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却在闹市逢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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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飞向太素峰,远远的就能听到雷声隐隐,刚刚落下剑光,曲玄就看到蓬头垢面的裘峰向他招手。

    曲玄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不光是裘峰,太素峰上的十几个弟子一个个都是满头的头发如同是烫过了一般散发着一股焦糊味,身上的道袍更是破烂不堪多处都是焦黑一片。

    曲玄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身道袍一尘不染,道髻梳得一丝不苟,和一众弟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的钟明缓步踱了出来,看到他和聂远山,方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钟明对他如何曲玄那是一个心知肚明,连忙快步走过去深深一礼:“钟师兄!”

    钟明伸手把他一扶,亲切的道:“不错,没有丢我们太素峰的脸。”就是这么一句话,曲玄却是觉得心中一热,我们太素峰,就凭这句话就证明钟明一直是把他当成了太素峰的一员。

    聂远山走到钟明面前,却是没有行礼,两人双手伸出轻轻一握相视而笑,却是比起一般的师兄弟亲厚了许多。

    曲玄指着裘峰等人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师兄弟……”钟明莞尔一笑道:“刚开始修炼神霄天雷剑诀是这样子的,当年我也是一样,远山还不也是一样?”

    聂远山轻笑道:“正是,恐怕不但是我们,师尊师伯师叔他们当年也是这般模样。”

    原来惊神一脉弟子正式入门之后必定修炼的剑诀就是神霄天雷剑诀,以剑为引引动天雷淬炼经脉真元融合飞剑。

    这门剑诀威力奇大,而且是除了太玄宗少数几门至高剑诀之外其他至高剑诀的基础剑诀,裘峰他们的模样却是修炼剑诀时被引动的天雷给劈的。

    这种模样在惊神一脉看来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有曲玄才会觉得惊讶,不过随着修为的增长,裘峰等人控制天雷的能力将会越来越精妙,以后也会渐渐的不会被劈到。

    聂远山对钟明说到今日便要带曲玄下山行道,随口便将逸尘子刚才赐予曲玄飞剑和交待的话说了,钟明一看聂远山对逸尘子的说法很有些不同的意思,却是正色道:“曲师弟,逸尘子师伯说的话乃是至理名言,你却不要等闲视之,务必要记在心里。”

    聂远山不禁愕然,他平生最敬重的便是这位救了他一命带他进入太玄宗的大师兄,在他的印象中大师兄一向是严肃方正,就连剑法也是敦厚朴实正气堂堂,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钟明看了聂远山一眼,沉声道:“远山你修为虽然不在我之下,但毕竟是入门时间还短,虽然也曾几次下山行道,但遇到的凶险还少。

    更不曾经历过从前的正邪大战,并不知道修道之人凶险犹甚凡人,与人交手之时若是拘泥迂腐,就等于是把性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这个道理你也要记住。”

    钟明目光悠远,望着天边道:“九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入门不太久的普通弟子,亲眼看到几位惊才绝艳的师兄就是因为与妖邪交手时太过讲究堂皇正大,结果却是中了妖邪的诡计不幸陨落。

    远山,你可知道那几位师兄自身陨落也就罢了,但他们当时却是为了保护东莱国边境的两处村庄,在他们陨落之后那两处村庄的百姓无一幸免。

    被妖邪生生的抽魂夺魄炼成了法器!虽然后来师尊他们一怒之下将那些妖邪尽数诛杀,可是师兄们是活不转来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也是活不转来了的!”

    “修道之人与人争斗往往不一定是因为自己,所以不要为了心中的执着牺牲别人,我们没有那样的权利。”钟明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挥手道:“你们下山之后好自为之,我要去指点这些师弟练功了。”

    望着钟明萧索的背影,曲玄第一次觉得这位一向严肃的大师兄身上似乎背负了许多许多,他挺拔如松的背脊上,竟似乎担着山一般的沉重。

    聂远山驾起剑光带着曲玄飞出太素峰,飞出了方丈山,一路向南,他们的目的地是南瞻部洲大华国境内,东胜神州人口稀少。

    北俱芦洲是魔门和妖族的地盘,西牛贺州则是佛宗的疆域,最适合玄门弟子入世修行的地方,除了南瞻部洲,又哪里还有别处?

