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庞泽轩说的。

    听到他的声音，顾以安更来劲儿了，“最后一件事，刚刚那个叫开门的人背一首诗。”

    庞泽轩：“......”

    直接想口吐芬芳。

    这下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均好整以暇的看着庞泽轩。

    庞泽轩跟谢家勉一样，在国外长大，但是跟谢家勉不同的是，人家是学霸，他是学渣。

    一首诗对于谢家勉来说，很简单，但是庞泽轩就不同，对于古诗词这类的东西，他还真的是一窍不通。

    顾以安大概就是拿捏到他这点，故意的。

    谢家勉抱着臂，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陆寅脸上的神情跟他差不多。

    连程淮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唐延川本来想给他解围的，但是被顾又安给抢了去，唯有递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顾又安说：“兄弟，咱实在不会，就来个咏鹅吧。”

    他这话一出，惹得在场的人均哈哈大笑了起来。

    庞泽轩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出丑过。

    妈的，早知道就不来当这个什么伴郎，见唐延川嘴角噙着笑，他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这人还笑得出来，他这不是为了他么。

    算了，豁出去就豁出去，顾家兄妹一唱一和这个仇，他以后再报。

    没一会儿，“鹅鹅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憋着笑，直到“红掌拨清波”一行诗落下的时候，门打开了，众人的哄堂大笑声也响了起来。

    那请来负责气氛的看到这个场景，他觉得自己挺没必要存在的。

    这些人，其实也挺能搞的。

    当顾以安那张俏脸一出现，庞泽轩当下就给了她一记刀眼。

    顾以安一点都不以为意，甚至还伸手跟他们要红包，唐延川当下便递了个大大的红包出去。

    “还是延川哥大方。”顾以安捏了捏红包，笑嘻嘻着说道，俨然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顾又安不忘损她一句：“搞得好像我缺你少你一样。”

    顾又安哼了声，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谢家勉看到他们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的，忍不住笑了笑。

    见到唐延川迎面走来，程韫跟他对视着，两人相视一笑。

    唐延川身穿一套裁剪得体的烟灰色西装，系着工整的领带，平时他休闲装居多，这会穿着这么正式，将他衬托得更加高大挺拔，眉眼间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朗。

    程韫忍不住在心里喟叹道，她家老公真的挺帅的。

    唐延川何尝不是如此，他的目光一刻都不舍得移开，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爱意。

    他给其他三个伴娘都派了红包。

    “谢谢哥哥。”宋安年手里拿着红包，也开心极了。

    唐延川这才走到程韫身边，白萍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给他递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他接过后，蹲了下去，把鞋子放在地上后，伸手握着程韫的脚，帮她把原本的鞋子脱下，然后再帮她把新的鞋子穿上。

    程韫低头看着他，本来嘴角还含着笑意的，当感到脚后跟传来一阵痒意的时候，她嗔了那装的一本正经的男人一眼。

    唐延川的指腹在她的脚踝上又摩挲了几下胡，才舍得放下。

    穿好鞋子，白萍又递了一碗甜粥给唐延川。

    唐延川接过后，就这么一勺一勺的送到程韫的嘴里。

    按照习俗，穿鞋子，喂甜粥期间，两人都不能说话，在场的人也要保持安静。

    直到一碗粥见底，程家这边派出一位长辈，对方同他们说了一句祝福语后，这流程才算结束。

    “好歹也接个吻吧。”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开了口。

    这头一开，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各种起哄声中，唐延川手掌托着程韫的后脑勺，之后便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整个氛围，像空气染上糖果一般的甜蜜。

    而他做做完这些流程后，也不能抱程韫。

    吉时一到，新娘子出门，是由家中的兄长背出去。

    唐延川一行人在一旁，程淮背着程韫走在前头。

    “小韫，新婚快乐。”程淮把人背上的那一瞬，笑着冲程韫道。

    程韫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的手圈在男人脖颈上，身体紧紧的靠在他那宽厚的后背上，从屋内到门口，这一步一步的，好似放灯片一样，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快乐，在这个房子里面的所有欢声笑语，此时就像放大了一样。

    终于，在踏出门槛的时候，程韫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她附在程淮的耳边，用是只有他们俩人听得到的声音，柔声说：“你也要幸福。”

    程淮点了点头，嗯的应了一声。

    两人到达车旁的时候，唐延川上前给他们开门。

    程淮把人放进车内，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程韫在坐进车内的那一瞬，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用言语，光彼此对视的眼神便足以，程淮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而后冲她点了点头，“进去吧。”

    他说完这话，程韫这才冲他笑着，松开手。

    唐延川跟程淮对视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对她的。”说完这话，他才上了车。

    程淮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队离开，鞭炮声再次响起，白茫茫的物色中，那车队也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的心感到从未有的空落。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睛是潮湿了一片。

    年少时的梦想，也在这一刻断了个彻彻底底。

    ---

    离开程家后，程韫的眼泪随着车子越走越远而愈发的凶猛。

    唐延川把人拥在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天一亮不就能见到了么。”

    这个时候的唐延川当然不敢吃程淮的醋。

    他知道，程韫会哭着这么伤心，全然是因为程淮。

    在她心目中，比起白萍，程淮才是她最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