面露微笑,继续着刚才的热闹氛围。我的父亲也不失时机地打着哈哈加入了这片热闹之中。

    我默默坐在下首,看着刘姨、张姐和王小瑛将一盘盘的美味佳肴流水般端到桌子上来。

    一时饭菜齐备,我的父亲端起酒杯,大声道:“欢迎我们的客人跟我们一起过平安夜,祝大家圣诞快乐!干杯!”

    众人都配合地将各自杯中的饮品喝干,我也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橙汁,之后又进入了吃货模式,开始埋头用餐。

    毕承薇笑着端起酒杯,说道:“文叔叔,苑阿姨,我敬你们二位一杯,祝你们圣诞快乐!”

    我父亲和苑雨洁连连道好,干了杯中美酒。苑雨洁道:“承薇,你父母什么时候回国啊?”

    毕承薇答道:“大概还要三、四天的时间,他们为着我的生日晚会想在美国多买一些东西带回来,这两天我妈妈正在美国纽约街头‘血拼’呢!再有,我叔叔和婶婶届时也会跟他们同机回国的。”

    苑雨洁笑道:“哦,是这样啊!听说你婶婶是个经济学博士生呢,是很了不起的女人吧!”

    毕承薇看了毕承泽一眼,见她那一向冷冰冰的堂弟此时正一脸漠然地同盘子里的一块红烧蹄髈较劲,于是微笑地道:“是的,她一向帮助我叔叔负责打理美国的业务,有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今次回国还真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呢!”

    苑雨洁面露得体而温婉的笑容,说道:“那太好了,这次我们有幸可以认识一下这位女强人了!”

    毕承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开始拿起勺子喝汤。苑雨洁一笑,对毕承泽道:“承泽,今晚的菜还合你胃口吗?你也好久没见到你的父母了,这下可以团圆了。”

    毕承泽恭恭敬敬地放下手中的餐具,答道:“是,阿姨,饭菜很好吃。至于我的父亲和我的继母,我们的确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苑雨洁秀眉一挑,轻声道:“哦,是继母吗?”说完有意无意地瞄了我一眼,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将一块酸甜可口的酥炸里脊肉塞到嘴里大嚼。

    毕承薇笑道:“是啊!苑阿姨。我婶婶虽说是叔叔的继室,但是却一向视承泽为己出,为了承泽,她没有要自己的孩子。承泽也一向听话孝顺,就连到国内读大学,也是遵从了我婶婶的意愿呢!”

    苑雨洁神色有些尴尬,一时没有说话。我的父亲接口道:“嗯,承泽是个好孩子。但是话又说回来,国内的这所大学的经济管理学院在全世界也是有名的,也不比国外差多少啊!”

    毕承泽开口道:“是的,文叔叔。还有一个原因,我的父母希望我学贯中西,这也是我在接受了十几年的美式教育后又回国来读大学的原因之一。”

    父亲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啊!作为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的啊!”

    乖乖女文蓉马上端起酒杯,柔声说道:“我提议我们做晚辈的一起敬长辈们一杯,祝你们身体健康,圣诞快乐!”

    众人都纷纷附和,端起了酒杯。我只做听不见,匆匆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吞掉,起身轻声说道:“诸位慢用,失陪!”说完转身上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没有开灯,站在窗前向着院子里凝望,只见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看来今年人们会拥有一个白色的圣诞节了!

    我刚刚吃了饭,还不想立即坐下来学习,于是穿好了衣服,带上帽子和手套,悄悄离开房间,从侧面的楼梯下楼,走侧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灯光明亮,晶莹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自空中落下,仿佛自由的精灵般翩翩起舞。我忽然兴起,于是就走向院外,打算出去观赏一下平安夜的街景。

    我们居住的地方是成片的别墅区,人烟相对稀少,但是大街上依旧会不时有车辆经过,道路两边的景观树上都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彩灯,闪闪烁烁地渲染着节日的气氛。街边的人行道上也不时地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看起来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

    忽然,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落入我的眼帘,是个年轻的女子,一件驼色的羽绒服裹住了她那婀娜的身体,一头干净利落的栗色短发,在彩灯的照耀下熠熠闪光。正是那日来过文家的文宣的秘密恋人楚宁!