    东胜神州距离南瞻部洲何止万里之遥远,聂远山不愿惊世骇俗,驾驭剑光一直在高空中飞驰,飞了数个时辰也还不到一半的路程,眼看天色将晚,远远的看到一座城镇,聂远山将剑光收了和曲玄落到地面,整了一下衣服,便即向那城镇中走去。

    曲玄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人类聚居的城镇,和他记忆中的边城不同,这座小城镇中一片祥和的气氛,虽然小,但却很是繁华,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而过往的人看到他和聂远山身穿道袍,就有许多人远远的行礼,曲玄和聂远山自然稽首还礼,这样一来两人脚步便要慢上许多,好在两人这次下山并无确切的目的,并不担心耽误了时间。

    曲玄虽然迭有遭遇,但就算是按照他在地球上的年纪来算也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自然还有着少年心性,左顾右盼的看个不停,对他来说就连这街上行人的穿着打扮也是新奇无比。

    正在他看个不住的期间,聂远山忽然轻轻将他一拉,曲玄回头一看,却见聂远山正向着路边一个地摊走去,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连忙也跟着过去。

    走到那地摊之前一看,聂远山已是蹲下了身子在地摊上看了一阵,忽然伸手拿起一个淡青色的珠子模样的东西递到那摊主面前问道:“请问老丈,此物可卖么?价值几何?”

    曲玄一看,那淡青色的珠子模样东西虽然是各圆溜溜的模样,但表面有着极细微的凹凸,更是半点也不透明,卖相却是并不好,他不知道聂远山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便也蹲下了看聂远山和那摊主交谈。

    这个路边摊的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一处城镇属于东莱国地界,东莱国一向敬奉玄门道家,这老人一看是个道人问自己。

    虽然聂远山看来年轻老人却是语气甚为恭敬:“道长是问此物?小老二既然摆在了摊上自然是卖的,这东西小老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此物触手冰凉,就算是放在炉火边也是一般,有些奇异,道长若是要的话,就算二两银子如何?”

    聂远山还没答话,就有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抓向他手中那东西,这只手出手好快,但聂远山是何等人?手腕微微一沉那只手便抓了个空。

    聂远山和曲玄一起站起了身子望去,却见这伸手的人却是各紫衣青年,长相端正,只是神色却很是倨傲。

    这紫衣青年伸手抓了个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的道:“道人,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我看看。”

    聂远山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东西贫道已经决定买下了,倒是不便给阁下看了。”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那老人面前,拉起曲玄转身就走。

    紫衣青年见状大怒,喝道:“你这道人不识抬举么?”

    伸手向聂远山背心便是一抓,他这一抓探出来,五指如钩,竟是嗤嗤有声,但他这一抓虽然速度极快,但却是偏偏就离了聂远山的背心还有半寸距离,硬生生的抓了个空。

    聂远山拉着曲玄脚步不停,连身子也不转过来,就这么向前走去,谁知道这紫衣青年见一抓抓不到聂远山,已经知道是遇到了高人。

    但却心中恼火无处发泄,居然飞起一脚将那老人摊子上的一些东西踢得粉碎,那老人惊叫一声。

    这紫衣青年喝道:“老不死的叫什么叫?”又是一脚飞起,可怜那老人正要扑上来收拾东西,却是被这一脚踢了各正着,登时惨叫一声仰天便倒。

    聂远山听到老人的惨叫登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一看那情形,双目一缩,抬起头远远看了那紫衣青年一眼。

    那紫衣青年一脚踢到了老人还在叫嚣,周围的人见他这般强横霸道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已都是远远的散了开去,这时候聂远山远远的一眼望过来。

    那紫衣青年和聂远山的目光一对,竟是浑身一冷,就如同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般,如堕冰窟,又眼看聂远山放开了曲玄的手一步步走了过来,忍不住牙齿格格打颤,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聂远山一步步走过来看似缓慢,但却是两步便到了那紫衣青年面前,紫衣青年眼前一花,一只手便已按在他的肩膀上。

    他还想挣扎,但这只手上的力道简直如同山一般沉重,压得他双膝一软,已经是跪倒在了地上。

    聂远山的声音如同是浸泡在冰水中的一般刀子,冷得让人心寒之极:“贫道虽然恼你无礼,但修道人无谓与人争竞。

    本不想理睬你,谁知道你也是修行了一些粗浅法门的人,竟然对一个无拳无勇的老人动手?你师傅是谁?没教过你修道人的戒律么?无故对普通人出手,那是什么样的罪名?”