    只见她漫无目的地在街边徘徊,似乎满腹心事,脸上神色凄然,与周围人的满脸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心中一动,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开口道:“你不是楚宁姐姐吗?你是来我家找我大哥的吗?”

    楚宁见到我,略微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开口道:“是你啊,文芯。你怎么一个人?”

    我嘻嘻一笑,说道:“姐姐你还不是一样嘛!”

    楚宁看着我,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柔声道:“那陪我走走吧!”

    我笑着挽住她的胳膊道:“好啊!今天是平安夜呢!就让我陪姐姐一块过吧!”说着我们开始在街边漫步,一边欣赏着美丽街景,一边聊些不痛不痒的闲话。

    楚宁忽然停住脚步,期期艾艾地问道:“文芯,你大哥他好吗?”

    我盯着她的脸,说道:“我看不好。”

    楚宁一顿,问道:“怎么?”

    我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哥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工作又忙,一直带病工作呢!有一天肚子疼得都不能上班了呢!”

    楚宁有些发急,说道:“生病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我耸耸肩,说道:“去了,开了一堆药呢!只是,那些药丸只能让他身体不痛,却治不好他心里的痛。”

    楚宁眼中忽然流下泪来,哽咽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为着自己的感受而带给他那么大的困扰和压力,我该痛痛快快地远离他,永远不再见面的。可是,我好爱他,我放不下他,我只好偷偷等在他可能会经过的地方,盼望着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今天是平安夜,记得去年的今夜,他带着我去郊外山上看焰火,他说要一辈子陪着我,不离开我的。可是,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一切都变了,他跟别人订了婚,我也跟他分了手,我们竟然成了毫不相干的路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说着说着,楚宁终于忍不住蹲到地上痛哭起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伤心的女子。于是只好用力将她扶起,坐到街边一张椅子上,轻拍她的肩头,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痛苦。无意间一抬头,只见远远地有两辆车子不疾不徐驶过,正是我父亲的黑色豪车和毕承薇的红色跑车。想来该是去市区过平安夜了吧!

    我不由得叹息一声,开口道:“楚宁姐姐,你这么痛苦我很难过。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我希望你尽快做出正确的抉择,使我大哥和你自己尽快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不是有句俗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吗?否则像你们现在这样何时是个了局呢?”

    楚宁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勉强笑道:“是啊!文芯,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早已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已经买好了南下的车票,这个月末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南方工作了,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重新开始。但是因为放不下他,所以忍不住偷偷来看他。文芯,你不要将今晚的事告诉他,就让我们干干脆脆地分手吧!”

    我握住她的手,说道:“姐姐,苦了你了!”

    楚宁笑笑,说道:“文芯,听闻你是家中的魔王,最是蛮横不讲理的,现在看来竟是错的,你其实是个多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孩子啊!是他们不了解你,是他们误会了你,文芯,你要好好的,祝你圣诞快乐,再见!”说着那柔弱的女子竟决然地起身,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大步离去了。

    我也挥手,轻声道:“也祝你一生快乐!”

    我眼看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又迟疑了半晌,才开始转身向着家里走去。一路上想着文宣和楚宁的故事,不由得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来到文家的豪宅前,看着满院子的灯火辉煌,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功课中去了。刚刚翻了两页书,忽然房门被“笃笃”地敲响,我心中烦躁,大声叫道:“干什么总敲门?走开!”

    可是那敲门声依旧不慌不忙地继续着,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我心中火起,大叫道:“你怎么回事?叫你走开听不见吗?”然而敲门声还在继续,我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窜到门前,大力将门拉开,门口出现的不是王小瑛,也不是刘姨,而是一脸漠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的冰山少年毕承泽。

    我颇为意外,问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跟他们出去了吗?”

    毕承泽径直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说道:“没兴趣。只想让你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看他,走到写字台边坐下,说道:“没兴趣。只想好好温习功课。”

    毕承泽忽然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说道:“给你两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我在楼下等你。顺便告诉你一声,今晚我跟我姐姐要住在这里,你应该好好地招待你家的客人。还有,注意你跟我讲话的语气和用词,我不喜欢别人学我说话。”说完竟然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我在原地鼓了半天劲儿,最终还是泄气了,只好嘀嘀咕咕地将刚刚脱下的衣服穿好,一步三晃地走下楼去,只见毕承泽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门口了。

    此时雪已经渐渐变大,地上尚未融化的积雪被新降下的雪花覆盖起来,大地似乎躲在雪被下酣然入睡了。

    我心中气恼毕承泽的蛮不讲理,也气恼自己的束手无策,根本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毕承泽却似乎非常高兴,信步走到草坪上,站在文蓉和文宇堆的那个已经融化了一半的雪人旁边欣赏起来。

    我忽然起了狭促之心,捧了一捧雪,捏成个大雪球,“啪”地一下砸中了毕承泽的后脑勺!

    他一惊,回身怒道:“你做什么?”

    我哈哈大笑,说道:“毕少爷!这个游戏名字叫做‘打雪仗’!”

    说完又一个雪球直奔他面门而去,饶是他躲得快,但是那丝丝缕缕飞溅的雪花却也弄了他一脸,他伸手抹了一把,忽然蹲下身子攥了一个大雪球向我扔来,我身手灵活,一下子躲了过去,还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更加恼怒,开始将一个又一个雪球向我招呼,我开始大呼小叫地躲避,不时地也回敬他一个雪球。这古老的游戏很快就令得我们忘记了一切,只顾大声嬉笑呼喊着玩闹起来。

    最后,筋疲力尽的我一个不留神脚下打滑,跌坐在雪地上,便干脆顺势躺了下来。毕承泽也气喘吁吁地躺在我身边,累得说不出话来。我仰躺着,任由冰凉的雪花飘落在脸上,融化的雪水流进口中,有一丝丝的甜意。

    我浑身发热,心情大好,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浪漫时光。却忽然被毕承泽推了一把,说道:“快起来,当心着凉。”

    我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不会的!”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正心中得意着,冷不防被毕承泽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拎着后颈的棉衣领子,拎小鸡般地从地上拎起来朝着大厅走去,边走边唠叨:“妈妈说过,出了汗以后不能图凉快,否则容易患病。赶紧起来回去洗澡换衣服,否则一会儿会变臭。”

    我被他拎得辛苦,大声抗议着不停挣扎,直到进入大厅他才将我放下,我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恨恨地走回自己房间洗澡换衣。

    那小子居然也得意洋洋地转身走向客房。我自语道:“哼,算你狠,姑且饶了你,下次可别犯在小爷手里,叫你好看!”

    洗了澡换了衣服,我精神百倍地坐到写字台前准备继续我被打断的学业,可是,果然,又是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我努力地做出一副笑脸,起身将门打开,见毕承泽手中捧了厚厚的一本书,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读书时最好有人陪伴,效果才好。对了,拿一支笔给我。”说着将书本翻到其中一页,开始阅读。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和数十句无声的抗议,但是最后还是给了他一支笔,这才得以安心地坐下来温习。

    人在专心于某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时间流逝得最快的时候。当楼下响起一阵闹哄哄的人声以及我们家资深保姆刘姨那谦恭的问候声的时候,我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将近子夜十二点了。

    我看向毕承泽,见他也正看着我。我照例翻白眼儿,他却一反常态地“赏赐”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你认真看书学习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女孩儿的样子呢!但是,却是一个不正常的女孩子。”

    我气极反笑,问道:“此话怎讲?”

    毕承泽一边收拾手中的书本,一边起身说道:“正常的女孩子在我身边的时候都不会安心地做什么事的,尤其是温书这么无聊的事。”

    我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音问道:“那么她们会做什么?”

    毕承泽又是一个欠揍的微笑,说道:“当然是盯着我流口水,犯花痴。”

    我愣了半晌,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边指着毕承泽道:“我的天啊!毕少爷,若论脸皮之厚您要是敢认天下第二便无人敢认天下第一啊!能不能告诉我您那满满的自信来自于何方啊?”

    我正笑得打跌,文蓉已经出现在门口,见我正傻笑不止,毕承泽则一本正经地绕过她走向楼下,不禁皱眉道:“文芯,你又发疯了,傻笑什么呢!看吓着了人!”

    我强自支撑着说道:“老三,麻烦你件事儿,拜托看住了你的好同学好亲戚,叫他以后少来烦我好不好?”说完我将门轻轻关上,回身又笑了一阵,这才关灯睡下,很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